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就早些睡吧,”男子全程好说话,像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感觉就是来罩她这个倒霉蛋的,临出门还不忘嘱咐道,“角室里备了热水衣物,我的人今夜会守在院外”。
“那我明早就回去啦~”穆徽月的意思是就不跟您这尊活祖宗打招呼啦。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
“啧啧啧,怎么这一个个的性子都如此冷淡???”她有些感慨,又坐回去吃喝,努力地把肚子吃撑。
一门之隔,慕容彦青并没有走。
他立的笔直,眸色沉了沉。
穆徽月叼着根草,翘着二郎腿躺在破床上,思考人生。
算起来,她被关小院里今天已是半月之期,那穆老夫人该要派人来了。
很快,她的话就应验。
荒弃院门在一阵铁链‘丁零当啷’的急响过后,轰然洞开。
听着力道不像是从前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妈子??????
“怎么是你?”她有些惊悚,咫尺间站的不就是‘她爹的姐姐的最宠爱的心肝宝贝儿砸’吗?
对方因为太过急迫,呼吸有点喘,漆黑的眸子睁的异常的大,活像见了鬼。
说到这个表哥,她能滔滔不绝地讲上三天三夜。
钱书舒,当朝谏议大夫,十八岁的状元郎,他爹是当朝御史钱大人,娘是穆府大小姐,现下及两大世家的荣宠于一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长相端庄耐看,体能差些,唯独脑子却是一等一的好使。
记得从前她来穆府,可没少被这表公子和嫡姐们使坏折腾,说来简直就是智商碾压,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一肚子坏水,简直比穆老夫人更可恶。
八岁之前,她在穆府过得艰辛无比,简直凄惨,八岁之后,差不多只有过年的时候,她才会随父亲回本家来拜寿。
穆徽月也记不清是哪一年开始,这个混世小魔王竟然转性啦,竟一反常态地与穆家老夫人为首的恶势力,划清界限。
她只记得,那一年十八岁的钱书舒,文官殿试便得了头名,披红挂彩的好不威风,自此,这个少年郎便很少出现在穆府,坊间多是他在朝廷上如何能言进谏的传闻,妥妥的一枚新贵。
“还不走?”男人背着手,回过头来凉凉地敝了她一眼,“外祖母已经准你去祠堂罚跪,只需三日,这错就算过了”。
“祠,祠堂?”穆徽月觉得是自己幻听了,她个外头生的私生女,在穆府摸滚打爬了好些年都没个正经名头,是连丫鬟小斯都敢踩一脚的耻辱存在,今日这走的什么狗屎运道,还能进穆家祠堂罚跪啦?
“对,从今天起,你就是穆府里名正言顺的三小姐,穆徽月,”他抬了抬眼皮,自顾地往前走,昂首阔步,“你所有的吃穿用度,都与穆茹璎一样,女儿家的闺阁礼仪,要好好学,不然等以后嫁到夫家,有你受的!”
“我嫁不嫁人,关你屁事”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盯着面前一身朝服官靴的钱书舒,越发鄙夷,果然这当了官的就是不一样,显摆什么显摆,少女敏锐的直觉,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咦,你???刚下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