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易州帆还有梁靖三人早早离开了客栈,并不知道官长竺的到来。
文奇和子敬见着官长竺,上来就是飞扑,官长竺抬脚踹了过去。
“师兄你下脚还是这么狠。”子敬捂着屁股,不过表情很开心,甚至想再被踹一脚。
文奇拍了下子敬的屁股,“废话那么多,是想再挨上一脚吗?”
“你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你背着我和师祖学读心术了?”
子敬哀嚎着挪开屁股,刚挨了踹,再多拍两下就肿了。
“你们还有空贫,明日夺魁大会你们准备好了没?”官长竺扫了下鞋面,潇洒地放下脚。
“我们能准备什么?老老实实地上台就是了,能混多久混多久。”
子敬是不打算认真打的,没好处,万一遇上很厉害的对手,他准备立马投降。
文奇和子敬想法差不多,他们就是上去凑热闹的,夺魁的希望在大师兄和轩辕身上。
“你这话让师祖听到不得找你麻烦?”官长竺也知道他们两个的性子,凑热闹冲第一,遇事跑得比谁都快。
“我们什么德行,师祖肯定知道的。”子敬一边怕师祖,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师兄你们努力哈。”
官长竺懒得说教,文奇子敬在客栈,其他师弟们应该也在,“其他人去哪了?”
“三师兄四师兄还有六师兄去香满楼了,七师兄去帮师祖带信,十师兄去买酒,十一师兄和十二师兄说是去买布阵需要的材料,官新他在屋子里研究图纸。”
绾绾掰着手指数着,“五师兄还没来,师姐也没来。”
官长竺想到程采,心口有些钝痛,不知采儿是否安好。
“论易他们去香满楼做什么?”
“打入敌人内部,具体做什么要看师祖怎么说,现在师祖只让他们混进去。”
“陆涿又是给谁送信?直接让仙鹤送便是了。”
“不知道,师祖让七师兄去,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师兄是不是还要问什么图纸什么阵?”
绾绾学会了抢答,“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图纸什么阵法,官新正研究呢,师兄要是好奇可以和他一起研究。”
“楼上那位是谁?我未曾见过,看起来和师祖的关系不是很好。”官长竺找了椅子坐下,客栈大门开着,外头冷清灰暗。
“你说萧黔望吗?这里有缕红头发的。”绾绾指着额头,萧黔望最标志性的地方。
官长竺点头,“萧黔望?什么来历?”
“他来头大着呢,修仙时代的萧家知道吧?”
“四大家族的那个萧家?萧家不是没人了吗?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官长竺知道四大家族的历史,萧家人早就死得一干二净,没留下活口。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师祖的记忆里没有萧黔望,但是萧黔望认识师祖,所以我猜师祖那段黑色的记忆里有他。”
“黑色记忆?”官长竺来了兴致,让绾绾坐过来些。
唐天星也挪着椅子凑过来,文奇子敬更不用说,早坐到官长竺身边,竖着耳朵听八卦。
绾绾揽着轩辕挪了挪,“师祖的记忆我都曾看过,唯有一段记忆是漆黑深渊,根本看不到。”
“唯一的线索就是绝情教,师兄你们知不知道绝情教?”
官长竺皱着眉,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绝情教,史书上也未曾记载。
“看来没人知道绝情教。”唐天星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子敬托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我们可以去问问萧黔望,他认识师祖,肯定比我们知道得要多。”
“好主意,谁去问?”
众人陷入沉默,他们和萧黔望都不熟,昨天还集体参观萧黔望。
几人商议定了,推了官长竺出来,其一官长竺是大师兄,其二官长竺和萧黔望最不熟,综合两点,官长竺最合适去问。
“一群小没良心的。”官长竺被推到楼梯口,“萧黔望进了师祖房间还没出来,等他出来再说。”
官长竺扒着栏杆不动。
“师兄,你去听听师祖和萧黔望说什么。”绾绾掰开官长竺的手指,“我们这当属师兄你最厉害,全都靠你了!”
“被师祖发现,挨打的是我,不是你。”官长竺没好气地说道,但是认命地往楼上走。
彼时薛绾屋里安静得很,官长竺将耳朵贴在门上也没听到半点动静,甚至连脚步声也没有。
官长竺朝楼下一群小没良心的家伙招了招手,“里面好像没人。”
绾绾第一个蹿上来,“没人?”
