番外(二)上一世的故事 苏耀钰向3
刘公子恍然大悟:“苏耀钰,这你就过分了啊!那事真要牵扯起来,也就是你们两个的事,我可都没参与,凭什么我跟着被打。”
“在苏夫人眼里,咱俩都一样,谁也跑不掉。”周公子拍拍兄弟的肩,自己则是正襟危坐,前后的衣袍都是齐齐整整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切,我就看不得你那副卫道士的模样,明明心里跟我一样不甘不愿的。”
“你们也没什么吃亏的,来给我苏家祖宗添些热闹也好。”
“别,你祖宗肯定看不上我们哥俩,还不如你和你那小娇妻卖力多生些娃娃来的高兴。”
听周公子说这话,苏耀钰面皮涨红。
“昨夜如何?”周公子笑着勾他肩膀。
苏耀钰低头发笑,却不说话。
刘公子也看出来了,指着苏耀钰哈哈大笑:“害臊了,苏公子这是害臊了!”
“与你们无关,快跪下!”苏耀钰竭力遏制喉间的笑意,压着嗓子说道。
周公子拉过苏耀钰的领口,看到脖颈处几枚小巧的红印,也克制不住笑意:“你倒是颠鸾倒凤畅快得很,怎么也没克制些,被发现了?”
“嗯,门外有声响,我能听到。”
“那令堂大人没对你那娇妻如何吧?”
“我反应快,他们都以为我把庭荷当天香楼的花姐,什么事都是我要她做的,母亲抓不到庭荷什么把柄。”
“少夫人也知道了?”
“没有,她累得睡着了。”
“然后,苏夫人问你几句,你就说是我们教你的?”刘公子气急败坏地问。
“是。”苏耀钰顿了一下,“本来也是。”
相较刘公子的暴跳如雷,周公子倒很冷静:“只是这事一出,至少说明了件事,令堂大人是存了心要找少夫人的把柄了。”
“是。”
“那件事情你知道了?”
“我听说了,莫伯舒还是卧床不起吗?”
“不,他已经死了。”周公子摇头,“这病来得急,药还没吃几副,人就没了。”
苏耀钰叹了口气:“当初我和父母说要娶庭荷,父母能勉强同意就是莫伯舒年后要去知府处上任,如今还未到腊月,人就没了,我父母心里肯定是后悔的。”
“我可听说了,令堂四处托人寻看合适的官家小姐呢,说起来你家可真是官迷,做什么非要和那些当官的搭在一起。”
“父母做生意,吃了不少无权无势的亏,不然也不会宁可让偌大家业无人继承也要我这唯一的儿子求学入仕。”
“所以我说啊,昨夜的甜头尝过就算了,在少夫人生孩子前你们还是谨小慎微些好,咱哥俩也就能帮你背这一次锅,下次令堂大人可要起疑啦。”
苏耀钰捏拳点头。
莫庭荷争气,过门仅一个月就被诊出生孕,听到大夫的报喜后,苏耀钰松了口气。苏夫人面色僵硬地回房。
自从莫庭荷怀孕后,苏耀钰日日呆在书房读书,他要让父母知道,他之前一个月夜夜去莫庭荷房中只是为了繁衍子嗣,如今任务完成,他自然是要用心读书。免得父母怪莫庭荷以色误学。
苏夫人看儿子对莫庭荷越来越不上心,反倒没多为难莫庭荷,只当养在家中为苏家传宗接代,并没什么不好。
冬去春来,苏耀钰与刘周二人相携,进京赴考,苏耀钰对自己学业颇有自信,取个功名如信手拈来。
三人住在京城一家客栈里,这间房是苏家年前就定好的,刘周二人没料到考生那么多,各处的客栈都注满了,只能过来和苏耀钰挤在一处。
苏耀钰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周二人睡在地上,听苏耀钰在床上的动静,迷糊地问:“苏公子,还不睡?”
