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沙祭（2）
原本不喜欢带人回家的路之瑶竟然和他哥一起邀请戴恩到她家去，说是因为她是十天的妹妹，其实考虑到的是戴恩如今一个人待在家里几乎不出门的事实，完全出于好意地想要给这个女孩子一些温暖。
十天拉着戴恩的手走进众人正在等待的客厅，手心隔着薄薄的衫子分明感受到她的紧张，十天别过头对她微微一笑，戴恩表情僵硬笑得有些勉强。
猫从他们身后跳出来，靠在戴恩脚边有些恐惧地探头探脑。
每个人都看着这边善意的笑着，包括坐在路之瑶身边的付晓帅，毕竟今天的主角是戴恩，不是十天，他没有理由去怪罪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虽然是因为有事而延迟了回来的时间，付晓帅终究还是回来过暑假了。
十天抱着牛奶和玻璃杯准备往客厅走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付晓帅，他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被女生的尖叫声打断，十天放下东西，跟着付晓帅冲出去。
路之瑶房间里，鸽子路小灰被路之瑶涂成彩虹图案的羽毛有些凌乱，它躲在笼子的角落有些怯怯地看着猫儿杜小印，有一半是蓝色的羽毛因为窗外的风漂浮在地上四处滑动着最后落在路之瑶脚边。
猫儿杜小印袭击了路小灰。
“出什么事了？”付晓帅走到路之瑶身边关心地问。
“没什么。”路之瑶的反应有些冷淡。刚刚明明是她尖叫的。听到响动，所以上楼来，然后看到了不好的景象。
戴恩低着头没有说话。
十天走过去用手指摸摸路小灰的喙，笑，“路小灰什么时候变成彩色的了？”
“路之瑶干的，”路之轩瞪她一眼，“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所以上面是水彩吗？”十天拍拍路小灰的头，鸽子埋怨地看他一眼。
“无聊到这样的程度了么，做这么诡异的事。”木年捡起路之瑶脚边的羽毛，走过去夹到书桌上依旧放着的《挪威的森林》里，顺便翻看了一下，“小瑶最近在看这本书么？”
“也不是这么说，之前已经看过了，只是现在还是会不时地翻看两页。”话题成功地被转移。
戴恩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言，十天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看到戴恩抱起了猫，走向窗户，猫被她用力环在怀里，发出可怜地叫声。戴恩表情麻木地站在窗口用力将猫扔了下去，猫凄惨地叫着，声音凌厉，让人心悸。
路之瑶身颤了一下，付晓帅握住她的手有些难以置信，木年也是相当吃惊的表情。十天走过去拉开戴恩，看看窗下，却没有发现猫，“小恩，你在做什么？”
路之轩皱皱眉头，“没有必要这样子。”
“路小灰不是还好好地呆在笼子里吗？”木年放下手中的书，“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
戴恩看着窗外，“这是一只坏猫，坏猫应该受到惩罚。”
“也许是小灰先去招惹小印的，小灰平时也不是什么乖鸽。”木年考虑戴恩的心情，安慰道。
“可是它舔妈妈的血了，它走过去，前脚踩在血泊了，用鼻子顶了顶妈妈的胳膊，然后喝了它的血。”戴恩看着十天的眼睛像是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之前，是妈妈一直在照顾它的啊，妈妈的血舔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呢？”
会用手指沾猫喝过的牛奶放到嘴里，是因为想知道妈妈的血的味道么？也许还残留在猫的舌头上。
可是平时看起来却像是对戴恩很重要的猫，在十天看来猫是戴恩离不开的与妈妈相关的纪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心里竟是这样的憎恶。那么看起来戴恩很依赖的十天自己在她心里又是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不喜欢又何必留在身边呢？”十天忽然觉得很无力。
“它其实也很可怜。”戴恩看着十天，眼里有什么在流转，“我以为它会变好的，可是坏猫还是坏猫。”
气氛有点奇怪。
路之瑶从储物架上拿出一个半身高的泰迪熊，“这样戴恩就没有宠物了啊，暂时就让泰迪陪着吧。”
“谢谢。”戴恩抱着泰迪熊，盯着储物架上的毛绒玩具。
“想换一个吗？”路之瑶试探地问，“可以随便挑哦。”
“恩。不太好意思收这么好的礼物，可以换成那个么？”戴恩指着破旧的考拉。
