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天我吩咐了史尧将军一些简单小事便将审讯提上日程。
“这就是你说的审他们?”辰琰祁有些不可置信的冷笑。
我抬手将裤子下摆一挥,挑衅道:“你们那种刑罚不是也没什么用么。”我侧目看向一旁的史尧将军问道:“我需要的将军可都准备了?”
史尧即刻点头:“已经给公子备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末将准备末将即刻去办。”
“好,那几个私盐商贾,我要一起审,记得遮住他们眼睛。”说完我伸伸懒腰便往审刑的案台上一坐,斜着眼睛痞痞朝辰琰祁吹个痞子哨。辰琰祁被我这轻浮的动作气的一梗,只是鼻子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站在一旁。
一会儿几个下头的将士压着一群头戴黑色罩头的商贾压了过来,整齐跪成一排,这群人刚刚膝盖着地便哭嚷道:“大人我们冤枉啊,大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说话,给史尧使一个眼色,他收到信号便开了一旁侧门将门中妻儿装扮的妇人孩童放了进来。
“爹,爹……呜呜呜,爹,你怎么还不回家,你怎么在这里。”
“娘,爹这是怎么了。”
“老爷……你要是栽在这大牢里头我们一儿一女可怎么办啊,老爷啊啊啊。”
“爹爹……爹爹,和娘回家吧。”
孩童声音稚拙,哭腔里带着不忍,已有一两位商贾些许动容,求饶的声音慢慢弱下,取而代之的是低低叹息抽泣,史尧将手中鞭子一声声抽打在刑房壁面上,妻儿的求饶声也跟着鞭挞的声音一重一轻的哭着。是不是夹杂撕心裂肺的不忍尖叫:“不要打我爹爹!呜呜不要打我爹爹!”
我见时机成熟便一步一步绕着跪在地上的这行人:“你们都是有儿有女的,在儿女眼中都是无所不能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忍心看着自己妻儿见到如今自己落魄至此的样子?”
鞭挞继续,一旁的妇孺的啜泣混着鞭子的声音,我声音逐渐硬了起来:“扶京早有各位在这儿做的这些脏事儿的风声,你们既是做父母也是做儿女的,应该知道成家不易,持家不易。”
三两个商贾垂头耸着肩啜着,我再添上一把火:“如今洛城私盐泛滥,穷苦人家买来私盐却是伤人身体的毒药,你们听听这些幼子们的哭泣声难道没有半分动容?”
“爹爹……不哭。”一旁站着的幼子在一商贾面前跪下,那人头虽然被黑色罩面罩,却分明感到了幼子的小手安抚着自己的脸庞。
我示意史尧将这一行妇孺带走,也取了众人脸上面罩,细细端详每一位的表情,良久其中一人叹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近期发觉越来越多城中百姓频频身子不适,无力才后知后觉原来之前经我们手的私盐可能有事。”
此时站在墙角的辰琰祁缓缓道:“这话怎么说?”
几人俯身叩首答道:“也是一年多前认识的邻邦一些大商贾,说是有手头上便宜的私盐可转手给我们卖了,我们几个也是再三确认货物,可曾想半年后陆续城中老少相继出现问题,可……可这不关我们的事啊大人。”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被银子蒙了心,可绝无害人之心啊。”
刑房暗窗下几丝微光打在辰琰祁睫毛上,空气瞬间凝固,他袖袍下拧紧的拳骨骼之间摩挲清晰听见:“既是一年之前,为何不作任何上报?”
史尧正要踏步进来,闻声辰琰祁的这句话,踏出的步滞在空中。
“史将军,怎么解释?”
史尧冷汗直冒,垂着眼不敢瞧眼前这个正在隐忍怒气的男人:“末将……末将本以为这私盐一事不似这么严重……所以……所以。”
“所以你将此事置若罔闻?洛城内百姓的安全你可担负的起!”辰琰祁怒指史尧他一个激灵连忙俯身,惶惶不敢动,垂着脑袋小心道:“末将,末将也在积极处理啊殿下,末将遍访城内名医一直想找到为百姓解决…解决的办法。”
一旁商贾垂头纷纷对看了眼边上人,便也不再说话什么。
我坐在刑审椅子上换了个舒服姿势支着脑袋,好奇问道跪着的几人:“那你们平日里在自己家里头吃的都是什么盐?”