“我睡不着。”苏耀钰又翻了个身,“我在想庭荷,想得睡不着。”
“这才离家多久,苏公子相思病就犯了?”刘公子打了哈欠。
“我觉得我还是别中了,要是考中了,官职都是朝廷给的,万一离家很远,我不是难得才能见到庭荷。”苏耀钰挠头,“我父母待她可不好,我不放心。”
“苏公子,想得有点远,有点远。”周公子摸摸鼻子。
刘周二人只当苏耀钰是开玩笑,发榜出来,两人皆中,唯有苏耀钰名落孙山,才知道他那晚说的是真心话。
“那么多年寒窗苦读啊,为了个女人?”周公子啧啧嘴。
“没事,大不了他回家继承家业呗,反而顺了他的意。”刘公子不以为然地说。
“你傻呀!他这次落第,咱们又得被苏夫人埋怨一通!”周公子拍了记他的头皮。
果然如周公子所言,苏夫人看到两人的眼神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只是两人都有功名在身,已经不能如以前那样想打就打,想罚就罚了。
苏耀钰回家,却将书房搬去苏家后院的角落,一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苏夫人看儿子还是如此刻苦,也不在嘴上怪他,送了盅银耳燕窝在他桌旁:“庭荷快临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苏耀钰眼皮未抬。
苏夫人面露喜色:“耀儿,当初犟着说要娶庭荷的可是你,如今怎么反而冷淡了呢?”
“女人也都是差不多,没意思了。”苏耀钰放下手上的书,看母亲又要开口,忙接下去说道:“不过她嫁进来后,谨小慎微,孝敬公婆,也挑不出什么错,我总不能因为不喜欢就休了吧。我们苏家还是要些脸面的。始乱终弃这名头也不利于我将来仕途。”
两句话把苏夫人准备了几天的话都打回肚子里。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又转身回来说道:“你看现在跟你一样大的哪个不是娶了几房在家里,要不……”
“待我取回功名再说吧,如今,儿子不想为别的事情分神。”
“也好。”苏夫人的话又被噎了回去。
到了夜里,苏耀钰从书房里出来,后院一向空静,不像前头仆从来来往往。
他往东头的假山林子走去,登上蜿蜒的假山石,府里全貌瞰在眼中,他站在风中,看府中各处屋子的灯一间接一间灭了。
夜已入深,苏府万籁俱寂。
苏耀钰从假山下来,往前院走去。
莫庭荷在苏家不受重视,连下人待她也不上心,即将临产,守夜丫鬟不知去哪里偷懒睡觉去了,苏耀钰推了推门,门未落闩,一推便开了。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莫庭荷侧睡在床上,肚腹鼓涨。
苏耀钰拉过她的手,细细看着灯下她的睡颜。
莫庭荷兀自睡得深沉,她在梦中回到莫家院落,月朗星稀,一个温暖的怀抱拢紧了她,耳边碎石簌簌。
“莫怕,莫怕,我护你。”男人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谁?”莫庭荷抖着唇想问他,又想到自己已经嫁做苏家妇,咬了咬唇,没有吭声。
苏耀钰看到一行清泪从莫庭荷眼角滚出,心痛得忘记呼吸。
他真的待她不好,她怀孕在身,却被一个人扔在这冷冷的院落之中,他是她丈夫,除了冷落她似乎什么都没做到。
隔天早晨,莫庭荷的守夜丫鬟脸蛋红红地从苏耀钰房中出来,消息很快传到苏夫人耳中。
苏夫人问得还有些羞涩,苏耀钰倒都认了。
“我挺喜欢她的,让她来我房里伺候吧。”苏耀钰跟母亲说道。
丫鬟毕竟身份低微,被少爷破了身子也不能做妾,不过也终于不用做守夜的重活,换到苏耀钰的房里,吃穿用度相当于半个主子。
这事情出得突然,苏夫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丫鬟去伺候莫庭荷,现买也来不及,苏耀钰又说了:“也别费那么大动静,让岳母过来照料几天就是了,反正快生了。”
苏夫人觉得有理,莫家妈妈当夜就进了苏家照料女儿。
