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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圣巴泰勒米的阳光(一)

圣诞节假期过后,儿子就开心的重返校园上学,虽然由于我们的行程他二年级的第一个学期只是在船上自学,但他还是很轻松的直接跟上第二个学期就读。法国的义务教育起始拿破仑时代,圣巴泰勒米是法国的属岛,任何学校都不能拒绝小孩的入学权利,就算是必要的手续要办,也必须先让孩子先学,然后再补齐。而圣巴泰勒米作为一个集体自治区,对于外国人的居留证有特别的要求,虽然我有法国通用居留证,正常情况下,在居留证没有到期的情况下,我可以在法国任何的城镇就业,居住,甚至有当地市长和议员的投票权,但在这里我只能旅游,如果要在这里定居或工作就必须重新办理新的居留证,就是要改原居留证上的地址。这个的办理需要时间,他们的学政办公室曾以我还没更换居留证来拒绝我儿子入学。我先生直接找到主管办理居留证的行政厅反映情况,然后主管的副厅长直接给学政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解决了我儿子的入学问题,后来,行政厅的副厅长就成了我们在圣巴泰勒米结识的第二个好朋友。

作为连接新旧大陆的传统航线的中转站安的列斯群岛以及它的小链岛在大西洋中央切割出来的加勒比海海域一直就是帆船航海玩家们的天堂,在我们的航游计划中加勒比海也是我们暂居的第一站,我们打算在加勒比海巡游个三到四年的时间,而圣巴泰勒米则是我们巡游的根据地。选择这里作为根据地是经过我先生仔细考量过的。首先,从地理位置上考虑,安的列斯群岛位于北回线和赤道之间,虽然没有四季之分,气候常年温热宜人,但每天夏秋季节台风频繁,从而也造就了加勒比海旅游季节的淡旺季。而现在从圣诞节前开始一直到每年的六月中旬都是属于加勒比海地区的旅游旺季。圣巴泰勒米位于小安的列斯链岛的北部,是法国的属岛,更是安的列斯群岛中手屈一指的富豪岛,在旺季时各种人工缺乏,找各种短期工相当容易,当旺季过后的台风季节来临时我们也可以顺势南下避台风,一路南下,小岛无数我们也可以顺便游览,当台风过后,我们又可以重新回来开始新轮的旅游旺季。圣巴泰勒米岛很小,小岛面积仅有23平方公里,在圣诞假期里琳达把她的车借给我们在岛上环游了一圈。岛上的常住居民尺有八千多人,但在圣诞节到新年前后,随着游人的到来,小岛人口激增到了将近一万四千人左右。从数字上看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一万四千人真不算什么,但小岛的交通却变得异常的拥挤,那些大片的白沙滩虽然不像地中海的沙滩上密集得难以下脚,却也遍地是人。除了陪儿子去离岛中心不远的SheⅠⅠ Beach去找贝壳之外,其它的海滩我们就很少去。除了交通上的原因外,Shell Beach是岛上的唯一一个贝壳海滩,也是我们航游到现在见过的全是贝壳堆积的海滩,海滩不长,应该也就一千米左右。海滩上的贝壳种类很多,也有零碎的珊瑚礁石,而更多就是贝壳碎片,中间还混着被打磨了的玻璃石。儿子非常喜欢,几乎每次去找贝壳他都想用桶装回船上,虽然他玩沙的小桶不是很大,但后来我还是建议他用矿泉水瓶装,而且每瓶都不要装太多,如果瓶子都塞满了,他就不能转着看所有的贝壳了。带着水和小点心,在那里就很容易消磨大半天。

儿子开始正常上学,先生也开始寻找工作。圣巴泰勒米岛的阳光明媚,海水诱人,透过碧澄的海水可以看到在我们船底周围闲游的各种色彩斑斓的小鱼。在等待更换居留证完成的日子里,我经常就在我们的船边潜水,还有就是学习开橡皮艇。老实说,我不太擅长这种机械马达之类的东西,虽然我在国内就有了汽车驾照,也在高速公路上开过长途,但我在瑞士的六年,公共交通便利,我就没有再开车的欲望。现在学开橡皮艇看着像比开车要容易,奈何教练的要求高。我先生跟我相反,对于开车和开船这类事情很有感觉,一般的汽车卡车就不说了,就连建筑工地上的那些重型机械他也操控自如,这些他没有特别学过,只是他十四岁放暑假的时候在乡下的农场帮忙的时候学了开收割机,然后其它的就一通百通了。就像开船,他以前也从没有开过像Kirwit这样的大船,但就这样一路下来,他开船停靠码头就已经非常娴熟,其实船停码头是最考验船长的水平,因为船是没有刹车的,除了向前和退后之外,在缆绳还没有把船绑在码头上时,船都不可能是静止不动的。因为水面不是地面它是流动的,而且还有风。而船由于螺旋桨的原因在后退时不是直线的,总会惯性偏左或偏右,像我这种倒个车都很不利索的人,其实很难想象把一艘长十五米,宽五米的大帆船如在街边倒车入位般把船塞入两船之间靠岸停船,但他总是能很清楚的计算每一种可能,把船停得一次到位。倒车我们可以一次不行停下,再来一次,然后慢慢的调整。但倒船就只能一次到位,要不然很容易就出事故了。每次,我须要做的只是跳船绑缆绳,但每次我都会在脑子里默默的演练几遍,但也总有担心,我不知道先生是怎样去掌握马达偏向,风向的阻力把船一次到位的准确的停靠在恰好的位置。一路下来,我们每次上岸几乎都是统一行动,我不需要自己开橡皮艇,但现在为了各自活动方便我必须学会自己开橡皮艇。而且我们当初出行时,我先生就预备了两艘橡皮艇以及一大一小的两个马达,小马达就是为我准备了,必竟拉绳起动的马达还是小马达的容易拉些。马达起动之后,就握着操纵柄就如掌舵一般向前进,看着不难,但先生要求是橡皮艇不能因风浪的影响前进得歪歪扭扭,必须是直线前进,一艘小橡皮艇在风浪中稳健前行,要求舵手必须把握海浪和风向的作用力,通过对船速的掌控向目的地前进,到靠岸时还要计算船的贯性和停靠的角度。一路走来,我也算是有所了解,但实际操作要做到像先生那样操控橡皮艇如行云流水一般却还是有些距离,虽然不是很满意,在陪练了一个星期之后,他也总算同意我独自行动了。

