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涿面对绾绾头发时,他是崩溃的,是什么样的睡姿,能睡成这样?
“干脆让汐华帮你剃个光头,他有经验。”陆涿端了一盆水过来,不打湿点根本没法梳。
“那就剪了吧。”绾绾倒是无所谓,可以剪短些,光头太丑了,她没有秋涯的颜值。
论易瞪了陆涿一眼,“说什么呢,姑娘家的头发是能随便剪的吗?”
陆涿摊手,他就是随口一说。
“谁要剪头发?”汐华正巧下楼听见,空荡荡的左袖扎在腰带里,背着一柄弓。
“七师兄说想理光头。”绾绾迅速地指向陆涿,陆涿拍掉绾绾作恶的手。
“你指着我,就不怕我给剃了你?”说话间陆涿已经帮绾绾梳顺一半,他的手巧,再乱的头发也搞得定。
绾绾才不怕陆涿,笑着向汐华招手,“十师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对了你和画墨的仇解了吗?”
画墨如今的头发才到肩膀,要长到以前的长度,估计还要十几年。
“他还在琢磨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我。”汐华说这话的时候,画墨和秋涯已经在二楼走廊上站着往下看。
“十一师兄,十二师兄。”绾绾抬头喊人,被陆涿按了回来。
“脑袋不要乱动。”陆涿在给绾绾扎辫子,长短不一的头发被扎成不同长度的辫子。
绾绾定住脑袋,嘴巴没有闲下来,“十师兄这么厉害,十一师兄应该找不到机会。”
“自然。”汐华点了下绾绾的鼻子,“我们准备晚上布阵,白天去各处打探情况。”
“出了客栈一切小心,遇着那些鬼差能避则避。”论易已经做好一天的饭,到了中午晚上拿出来热一热就好了。
“三师兄你们呢?也不知道香满楼在哪。”绾绾的头发已经被陆涿收拾好,变得顺滑光亮。
“待会儿便走了,你在客栈要乖乖听话,莫要惹事添乱,大师兄不在,没人顾着你。”
论易洗了手,脱掉围布,走到绾绾身边,伸手捋了捋绾绾额头的绒毛,露出她光洁的额头,满意地点点头。
“大师兄也不知道去哪了。”秋涯和画墨也不客气,已经坐下吃着论易做的早饭。
画墨一边吃一边瞄着汐华。
汐华没有理会,直接忽略掉画墨的眼神。
“希望大师兄早些回来吧,有人管着你,我能放心些。”论易摸摸绾绾的脑袋,他最忧心的除了凉阳就是绾绾了。
而被师弟们念着的官长竺,还在葫芦秘境里煎熬。
官长竺瘫在荷叶上,他已经在脑子里面回顾过一生,当下悠悠地叹气。
身子里的灵气也快要耗尽,官长竺很少陷入绝望,但现在他真的快绝望了,甚至是想跳入底下的岩浆一了百了。
他忽然坐了起来,是啊,干脆跳下去,他稀里糊涂喝了岩浆都没事,困死是死,跳下去也是死。
不如博一把,跳下去大不了一死,若是不死,还能找下出路。
官长线望着底下汹涌滚烫的岩浆,深呼吸片刻,闭上眼往下跳。
下落感不到一秒,官长竺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接住,很好,这莲花是跟着他移动的,根本不给他往下跳的机会。
直接跳下去比一步一步走进去要好受许多,可如今他只能一步一步走,不然这莲花不知道要接他多少次。
“别动。”
突兀的女声令官长竺戒备起来,这是幻听还是真的有人和他说话?
“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现在你保持别动,我帮你打开缺口,你找准机会出来。”
女声回荡在秘境中,官长竺没有放下戒备,只是他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期待对方真的是来救他。
“你准备好。”
官长竺凝神,汇聚着为数不多的灵气,等待时机。
一股清凉的风吹来,官长竺立马顺着风找到了一处缺口,只是这个缺口太小了,就一条缝。
官长竺准备运风破开,却被一只手拉住,直接挤着缝隙被扯出去,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挤变形了。
“你……”
“嘘,不要出声。”
救他的是个漂亮姑娘,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灵动。
“先跟着我出去,千万不要运功。”姑娘按着官长竺的肩膀,两人蹲在桌子底下。
官长竺没有感受到杀意,对面前的姑娘有了几分信任,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在一间石砌的屋子里,屋内放着许多奇怪的石雕,刻得很精细,若是上了色,能以假乱真。
姑娘拍拍官长竺的肩,示意他不要乱看。
官长竺收回视线,跟着姑娘沿着墙踮着脚走出了屋子,屋子外是个更大的屋子,这里就像一个迷宫,屋子有好几个出口。
姑娘非常熟悉路线,没多久便带着官长竺走出了迷宫屋子,外头是白天,天空蓝得迷了官长竺的眼。
“好了,你现在安全了,顺着这条小道就能离开。”
姑娘不再猫着腰,直起身子,指了一条隐秘的小路。
“多谢姑娘搭救,有机会一定报答姑娘恩情。”官长竺不多废话,拱手弯腰谢过姑娘,随后钻进了小道里。
姑娘望着官长竺离去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她得抓紧时间了。
小道就一条路,官长竺不担心迷路,走了半个时辰,官长竺总算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个狗窝,官长竺呲溜一下就钻了出来,和薛绾面面相觑。
“师祖?您怎么在这?”官长竺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钻狗洞被师祖撞个正着。
“来接你。”薛绾低头看着还有半截身子在狗洞里的官长竺,“还不出来?”