莫家妈妈心疼女儿,照顾得也是无微不至,莫庭荷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有时唇角还会抿过浅浅笑意。
苏耀钰站在院落的花窗外,一时看痴了。
莫庭荷产子还算顺利,苏耀钰和父母坐在前厅等消息,相较于父母焦虑的模样,苏耀钰冷静得可怕。
“老爷,夫人,生了,是个小公子。”一个小厮率先奔进来报喜。
虽然不喜莫庭荷,可在听到头胎抱孙的消息,瞬间的喜悦也冲倒原先的杂念,苏家二老喜滋滋地封了赏银,往莫庭荷房中去看小孙。
苏家二老刚走,领了赏银的小厮也要跟出门,却被一股大力掀得晕头转向。
“少夫人怎么样?她好不好?”苏耀钰箍着小厮的肩膀,面色苍白。
小厮疑惑地看着少爷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表情,肩膀被箍得又辣又疼,眼中泪花滚滚,说不出话。
“她不好吗?她出事了?”苏耀钰那一瞬也想去死。
“好,好,少夫人也好。”小厮仿佛在苏耀钰脸上看到崩溃,“母子均安。”
苏耀钰一下放开了他,小厮趴在地上,肩膀疼得手都抬不起来。
苏耀钰瘫在椅子上,颤着手端了茶盅饮了口茶,茶已凉透,却不自知。
临近年关,苏耀钰与父母同桌吃饭,乳母正巧进来说小少爷情况。
“入冬以来,小少爷身子一直不好,昨日晚上身子发烫,大夫来看过,吃了药,今晨已经好些了。”
“祖儿想是随他们莫家,身体一直不好,想那莫伯舒……”苏夫人忧心忡忡地说。
“别瞎想,我们耀儿身体好着呢。再说,男人哪能没三妻四妾,回头多娶几个,开枝散叶,还能全靠她一个吗?”苏老爷觉得是苏夫人多心。
“耀儿,小翠也跟了你许久,也该有消息了吧。”苏夫人转头问苏耀钰。小翠就是之前苏耀钰收的那个守夜丫鬟。
“我吃饱了,出去一会。”苏耀钰没回母亲的话,放下碗箸,行礼便走。
雪夜冷冽,跟着苏耀钰的两个小厮觉得自己快冻僵了,苏耀钰才从医坊出来。
“少爷,天太冷了,我们回去吧。”小厮快冻哭了。
“再去前街那家医坊。”苏耀钰没有骑马坐轿,在雪中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行。
“少爷,你不冷吗?要不先回家抬了暖轿再去吧。”小厮一手为他撑着伞,一手给冻僵的手指哈气。
苏耀钰摇头,家里的轿夫都是苏夫人的耳目,他不想让苏夫人知道自己去过哪里。
就这样,苏耀钰靠着一双腿走遍半城的医坊。
大夫的答复差别不大,妇人生产三月后,不宜行房。
有个专攻妇科的大夫却说道,只要夫婿要极尽克制,勿要弄伤根本,行房也并非不可。
苏耀钰回家后就进了莫庭荷的房。
她的身子暖炉似的,身上散着奶香,苏耀钰本想和她多说几句,缓解多日未见的尴尬,却在抱上她时理智全无。
两人的交欢无甚乐趣,苏耀钰拼命克制自己怕弄伤莫庭荷,莫庭荷则是又紧张又害怕,那些交抽只能称为草草了事,即便如此,苏耀钰的心还是被满溢的幸福填满,看着身下小脸红红的莫庭荷,苏耀钰抱着她睡了过去。
清晨,莫庭荷醒来,透过晨光看眼前的苏耀钰,苏耀钰很少在她房里呆一整夜,即便呆了一夜,也都在她醒前就起床离去。
莫庭荷靠在苏耀钰的臂弯里,眨着星目看他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除了那一夜,夫君几乎没有吻过她,可她很怀念那个吻。即便那个吻不是给自己的。
趁着夫君未醒,莫庭荷凑过小唇扫他的唇瓣,却猛地被夫君压在怀里。
莫庭荷吓得半死,看夫君眼睛还闭着,想是自己神经过敏,轻吐小舌要离开。却不料夫君已经探过来,以唇挟住她的小舌吮进自己口中。
莫庭荷双眼发懵,人已被苏耀钰翻压在床上,唇畔齿关全线失守,苏耀钰吻得如珍如宝,莫庭荷被吻得气息凌乱。
苏耀钰短暂放开她,让她能呼上一口气,更深的吻又覆了上来,吻得莫庭荷神台一片糊涂,天地间就剩下她和夫君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