门被推开,屋里本该有薛绾和萧黔望,此时却空空荡荡。
“人呢?”唐天星探出半个脑袋,不敢贸然进去。
子敬和文奇也扒着门框,只伸脑袋进去。
官长竺迈步进去,“一个个跟做贼一般,师祖应该是带萧黔望去了别处。”
“师祖整天神出鬼没的,习惯就好。”绾绾看起来经验十足。
另一边论易带着州帆梁靖,避开街上的鬼差,找到了鬼城中香满楼的分号。
香满楼的建筑风格与周遭格格不入,精美华贵又不失风雅,只是大门紧闭,门庭落灰,不似有人。
“直接进去吗?”梁靖询问两位师兄的意见。
论易掐指算上一算,“走后门。”
他们是来加入香满楼的,不是来找茬的,大门锁着,总不能破门而入。
三人绕至后门,齐刷刷地趴在墙上,低着头观察里面的情形。
里头是个晒衣服的院子,此时挂满着姑娘家的衣衫,还有个小童正一桶一桶地把水从水井运到洗衣池里。
“只有个打水小童?”梁靖趴得有些脖子酸,扭了扭头,见论易州帆也伸手捏了捏脖子,他们这个姿势对脖子着实不友好。
“我去敲门,你们继续趴着。”论易跳下墙,脑袋左右扭了扭,缓解脖酸。
州帆和梁靖也跟着跳下来,他们可不想脖子歪了,“师兄莫急,师祖要我们混入香满楼,我们要以什么理由混进去?”
香满楼可不会无缘无故收留人,尤其在鬼城这种破地方。
所以他们需要有个正当理由进入香满楼,并顺理成章地留在里面。
“走投无路,让他们可怜可怜我们?”论易这两年见多了孤苦的孩子找人收留,此时想有样学样。
“我们这般像走投无路?”
论易和州帆身上的衣服料子虽不是顶好的,但也是好料子,织纹细密,色泽温润。
而梁靖一身道袍,再怎么走投无路也该去道观,而不是去一个调情酒色的馆子。
三人商议一番,决定乔装打扮一番再来,只是不巧,刚转身,那打水的小童便打开了门,瞧着三人鬼鬼祟祟不做好的背影,大声喊道:“喂,你们三个是哪来的?”
三人僵住,好家伙,这就真的尴尬了。
梁靖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论易,论易又撞了撞州帆,州帆顺势倒下,也不管地面有多脏,倒得十分实诚,还滚了一滚。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论易立马反应过来,也不顾脏,扑在州帆身上。
州帆努力翻着白眼,抓瞎一般地伸出手在空中挥舞,“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倒了?”
梁靖和小童的表情一致,都是迷惑不解,这是演的哪出?
论易紧紧握住州帆的手,“师弟莫怕,莫怕。”
州帆朝梁靖挤眉弄眼,梁靖琢磨出点意思来了,“这位小哥,能否行个方便,贫道乃是一名四处云游的闲人,偶然在城外碰上这对傻兄弟。”
论易握州帆的手更紧了,忍,他们能忍。
“傻兄弟?”小童瞧着论易州帆一个躺着一个跪着,表情滑稽,瞧着确实是傻的。
“是啊,他们二人时而正常时而犯傻,你看他们现在就是犯傻了,一个只知道翻白眼装瞎喊师兄,另一个则立马入戏喊师弟,
实际上这二位根本不是师兄弟,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犯傻时烧了家里,被赶了出来,至此相依为命,四处流浪。”
梁靖语调低沉,逻辑清晰,让人不得不信服。
小童明显是入戏了,应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穿着不凡,却干着这般蠢傻之事。”
“是呀,我瞧着他们可怜,便想替他们二人找个安身的地方。”梁靖边说边点头,眼神里自然地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论易忍得差点捏断州帆的掌骨,他们不是走这剧本的!
“师兄师兄,你做饭给我吃吧,我想吃饭。”
州帆倒是入戏,还努力翻着白眼,只是将手抽了回来,按在论易的肩上,他还不想残疾。
“这傻哥哥还会做饭?”小童好奇地问道。
梁靖点头,“是啊,我开始也没想到,他们虽傻,但有一手好厨艺。”
“小哥,如今鬼城召开夺魁大会,贫道来凑个热闹,只是带着他们二人多有不便,只好四处问问,希望能有好人家收留他们二人。”
“道长的意思是想将这两位傻兄弟留在我们这里?”
小童明白过来,可是他方才开门明明见他们是要离开的。
“望小哥垂怜他们二人。”
梁靖猜到小童心中所想,趁小童开口前解释道:“小哥是否疑惑贫道为何没有敲门?
贫道是心中犹豫,香满楼名誉天下,但楼中多是姑娘家,他们兄弟是大男人,若是托付给香满楼,怕坏了香满楼的清雅,
故此再三犹豫准备转身离去,碰巧小哥此时开了门,便是缘分。”
“听道长一番解释,小的明白了,这二位也是可怜人,只是小的无法做主,还请道长待我们副楼主回来再做定夺。”
小童是香满楼专门洗衣收拾后院的仆人,他也是可怜之人,承蒙副楼主心好,收留了他,如今他们三人编造的故事正巧撞他心坎上了。
小童请他们三人暂时在院子里的小坐,并让人给副楼主带信。
梁靖说他们是时好时疯,进了后院便恢复了正常,州帆再多翻一会儿白眼,眼珠子就要转不回来了。
论易心里暗骂梁靖,等事情完了,就等着吧。
梁靖和小童面上谈笑风生,心里不知道有多虚,恨不得直接丢下两个师兄跑路,找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躲上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