官长竺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尘,见着薛绾,他彻底安心了。
薛绾抓着官长竺的肩膀,“走了。”
“走哪去?”官长竺说着话,眼前景色一变,他们已经到了招云客栈。
官长竺后知后觉地觉得头晕目眩,有些想吐。
缓了一会儿后,官长竺扶着椅背,“师祖这是哪里?”
“鬼城里的一间客栈。”薛绾拍拍手,这下就差程采和凉阳。
“这儿便是鬼城吗?”官长竺打量着四周,房间里没有开窗,陈设布局和一般客栈没什么不同。
床上有只雪白的兔子。
“出去吧,你的师弟们在等你。”
“师祖不问我是去哪里了吗?”
“你认为我会不知道?”薛绾笑眯眯地看向官长竺。
官长竺赶紧鞠了一躬,向薛绾赔礼,“师祖勿怪,是长竺多言了,长竺这就离开,不打扰师祖休息。”
薛绾点点头,坐了下来,翻起了桌上的图纸。
官长竺用余光瞄了一眼,图纸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带着疑惑,官长竺打开房门,迎面就是萧黔望。
“这位兄台是来找师祖的吗?”官长竺给萧黔望让了路。
“你的身上有圣兽气息。”萧黔望的目光很直接,盯着官长竺的眼睛,伸手摸向官长竺的额头。
“你来做什么?”薛绾出声阻止了萧黔望,“别碰我徒孙。”
萧黔望的手停在半空,官长竺退后一步,避开萧黔望的手,往楼下走去,时不时回头看眼萧黔望,这个人真奇怪。
“绾绾。”官长竺下楼看见绾绾,毫不犹豫地上前捏住她的脸颊,“我失踪了,你是一点也不担心。”
“唔,担心的,我和天星第一时间就召唤了师祖和大神。”
绾绾可怜兮兮地瞅着官长竺,“确认师兄不会有事才继续上路的。”
“真的?”官长竺半信半疑地看向唐天星。
唐天星忽然笑得很诡异,“才没有,这小没良心的管都没管你,只顾自己玩乐,开心得很。”
“唐!天!星!撒谎是会咬着舌头的!”绾绾的脸在官长竺手里捏着,只能用脚去踹唐天星。
唐天星赶紧避开,“你的腿这么短,还想……诶我去,嘶。”
胖绾这个乌鸦嘴,唐天星捂着嘴,感觉舌头都麻了,温热的液体在口腔里流淌。
真咬着舌头了。
“该!”绾绾一点也不同情唐天星,官长竺已经松开了绾绾。
绾绾得了自由,揉了揉脸,怎么都喜欢捏她脸,会捏肿的,“师兄,你是去了哪里?”
“唉。”官长竺叹气,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在葫芦秘境的遭遇。
绾绾拉着轩辕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喝岩浆那段忍不住追问,岩浆是什么味道。
被官长竺狠狠敲了头,骂了没良心。
“我这不是好奇嘛,师兄喝了岩浆都没事,你的胃可能比我还厉害。”
绾绾委屈地捂着脑袋,窝进轩辕的怀里。
唐天星一把将绾绾拽出来,“少往轩辕怀里钻。”
“我不往轩辕怀里还往你怀里不成?”绾绾腮帮子鼓着,瞪着唐天星。
唐天星忍不住弹了下她鼓起来的脸颊,声音响亮,红印显眼,“也不是不可以。”
“师兄!他打我!”绾绾一只手不可置信地捂着被弹的位置,另一只手不甘心地弹回去,但没有弹着,气得她用脚踹。
手脚都用上了,但就是没有碰到唐天星。
“好了不闹了,你们和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形?”官长竺拦腰抱走绾绾,这两等会儿要打起来。
“师兄你明天要和我还有八师兄九师兄一起参加夺魁大会,其他师兄都被师祖安排做别的事情去了。”
“就我们三个?”
“还有轩辕,天星,楚郇他们都要参加的,到时候我们自己人打起来的话,就猜丁壳。”
“这么随便?是师祖的主意?就不怕最后只剩你吗?”
“不怕的,师祖说我们没那么倒霉。”
……真有自信。
官长竺忍不住想象绾绾孤身夺魁的情形,算了,还是相信他们不会那么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