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女人,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故事,这是真理。
反过来说也一样。
我心情愉悦着上了班,总也控制不住笑。控制不住笑并不仅仅因为我刚来半个月就找到了工作,并且安排个所谓的市场部经理。而是,一想起那个姑娘就忍不住笑。
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死心眼的,但我还是头一次发现这么死心眼的。其死性的程度堪与德国人有一拼。
也许正是这样的认真精神才使得她一年如一日的敬业并且把这个活儿坚持下来吧,我就对她也充满敬意。尽管,一想到这个事儿我就忍不住想乐。
一个从来不想赚任何人便宜的小姑娘,一个站街、严格说是走街的女郎。一个被定格为全部都是鲜廉寡耻、好吃懒做、贪慕虚荣、心理变态的那一种*工作者中的一个另类。
实际上那种姑娘也确实大多如此,即使比起某一类的男人也并一定真的会矮一截。自从,一切都以经济利益为中心之后的许多年,钱已经是评价幸福与否的唯一指数也使得我在自我放逐之后并没有因为缺少对单位的归属感而茫然。除非我真的不名一文才会茫然吧。
第一次以那种荒唐的方式接触女人,那个年龄虽小却也称得上老江湖的女子、那个花名叫小红的女孩儿,总让人一想起来就忍不住一声叹息。
公司里也有一些女人,大姐、小妹、以及看不出年龄的努力掩盖原生态脸面的女子。总之让我过于单调的生活一下子有了色彩。可我
看到公司里的女士们我的心就毛躁。
并且一个也没有入我的法眼。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也许是某一种行当集合了太多的美女,就看不惯面对着空气的各种面。也许经过了这么久的奔波与变化,我早已经变态。变态如娱乐圈内屡见的导演?
我心说假如能有个入法眼的多好,至少可以聊聊天嘛。
我此时还不知道办公室里的恋情会有什么忌讳。
熟悉工作就弄了大半天,其中有几个让我定夺的我都以刚来不熟悉给压了下来。不管有多急,搞不懂绝对不签字。签字了就是我的决定,我还不傻。
也有几个进我屋以汇报为名想让我记住某几个“坏”名字的,我假装记下。他们一出屋我就把记下的名字撕碎扔进废纸篓:谁好谁坏也要自己看。
至于对下一年度市场计划,我只字没评。
我本来就是靠着心理咨询混进来的,自己的半斤八两还掂量不出来?搞什么市场呀,我只会拉拉关系,那也是高哥时代了。再说拉关系主要靠天时,加上点儿地利,在这里这些全都没有。还是先学学大道边上常常写着的那句话吧:一看二慢三通过。
一整天下来我啥也没干,就感觉到了很多人对我都刮目相看。
也难怪,老板本来就是个农民,副总仅仅是个学心理学的博士。当官这一套,整个公司就没有一个明白人。
我听人说顶属黄燕会办事,可我连黄燕是谁都没问。
博士,也就是副总,在我上班时叮嘱我说:“你可以先找黄燕了解一下情况,她懂得比较多,大概是咱们公司最有经营水平的人才。你看吧,我只是建议。市场部你说的算,你看吧。”一般情况,副总这么说了就是要我必须这么办。
我想这是个私企,都是打工仔。先入为主肯定会坏事儿,就没听他这一套。
快要下班时我很高兴,心说这个公司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弄。就像我在门口询问的女士讲的,确实是个正经公司。
还有很多业务员进进出出。
我没有听从老板的建议搬到公司宿舍来住,尽管我知道宿舍的条件肯定比我租住的那个地方好很多。也不是我留恋那个地方或者心怀鬼胎,想跟那个姑娘再整点啥事儿。我不过就是不想让人家一眼看穿我,而我本人对自己装屁的本领又没有太多的自信。
收拾好东西我正准备往外走,就有人敲门。我心说广州这地方办事讲究,不管你是谁只要我下班了我就走。就看看表,只剩五分钟。我喊了一句进来她就进来了,是那个女士。
是那个戴着眼镜文绉绉有点儿傲慢普通话说得特别溜我啥也没问出来的女士。她满脸笑容,我就觉得很可爱。
心脏还狂跳了那么几下。
她对我说:“刘副总让我跟您谈谈,我是黄燕。”
我马上把笑脸全部堆放在眼睛上,忘了自己也戴着眼镜:“啊黄经理,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今天是第一天,实在太忙了。刘副总跟我说了,他要我有什么问题直接向您请教。您看,我都忙昏了头。要不改日?”
她的笑里有点儿坏,看着我不说话。我收拾好,假装往外走:“真的黄经理,快下班了。您还有别的事儿吗?”
她说:“你叫吴明义是吧?”
我清醒了。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礼貌的直呼我名,这可是公司。
她接着说:“一个小科长,还这么装腔作势。你用不着这样,我是来请你吃个饭。你敢去呢就去,不敢去就算我白说。不过,我告诉你,我可没想给你打溜须。要知道在这个公司,我可是你的前辈!”
我爽快地说:“好呀黄经理。我还头一次让人请,更是头一次让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士请。”
她剜了我一眼:“别拿老太婆开涮了,小弟。走吧。你说,你想吃啥?”