路之瑶有些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十天走过来捏捏戴恩的鼻子，“人家送你什么就乖乖收下，不要挑三拣四。”
戴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呢喃似的，“小恩没有挑三拣四，就是泰迪太好了嘛。”
“我饿了。”路之轩忽然冒出一句，“下去看美味的食物有没有准备好吧。”
“都是你惹的。”木年用力拍一下路小灰伸出的头，跟着路之轩走出去。
戴恩一手抱着泰迪，一手拉着十天的手跟着他走出去，走到路之瑶身边的时候晃晃手中的泰迪笑着跟她说谢谢。路之瑶笑得有些不自然。
为了今天下午去游泳馆的活动，顾若沐为戴恩准备了粉红色的连体泳衣，穿起来是相当可爱。
十天穿上泳裤，尴尬地摇摇头，总觉得泳裤太小了。走出更衣室的隔间，看到站在门后依旧牛仔裤的付晓帅有些尴尬地笑笑，对方没有回应，而是表情奇怪地走过来。
“想提醒你一下瑶瑶是我女朋友的事实。”什么时候有“瑶瑶”这么恶心的称呼。
“这我知道。”十天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敌意。
“所以请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行为。”最鄙视这样的人，不去努力争取，去妄想让别人放弃，愚蠢之极。
“你很习惯说这样的话来侮辱自己的女朋友么？”十天微笑着从他身边走过，拿了浴巾，推门出去。
刚走出门就看到徐朗从过道的另一端突然出现，看到十天后加快速度跑过来，一边责怪他动作太慢，一边拉着他往外走，十天跟着他小跑着，拍他的头。
路之瑶上身穿着白色碎花抹胸，下身用配套的披肩裹着，和戴恩一起坐在白色塑料椅子上说着什么，徐朗和十天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路之遥在说完全没有想到戴恩和自己是一中同一届新生。
戴恩依旧抱着泰迪，原本用来扎头发的一根蓝色丝带被她用来做了泰迪脖子上的蝴蝶结，她自己则是扎了马尾，并且把头发盘起来了。
“两个人其实年纪也差不多。”十天坐在戴恩左侧，摸摸她的头发，“怎么把头发盘起来了？”
“小瑶帮弄的，盘起来游泳方便点。”戴恩把头架在泰迪熊上。
徐朗忽然瘫在白色塑料桌子上，“这样一来你们就都在一起了，就剩我一个，而且因为今天早上要补课，都没有吃到杜姨好吃的饭。真想也做毕业生。”
路之瑶笑准备说什么，看到游泳池边帮木年和路之轩计时的付晓帅正在看着这里，于是走过去。
“初中部和高中部不是只隔着一扇门么。”十天说着感受到肩膀上湿漉漉的手。
木年在他身后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起过来好不好？凭借我完全赢不了路之轩那家伙。”
“我不是很擅长游泳的。”十天摆着手却被木年往游泳池拉过去。回头看一眼戴恩，戴恩也正担忧地看着他，于是勉强对她笑笑，跟着木年一起去游泳池。
比赛过程中也一直担心着，好不容易熬到尽头，十天伸出头寻找戴恩的身影，徐朗正跟她说着什么，十天看到她在笑。
果真有徐朗在事情就会变得好很多。戴恩会这样释然地对别人笑，也真是少见，虽然是希望看到的，十天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木年游过来拍他的头，“不是说不擅长的，连路之轩都一定给赢了。”
“所以说绝对不能相信他说的自己不行的话。”路之轩坐在游泳池边喘着气。
十天摸摸后脑勺，“真的不是很擅长啦。”
徐朗竟然带着戴恩要下泳池，戴恩试探着用脚尖搅动两下泳池里的水，然后在泳池边上坐下来，十天顾不得再说什么，迅速到达戴恩身边，“要下来吗？”
“恩。”戴恩笑着点点头。
十天于是伸出手，和徐朗一起牵着她的手站在浅水区。徐朗调皮地笑笑，将戴恩的另一只手也交到十天手上，然后去把路之瑶拉过来。
“他怎么不下来。”十天看一眼依旧牛仔裤的付晓帅。
路之瑶抱住差点滑倒的戴恩，“一直就不怎么热衷于与水相关的运动，与小时候亲眼看到的一件意外有关。”
“意外？”戴恩不停地滑倒，十天干脆托住她的腰。
“恩，亲眼看到什么人溺水，因为年纪小却无能为力。”徐朗站在戴恩身后，做出保护的动作。
十天看一眼还在为木年和路之轩计时的付晓帅。根本不可能游泳的他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为了对十天说那段话，还是为了监视？
路之轩不停地朝十天这边看，却被木年把头扳回去进行下一轮比赛，而付晓帅握着计时器意兴阑珊的样子，也是不停看向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