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篮球场边缘，围着不少女孩子。
青春期的女孩子们总喜欢集结到一起，看着篮球场上少年的帅气风采，红着脸小声议论，心动而羞涩。
但这一切都与坐下树底下的少女无关。她半眯着眼，树下绿意将少女的寡淡眉眼更添寒意。浑身透着是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人来人往的学生们在路过绿树时，都加快了脚步，如避瘟神。
乔菲听着悉数向她靠近的脚步声，以及越来越清楚的窃窃私语。
她没有转头，因为这声音她耳熟啊。
杨芳啊，班长的得力助手呢……
“等会儿，你就把水递给她。她接过的时候，你用力捏瓶身。这瓶水就会喷她一身。到时候，看她还下不下得了台！”
杨芳是刘莉的日常跟班，因为钱权跟着刘莉干了不少缺德事。
“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这是……郑琳……
乔菲微微皱了下眉头，想起了最近学校的传闻，她家想跟刘家合作一个项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刘家明明都快岌岌可危了，居然还有项目合作？
杨芳看了眼马尾女生微微发白的唇色，眼底尽是讽刺，“你怕什么上次她遭殃的时候，你可是散播谣言最快的人。这都敢做，还怕这些？而且，这可是搭上班长的好机会……”
……
“她，她看过来了。她是不是听得见啊。”
“怎么可能，这么远。她又不是怪物，怎么可能听得见……”
她抬起眼帘，看向那个戴着粉色发夹的校服女生，幽幽眼神含着刺骨寒潭。
真抱歉，她就是那个怪物。
“乔……乔学委，你口渴吗？我给你带了一瓶水。”
乔菲闻声抬头，见扎着马尾的纯良少女，脸上还挂着几分羞涩。她这这声乔学委，可不算小，至少已有不少人转过头来。
马尾少女见乔菲迟迟没有接过去，这样僵持的场面，尴尬在无形空气中蔓延。
她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像是忍着极大的委屈。声音有些哽咽，“我……我知道，我没资格给乔学委递水，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乔学委交朋……”
这少女坚强善良的模样，在众人眼里便成柔弱对象。许多学生见此，纷纷想为她打抱不平。但有苦于这声讨对象是乔菲，只能弱弱在人群里嘀咕几句。
“乔菲居然是这样自大的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难怪没人情味儿。”
“这样的人，就那群那男生把她当女神……”
乔菲淡漠环视一周，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马尾少女身上。戏谑地将她眼底那抹得逞收入眼中。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们班这么多戏精？
绿树下的少女背靠着树干，手随意搭上膝盖，松垮的校服随着她的动作散开，慵懒随性。
靠舒服了的乔菲，这才冷淡开口，“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往我面前凑？”
声音似盛夏中的清铃作响，随着清风过耳，静人心神。
即使位置低上马尾少女许多，但她周身气压带着隐隐凌厉，让人不由得想臣服。
“你……你……”
马尾少女被乔菲的理直气壮哽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乔菲如此直白，让她满腹草稿都打了水漂。
还没由马尾少女继续开口，便被道低沉好听的男音给截胡了。
黑发少年踱步而来，眼神温柔，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确实没有资格了，郑琳同学。因为名额满了，我已是最后一位入幕之宾。”。
他单薄的身子撑起宽大的校服，显得他身姿修长，气质温润谦和。
少年这句话在众人心底留下了巨大震惊，连马尾少女也一脸诧异。在这场面下，少年淡定弯腰将他手中的苏打水递给乔菲。转身再朝周围人笑得无辜，“说漏了两个字。是我的水，真是不好意思。”
众人倒吸口气，这人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主要是，这乔太岁怎么回事？居然也不管，抱着瓶苏打水在那里喝，跟平常的大佬气质一点都不搭配，好吧？
乔菲见何晏书来了，还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她是没怎么听懂，但看在苏打水的面子上，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反正，这厮用来收拾烂摊子，是最好不过了。
马尾少女开始审视面前的黑发少年，见他面容清俊，气质姣好。一时间脸有些发热。这新来的B班学生长得好像比乔羽还好看。
“晏……晏书同学真幽默，既然是晏书同学先来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少女猛地低头，为自己刚刚的自白打量而羞涩，她小心瞟了眼何晏书，又瞬间低头，说话磕磕绊绊。
何晏书看着马尾少女羞涩转身离开，眼神微冷，他并不是很喜欢“晏书”这两个字从除乔菲之外的异性口中念出，因为没有一个会让他有半分动摇。
周围学生见此，有很眼色地散开来，开始继续各顾各的自由活动。而树下的乔菲给水瓶口盖上瓶盖，看着苏打水的目光有些幽深，“来之前你开过？”
何晏书则是被乔菲的问题惊到，慌张涌上他的心头，他低头望向树下鲜活的少女，心中松了口气。
因为，刚刚那瓶苏打水他从未开过……
何晏书眸子微沉，阴鸷在其中中伺服，黑寂翻滚，带起令人胆寒的危险感。
动他的菲菲，就是在动他的命根。
乔菲看着苏打水有些后悔，也不知那人在里面加了什么。刚刚喝进去时，水里有股淡淡药味。
这年头想找她麻烦的，真多。
少女只手撑地利落起身，用手拍了拍校服外套。然后，良久的下肢供血不足让她眼前发黑。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才发现好像不只是生理反应，还有药理反应……
“何晏书……”
乔菲看着眼前少年的重影，以及他脸上的惊慌失措。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他接住自己，便已然倒去。
在意识丧失的最后一刻时，她仿佛听见了何晏书的声音，颤抖带着隐约哭腔。
“菲菲！”
啧，哭什么哭，弱死了。
乔菲如是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