我想吃啥?你说呢我想吃啥,我想吃啥你都能给我吗?当然这是我肚子里的话,我说了句随便就跟她一起走出公司,上了她的车。
开着车她告诉我,公司也给我配了车。今天司机没上班。我要车子有个屁用,多发俩钱就好了。但我还是问是不是只我一个人用,她笑着说美得你,整个公司只有老板和刘博士是专车。但也不完全专。这是私企,哪能像个公家单位。听说公家有的领导一个人就给配两辆车呢。我在雨泽县没听说过,我就对她打趣说:“哪能呢!再高级的领导也没长俩屁股,配两辆干屁用?”
她看了我一眼:“你说话粗鲁,我怀疑你那个大学毕业证是假的。”
我轻松地说:“管他真假呢,反正老板没看出来,你就别瞎操心了。等你当了老板,我去你那儿应聘,你再好好印证吧。黄经理,第一顿饭你不用太破费,要不然我回请的时候花不起钱。再说,我这个人也挺抠门儿的。”不知道为什么,我面对这个黄燕就是有说不完的废话。
找了个小包间坐下来,我一看屋子还挺有情调。菜品上来,全都是清淡口味,大概是正宗广菜吧。这个女人懂得点儿情调,我们喝啤酒。那一年还没有规定喝酒不准开车,但我还是认为不劝她为妙。
随意喝着,她就对我说:“吴经理,你不要误会呀。我请你啥目的也没有,就是一顿工作餐。不过,你这个劲儿我倒是挺欣赏的。你不像北方人。”
我以为是在贬我,有点儿不高兴。我迟疑着问:“黄经理,我有南方人那么狡猾吗?怎么我看着不像北方人了?”
黄燕笑着,说:“你这人咋这敏感。我是说你不像你们北方人那么能白话,没事就忽悠人。你还是很文雅的,真的。我都被北方人忽悠怕了!”
我问她是不是在北方呆过,她说在锦州呆过一年,认识了她的男友、后来的丈夫。“唉!”她叹了口气。“我听说锦州人特别会说话,可我没想到还有那么会说话的。说话敞亮。我们认识之后他就跟着我回了我的家乡湖北石首。要不然我不会去什么锦州,东北呀,辽宁的,老远了。我学的是皮肤科,听人说东北那边冷肯定冻伤就多,我寻思去锦州进修一下咋治冻伤呢。人家经验多嘛,就先入为主。他也是个在那儿进修的大夫,就直接跟着我来湖北了。来湖北他就进了家私立医院。嗨,不说了。”
我举杯跟她碰了一下,她干了。然后,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说到底是哪个地方的人好呢?你说说看。”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而是笑着看她。她就接着说:“你说是那种说了肯定行让你特别舒服然后以种种理由拖着你好呢,还是像广州人这样看着很沉闷、说到哪儿做到哪儿好?这就是我的看法,因此我就特别喜欢广州。只是,这个地方”她夹了口菜,从包里拿出一盒烟。她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我才发现她的声音也有那么一点沙哑。
“你为什么还没有对象?吴明义,河北雨泽县人,32岁,未婚。你说说你自己,为啥没对象?你在你们县呆在那个局里,搞对象容易呀。说说呗。”
我挠挠头,摇摇头,笑眯眯看着她,举了举杯。我这套装腔作势不过是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让对方看不出我的底细。
“我靠,这有啥不能说的,又不是国家机密。吴明义,你不说我说。你看我一个单身女人,假装傲慢着谁也不瞅,也是装的。咱们俩来个协定,你是个爷们儿,我寻思你也不能瞎说。不过,就是瞎说我也不后悔。我整天孤孤零零的,总不说话会死人的。吴明义,你听好了,我不是个好女人。我跟我们主任通奸被我丈夫抓了,我就没脸再在那儿呆下去。我有个儿子,才三岁,给了他。我一直不甘心,因为我不知道那小子为什么总那么对我。我没抓着他的奸,他把我抓了。生完孩子他就没再跟我干过一次事儿!我就寻思他外面有人。可我让他给抓了。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跟主任是第一次。可这第一次就让他给抓了。你能想象第一次干这个事儿就让人抓的感觉吗?”
我笑了,对她说:“当然。我第一次****就是这个结果。”
她眼睛瞪得像铃铛:“啥,吴明义!你还嫖过娼?”
我很严肃地说:“这有啥新鲜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还不行有个偶然控制不住的时候?”这是一种透骨的悲凉。
她就特别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这么开心地一笑,我就发现她其实很美,并且非常可爱。
她虽然是湖北人,可她的个子一点儿也不矮,站起来足有一米六五。
她的身材还保持着非常凹凸有致,眼睛很大。
她生着一个尖脸,但没有那么尖,戴着眼镜就更觉出有那么一点儿的俏丽。这样的俏丽验证她是个南方女子,至少是长江以南的女子。
“冒昧问一句黄经理,你可有二十五?”
她更开心了。“扯淡!我都三十了吴明义,你还拿我开涮。吴明义,再来一个。从今以后咱们俩就是好哥们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