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我想明天回去了。”
“为什么?”
“我的手就要拆线了,而且我觉得我这样的身份在这里也不太合适。”顾宁平静的说。
“不行!”许铭城一口拒绝,“伤口拆线这里也有医院,明天我送你过去,不想去开会那就算了,你就在酒店好好休息算了。”许铭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他没想到更大的危险就在他的身边。
顾宁突然不那么讨厌许铭城了,只好改为怀柔政策:“那你也走吧,我想一个人休息。”
见她兴致的确不高,许铭城撇撇嘴:“我还想带你出去玩呢。”
“明天吧。”顾宁关上了房门,许铭城碰了一鼻子灰。
虽然拒绝了许铭城,可是顾宁还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她给沈若男打电话,还是关机,就给她发了条短信,若男,远航回来了。
她知道沈若男看到短信的时候就会给她回电话了。
顾宁的在电话薄里找到了唐继轩的号码,他们已经两天没联系了。他还在生气吧。顾宁突然想找个怀抱,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担惊受怕。
电话是通的,就是没人接。
顾宁懊恼,怎么现在的人手机都是摆设吗?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
天气开始热了。顾宁的伤口因为新生的肉也痒的厉害。这几天都不好受,终于等到拆线的日子,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浑身轻松。
手心里依然有淡淡的粉红色的疤痕,盘旋在手心中央,可见当时那一刀有多深。
夕阳将天边的云霞染红,照的顾宁的脸红红的,她甩了甩手,已经没大碍了。
许铭城心情也很好,问她要去哪里庆祝下,顾宁说:“我要回酒店洗个澡!”
这是她这么长日子以来浑身都跟长了毛似地难受。她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洗个彻底的澡。
“可是晚上银河证券有个派对,邀请了全部人去,还给你发了请帖呢。”
顾宁心一惊,立刻摇头:“不,我手才刚恢复,我实在不想去,要不你替我挡了吧。”
“我替你挡?凭什么?你昨天明明答应我今天跟我出去玩的。”
这个可恶的小子!顾宁抚额,好像真的这么说过,顾宁不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颇为温顺的道:“我回去请你吃饭。”
“不稀罕。”
“请你喝咖啡?”
“没兴趣。”
“请你看电影?”
许铭城思忖良久:“可以考虑下。”
“吃饭加看电影。”
“成交。”许铭城笑的咧开了一口白牙。
这样就满足了。顾宁觉得许铭城看似难搞,实际上比任何一个人都好对付。比起唐继轩和陆远航都要没有心机。
她越发觉得他可爱了。
“那陆远航也应该去的吧。”顾宁临走之前问。
“去的,怎么,你也想去了?”
“没,只是觉得这个人这么年轻就坐到这个位置,很富有传奇色彩,祝你玩得开心,嗯,有啥好吃的记得给我带点。”顾宁这么说纯粹是为了打发许铭城。
“想吃?美死你。”许铭城嗖的开车走了。
顾宁不甚在意,耸肩,进酒店。
她去医院之前就给唐继轩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要去医院拆线了。她也搞不清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给他这么说,也许潜意识里希望得到他的一点点关心与问候,但仍是失望了。他杳无音讯。
顾宁撇嘴,将手机收进抽屉,从衣柜里找出浴巾,进浴室洗澡去。
五星级酒店的待遇就是好。浴缸还带按摩的。顾宁舒服的泡在热水里,满足的叹息。
她忽然很怀念以前乏味却平淡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就算要时不时饱受顾妈的疲劳轰炸,也好过现在这样进退不得的情景。
陆远航的出现彻底打破了顾宁这几年修炼的平静。
她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他了。这件事情除了沈若男,没人知晓其中的缘由,其实就连沈若男,也是一知半解的。
顾宁一边擦洗身体,眼前氤氲的水汽像极了那天离别时的浓雾迷蒙。
她站在监狱斑驳的铁门外,看着那扇大门一点点关上,最终隔断她所有的视线。
虽然陆远航只被判了一年,而且最后只半年就提前释放了,可这跟她有脱不了的干系。陆远航出狱之后来找过她一次,只说了一句:顾宁,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从此,天各一方,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