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新皇白楚榛醒了的消息如清晨的微风般吹进了皇宫内大大小小的宫殿中。
彼时正在用早膳的白瑾歌知晓后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也无何举动。
窗外晴空尚好,柔和的阳光铺满了整个瑶瑾殿。
慢条斯理的享用完早膳,白瑾歌原想修炼几个时辰,可是闲静的时光却被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打搅了干净。
正当白瑾歌吐气纳息认真修炼之时,一道着着素白衣裳的身影,从远处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
她也不打断白瑾歌的修炼,只是寻了个座儿,招来辰歌为她沏了杯茶,便静静地候着,面容温婉却藏着傲气。
她进来后的一举一动,白瑾歌心里都一清二楚。
白蔚浔,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一会儿后,白瑾歌才睁眼:“妹妹驽钝,竟未察姐姐来了,不知姐姐到访所为何事?”
她不愿同她客套太多。
“只是听闻妹妹回来,来瞧瞧罢,也无甚么事。”白蔚浔柔柔的笑容在阳光的衬托下越发简单自然。
白瑾歌嘴角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算是回应。她从来就对白蔚浔没什么好感,她们两个,性格趣味从来都不相投。
不过现在,她对于白蔚浔的来意,却还是有些拿不准。白氏长公主白蔚浔,无事又怎会登三宝殿呢?她的傲气,苌璟国家喻户晓。
“妹妹肯拿出那样珍贵的药材保住榛儿的命,姐姐感激不已。”白蔚浔手中的丝帕被她用力的搅着,皱成一团。
白瑾歌了然的点点头,灵级上品的药材,在苌璟国,的确算是很珍贵了。
见白瑾歌久不答话,白蔚浔咬了咬唇,又言道:“妹妹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若是妹妹有什么需要的,我都会努力去帮妹妹实现。”
“不用了,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大哥。”虽然和你一样,只是名义上的。后半句话,白瑾歌并没有说出来。
听见她这样的答复,白蔚浔朝她投来感激的一眼,“妹妹如此通情达理,我.......不管怎样,姐姐说过的话,就一定算数。”
白瑾歌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未再推辞:“若是有的话,妹妹会和姐姐说的,姐姐不必如此紧张。”
白蔚浔有些不好意思:“好好,既是如此,姐姐便不再打扰了,妹妹专心修炼吧。”
既是白蔚浔要走,白瑾歌自然不会强留:“妹妹送送姐姐吧。”
两人虚伪地客套着,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却各自打着算盘。
白蔚浔走后,白瑾歌揉了揉太阳穴,心里盘算着这两日便整点行李离开吧,如今这苌璟国,已是没什么让她挂念的了。
师父那一边,也不知该如何告知这个消息。
申时。憩幽居内。
憩幽居是皇宫中独特的一处,专为白氏曾太祖白浅铮所设,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衍气都是皇宫中顶好的。
推开门,白浅铮正在写字,立于桌前,不怒自威。
“瑾歌,有何事?”
“扰了曾太祖清宁,瑾歌之错。此番前来,是向曾太祖辞行的。”
“为何刚刚归来,便又离开?”
“瑾歌要去俣蔋风家”白瑾歌深吸一口气,“......报丧。”
白浅铮手中的笔一顿,宣纸上立刻洇开一大团墨迹。
“你们在枭姽渊到底遇见了什么?!”
白浅铮如此反应让白瑾歌有些吃惊,斟酌着把自己和风渚榭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白浅铮听完后沉吟许久,方开口:“枭姽渊每年都在不停的移动,你们误入了枭姽渊竟然还可以幸存下一人,已属万幸。你师父那边这么久了也该给个交代。”
“曾太祖的意思是——”
“你去准备一下吧,整装好行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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俣蔋国。
今日恰巧是俣蔋国九皇子风橘墨与淇葑国四公主苏杳晞大喜之日,嫁衣红霞,十里桃花。
好不容易穿过了如海的人潮到了风家门口。
“叩叩叩——”
门内很快传来一声回应:“来了——”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便来开了门,男人一副管家模样的打扮,却面生的紧。
看来这两年里,倒是变化不少啊。
看见一个豆蔻年岁从未见过的姑娘家站在门口,风承幽愣了愣,问:“小姑娘,你来风府可是有何事?”
“请问这是风渚榭风先生府上吗?我找一下风夫人。”
小姑娘如此有知书达礼,身上衣着也锦贵,风承幽想了想,“敢问姑娘贵姓?”
“白瑾歌。”
“姑娘稍等。”
大厅正招待客人的钟琬澜听了风承幽之言,高兴的眉眼是笑:“快迎,快迎。”
夫人这般态度,风承幽不敢怠慢,忙把白瑾歌引进了府邸。
穿过轩榭回廊行至大厅,却见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于客座上轻啜饮茶,主位上风夫人钟琬澜笑意盈盈。
拜见了风夫人后,白瑾歌也随了个座坐下。
“瑾歌啊,这是君珩,单姓沐字。”未待瑾歌答话,又朝着另一旁的沐君珩道“君珩,这便是我方才同你说起的瑾歌了。”
本在安静饮茶的沐君珩放下茶杯,嘴角微扬,对白瑾歌笑了一下。
白瑾歌心叹公子如玉,样貌真是若春光般动人。
随即亦回以一笑。
钟琬澜看到他们这番举动,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如今君珩正是弱冠之年,瑾歌也快及笄,若是能把他们撮合到一块,倒也成就了一番美满姻缘。
只是两人性子都是看着绵软,实则倔强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嘛。
主座上的钟琬澜笑意嫣然,白瑾歌只觉心中钝钝地疼,若是让师娘知道了师父的死讯,真不知是个什么后果........
现如今也只能先瞒着了,寻个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如白瑾歌所料,钟琬澜在短暂的闲聊后还是把话题引向了这里:“瑾歌啊,你师父和你没有一道回来吗?”
与钟琬澜视线一同投向白瑾歌的,还有一直不言语的沐君珩。
“啊?哦哦----”白瑾歌把那些事情删减着又说了一遍,还故作讶异状:“师父同我出来的时候,并不是传送到了一处地方,师父还未归来吗?真是奇怪,师娘且放宽了心,师傅吉人自有天相,兴许在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钟琬澜还欲追问,却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铃音,一个粉粉嫩嫩的一团扑到了白瑾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