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加官进爵
第二天，吕不韦从西郊远山菊香家返回自己租用的庄园。
他刚进府不久，正在堂屋喝茶，两位侍妾春燕和秋香簇拥在两旁，卫士进来通报有一位赵国柱将军来访。
他忙命快请，示意两个侍妾准备待客。春燕仍坐在身边，问东问西；秋香踌躇了一下，从紫檀架上搬下一套古董茶具。
吕不韦隔着敞开的门看见赵国柱在卫士的引导下进了院。他好像很熟悉这里，脚步又重又快，绕过院中的松树盆景、芍药花坛，径直升阶进屋。
“吕公，我给你贺喜来了！”赵国柱进屋就一拱手，豪爽地笑着，声若洪钟地说。
“赵将军，快请上坐。”吕不韦也笑着起身拱手。
“嗬！吕公，你好口福。名花一对，美色双艳。可真是让我辈眼红嘴馋呀！”赵国柱看见吕不韦身边站着两个美女，艳羡地说。
“赵将军，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去府上请你一聚。”吕不韦手一伸，做了个优雅的手势，请赵国柱坐在客位上。
赵国柱瞟着春燕和秋香，肥厚的黑脸上猥亵地笑着说：“吕公，不瞒你说，我也才得了一个嫩雏，色艳味鲜，也算是少有的美味。怎么今日一见，还是你这两个又白又嫩、又香又艳，哈、哈、哈??????”
吕不韦也笑着说：“女人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嘛。”
“对，对，对，吕公高见，一下子就说到咱们男人的病根了：看见女人就馋，吃两回就腻了。哪天我把我那个雏给你送来，咱俩换着尝尝？”
“哎，赵将军说笑了。将军的宝眷，我怎么敢唐突。”吕不韦看了一眼只顾听他们说笑的春燕和秋香，笑着摆摆手。
秋香端着一杯茶，送在赵国柱身边的紫檀小几上。
赵国柱眯着两只眼，瞄了她一会，喝了口茶，又笑着说：“吕公，你刚才说要请我一聚，你准备在那里请我？那天你曾说要在‘鸿宾楼’请我，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鸿宾楼’吧。”
“赵将军，今天你既然来到寒舍，就尝尝我的厨子的手艺。我还带来点楚国的腊肉、晋国的汾酒，你也尝尝。等哪天你多邀几个朋友，把朝中的权贵、军内的名将之类赵国的精英人士多约几个，咱们在‘鸿宾楼’聚一聚。”
“吕公，说起约人，今天我造访贵府，就是应一位朋友之约，受他所托，做说客来了。”赵国柱大大咧咧，开门见山地说。
吕不韦一惊，原以为赵国柱是为自己藏美纳妾贺喜来了，没想到竟是来做说客。看来对方真是知己知彼，不仅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连自己结交何人，也一清二楚。
吕不韦诡谲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赵将军，看来你这位朋友身份不俗、能量不小啊！”
赵国柱不解地问道：“吕公，此话怎讲？”
“能请动将军这样身份高贵的人给他跑腿传话，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平庸之徒。”吕不韦啜一口茶，微笑着说。
赵国柱头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抬高身份，十分高兴，说道：“吕公，不瞒你说，我这位朋友是个人物，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在朝廷中也是攀龙附凤。你有机会和他交个朋友。”
“我怕高攀不起啊！哦，对了，赵将军，你刚才说给他做说客，我和此位朋友素未交接，不知有何事可‘说’？”
“吕公，你们可是不打不相识。昨天在郊外林中伏击你的人就是他的手下。我这位朋友久闻你的大名，知道手下胡作非为，劫了你的货，十分震怒，愿意退还你的货物，也希望你把他那三个人放回去。”
吕不韦听见对方只提退货，不说赔款，就微微一笑。
但他现在了解了对方的底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准备改变初衷，现在听见对方也有意和解，就借坡下驴，见好就收，说道：“既然有赵将军居中调停，就依你这位朋友所请吧，我明天就放人。”
赵国柱见吕不韦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十分高兴。
这时，厨师祥子提着那个紫檀食盒进来，后面一个卫士捧着一樽瓷罐。
祥子在堂屋当中那个紫檀方桌上列盘布碟，春燕和秋香也过去帮着摆箸斟酒。
吕不韦打个手势，请赵国柱坐到餐桌边，趁他两眼在自己侍妾身上睨来睃去，转身走进书房，打开柜子，包了两根金条，掖在身上。
赵国柱是个食客酒鬼，看见厨师摆在桌上的十几味肴馔有许多竟是他未曾见过的，顿时馋涎欲滴。又见美色在旁，竟未饮先醉，眯着两只色眼，咧着一张涎口，对秋香说：“美人，你多大了？家是哪的？”
秋香报了年龄，又含糊诌了个地名。
赵国柱见秋香神色慌乱，就会心一笑，又转身色眯眯地看着春燕，没话找话地搭讪。
吕不韦从书房出来，看见赵国柱竟先下手，在香气四溢的盘碟中左挑右捡，专搛大块肥肉，张口大嚼。
他笑着坐下，对满嘴油腻的赵国柱笑着说：“怎么样？赵将军，我的厨子手艺如何？”
赵国柱嘴里塞满一块腊肉，听见吕不韦问他，连嚼带咽，声音含混地连声称好。
吕不韦示意自己的两个侍妾坐在自己两边，微笑着待他咽完那块楚国腊肉，就亲自给他斟一杯酒，端起自己的酒杯，笑着对赵国柱说：“来，将军，我敬你一杯。吕某初到赵国，能结识将军这样的英雄豪杰，是吕某之幸！”
赵国柱用手在油腻的嘴上一抹，端起酒杯说道：“吕公，好说。在赵国，你遇到什么难事，只管找我。不瞒你说，吕公，我不日就要升任邯郸城兵马总督。”
吕不韦一听，大惊失色，大喜过望，举杯与他一碰，一饮而尽，匆匆返回书房，又加包了一根金条，出来说道：“赵将军，恭喜你加官进爵。这三根金条，权为贺礼，祝贺你擢升高位、官运亨通。”
赵国柱也不推辞，接过金条，口中说道：“吕公，屡次受惠，心里不安。你今后有什么事，只管跟我开口，我赵某虽是一介武夫，但‘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还是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