“这……我们……”几人支支吾吾
“说,给我如实的说!”辰琰祁一怒之下一掌拍在案几上,我浑身一抖。果然沙场上练过的人生起气来果然不同凡响。
“自,自然是用的官盐……”
“祁王饶命啊……”
本来辰琰祁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他们给自己家里人用的官盐,不料那一声饶命似乎是拉断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来人!”
“祁王吩咐。”闻声门外便迎出两名狱卒。
“将他们一干人等都给我押着,则后问斩”辰琰祁已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辰夜身影从门口晃过拉住辰琰祁肩膀:“七哥……”
我连忙建议:“杀了他们有什么解气的,你只将他们父母妻儿带过来关押个三五月,每月便命人用那有问题的私盐下饭菜给他们吃着,吃穿用度一如往常让他们也感受下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怎么害到自己家人的那种滋味?”
“啊,不可啊……”
“将军我妻如今还怀有身孕,这这……不可啊。”
“饶命啊将军,我老母亲已是耄耋之年断不可受什么刺激,让小人去受这刑罚罢。”
……求饶之声此起彼伏,见此情景我也觉得时机到了便说:“若是想要免除刑罚也有一个补救的法子。”
“大人请说,小人必定倾其所有补救。”
“是啊是啊,小人愿意补救。”
我清了清嗓子,胳膊肘顶了下辰夜,遂说:“你们是洛城之中的生意人,经商自然是家财丰厚,犯下的罪必定要还,洛城之中多少人因你们的私盐而失去生命。你们即刻将自己家中所有钱财如数捐来,明细一一列出,房子土地就算了毕竟大家上有老下有小。我和夜王殿下将大家的捐款用于购置官盐,下发给百姓,并公布私盐的害处。”
辰夜听见我拉他下水本想辩驳,我一巴掌拍在他胸脯:“所有购置官盐的明细由夜王亲自过目,也会给到大家的手上,你们有毒私盐贩售让穷苦百姓丧了命,保不齐现在那些亡魂早已附身在你们家人身上夜夜索命,如若不从,那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我们……我们现在就就去置办。”
“是啊是啊。”
众人应声附和。
我淡淡一笑,眼中满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我咳嗽一声:“自然是本大人与夜王通知城府官人去置办,诸位就在此好生等候。”
史尧也在恭敬跪在一旁大声道:“祁王夜王,臣自当作为表率弥补自身之过失,臣惶恐,臣自当……”话音未落只听见辰琰祁的一句:“够了!。”
“史尧将军,本王给你半天时间,今夜你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给本王说清楚!”
“是是是…是祁王殿下。末将定当知无不言。”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辰夜将商贾先扣押下去,我便拖着他要紧离开那低气压的辰琰祁。
“干嘛去?”辰夜边走边问挑眉看我。
我也毫不示弱的赏了一个挑眉回他:“自然是抄家去喽。”
“刚放了他们妻儿这就去抄家,宋烟妹妹不怕被围起来暴打?”
我“嘘”了一声,小声提醒:“我现在可是男装,别妹妹来妹妹去的。”见他这么问我不禁有些沾沾自喜的答道:“你可知道,今儿早上的那些妻儿什么都是我洛城里头让史将军寻来的穷人家,给了些食物换来他们的一番演技,怎么样,还行吧?”
辰夜低下头看我一眼:“你的心思倒是从来都绕了三圈。”
“他们常年经商精着呢,肯定也能辨出自己妻儿的声音只是当时我至情至性的引导,也能唤点他们的良知,知道我并非有意为难。若是真把妻儿带来了,在自己家人面前如此落魄指不定谁记恨上我了。”
一双大手抚在我头顶,辰夜的声音从上方飘过:“那么……我还得多谢足智多谋的宋兄了。”
咳咳……
辰夜掌心的温热传过来,我只觉得瞬间脖子发烫,下意识躲开他的手,尴尬咳嗽一声:“应该的,应该的。”
“那什么,我,我先走了哈,还是夜王自己跑去抄家罢。”说完我便赶紧跑。留下辰夜“诶”的一声。
要命要命,是和他呆久了处出感情来了?
怎么他一碰我脑袋我就抑制不住的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