独自晃悠在古斯塔维亚的街头,这里除了那些高奢品牌店之外更多的是特色精品店,里面混合的服装,手饰,提包甚至大小不一的装饰品,每一个精品店风格迥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价格昂贵。居说每个精品店的物品不论衣服手饰提包还是店内的装饰品都是专人计划手工制作的原创作品,店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有价的,包括看似供客人休息的坐椅和沙发。在这些精品店中还有两三家廊,不过我对此我一向不通,就如参观艺术馆一般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我还懵懂的进了一家私人订制的家俬店,里面店面冷清,店内成品不多却也摆放有致,接待人员谦和有礼让我随意。店内物品没有标价,我转了一圈随手翻看了一份财品目录,上面几乎没有成品,大都是英法双语标识的材料介绍,我感到有点纳闷但也不便多问。回家后我跟先生说起,他跟我说道,那是一家家俬私人订制店。看着我还是不很理解,他笑着跟我解释道,在那家店旁边不是有几家房地产中介公司嘛,那家店就是跟地产中介给客户的配套服务的。那些在这里买了房子的客户不论装修到家具设计都是要专门的,除非用古董家具,否则没有人会用现成的批量生产的家具。我很吃惊,现在总算对这个所谓的富豪岛有了最初的概念。

一天,在浏览过小岛的历史博物馆和图书馆之后,我坐在游艇会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等儿子放学。午后的咖啡厅有点寂落,只有小猫三两只,而我除了上网也无事可做,我突然觉得自己想工作。晚上,我跟先生说我想去工作,先生看着我,然后问我,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他,面包坊或糕点坊。对于这个我没任何的经验,但却是我到法国之后最想常试的工作之一,因为肉店的工作我也觉得喜欢,这里居说也有,但不在古斯塔维亚。先生点点头说好,明天我们一起去问看看。圣巴泰勒米有两家面包坊和一家糕点坊,国内一般都可惯把这两者统称为烘焙坊,但在法国这两种职业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当然这之间也有身兼两职的人,但在工作时间上两著还是有着明显们差别。在古斯塔维亚就有一家面包坊和一家糕点坊。第二天早上九点,先生就带着我直接去问工,早上九点刚好是面包坊早餐高潮过后的时刻,这时就可以好好的跟店老板好好的谈一谈。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因为是旺季伊始,像餐厅和面包坊这种地方经常需要增加人手,也人手流动最频繁的时候,我在瑞士自己做过冰淇淋店,在面包坊里去做个售货员是应该是可以胜任的,虽然我主要是想进后面的烘培坊。面包坊的老板简单的听了一下我们的来意后就让我们留下电话让我们去等消息。我当时有点沮丧,但先生却毫不在意留下了电话号码之后就带我去了糕点坊。糕点坊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CaramboI,翻译过来就是水果杨桃,杨桃在我们家乡算是一种野果,样子有点奇怪,味道也很酸,我不怎么喜欢,只是记得大学的时候跟同学去东兴玩时喝过加杨桃煮的鱼汤好像还不错。当杨桃坊的服务员听完我们的来意后就立即给还在外面送货的老板打电话,然后就对我们说他们店不需要服务生,但后面的烘培坊需要一个帮工,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等一下老板,他现在在回来的路上。听了之后,我有点小激动,先生看到我开心的样子握了握我的手就应了下来。老板很快就到了,跟他的会面很顺利,我几乎没有说话,基本都是我先生在帮我做推荐。帮工的工作有两部分,一是准备每天店面要卖的三明治和沙拉,而三明治除了在本店面内卖之外还要供应岛几个超市和商店,三明治分两种面包但所夹的馅科却有7种,共数量为150个,所以要赶早,必须在早上7点就完成,因此我必须每天早上3点半开始上班。而沙拉数量30个每种五个供应午餐,这些完成就之后就必须给其他的糕点师打下手,然后中午11点半准备汉堡包,下午一点半下班。不过我有周末双休,因为周末不用准备三明治和沙拉。如果我愿意的话就下个星期开始试工,试工通过了,就可以正式签合同。其实先生的话也不多,但有一句我记住了,而我想我老板也记住了:中国人工作质量的严谨性和稳定性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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