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寒冬翎,出生在硕大的王宫中,我是白影国的六王子。同我一起出生的还有我的弟弟——绝离影。
那年,玫瑰刚盛开的时候。我与弟弟第一次呼吸到世界上美妙的空气,第一次感受到了彼此。
那刻起,我们就注定是羁绊一生的的好兄弟。
小时候,我们俩在王宫里的回忆极其稀少,几乎没有。更多的是在远方的那座世外桃源,剪影殿。
还记得,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我们刚刚学会说话与走路,那时的我们还童言无忌,还什么都不懂。
花园中,两个在玩耍的小孩,原本平静而快乐。可这一切被突然闯入的一群侍女与侍卫弄得死寂与恐慌。
三个侍女抱起站在我面前玩着红玫瑰的弟弟抱了起来。看着他惊慌失措又嚎啕大哭起来,我也害怕极了。那些侍女什么话也没说,抱着正在哭闹的弟弟就要走出花园。我只能呆呆得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无奈,我还是同弟弟一样哭了起来。看着他无助的眼神望着我,他手中的红玫瑰掉落下来。我是多么想去救救他,可没走两步就跌倒在了地上。弟弟和那些侍女消失在花园的拐角处。弟弟的哭声也越来越小,慢慢模糊。我知道,他们已经走远了。
两个听见我哭的宫女像我走来,说了一些安慰我的话,平复我的心情。其中一个侍女抱起我走了出去。
我转头看着那朵影掉落在地的红玫瑰,好像暗示着我,影不想离开。我听见影那柔和的声音正在叫唤我。
哥哥??哥哥??
从那以后,我便每天都会去花园,每天都在等待影的回来,我期盼着影再叫我一声:哥哥。
为此我等待了五年。那年我七岁,回想起五年前影被带走的情形,我还心有余悸。我从一个幼童变得懂事了不少,但依旧是个孩子。正因为影的离去,让我懂得了珍惜。
我站在花园里,看着那些还没盛开的红玫瑰。回忆着影稚嫩的笑容,他那双红色的眼眸中充满着快乐与活力。想着想着,我笑了。影今年一定也七岁了,一定也等待了五年。
记得我问过母后,影去哪儿了?她摸着我的头,笑着告诉我,他现在很平安。
母后对影不愿对我多解释,无论我怎么问,她也不会告诉我太多。
当我再问父王这个问题时,他就会沉默着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明白是我问错了什么,还是他们真的不愿告诉我。
那影又在哪里呢?五年来他音信全无,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但我的心告诉我,他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某处等待着我去找他。只是,我的能力还太小,一阵风都可以把我吹倒。
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变强,五岁那年,我开始学习神术。我可以驾驭光元素的神术,从而我的元素就是光。在神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元素,在白影,大多神的元素是水,但也不全是,还有少部分神能驾驭其他的元素。
我拥有强大的神力,有的时候连父王与母后都感到震惊,也让我那群哥哥们觉得我或许就是白影国下一任的王,所以他们早就暗自在心里孤立了我。最开始我从不挣什么,那时的我并不懂得王位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挣着抢着,愿意豁出性命。直到后来万万没想到我也会为了谁走上成王的路。
那天,我练习神术时觉得枯燥就出了寝宫去散散心。再经过花园时,我看见父王与母后正坐在花园中交谈。本想上前问候,可就在我靠近时,我听见了两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绝离
我停下了脚步,转身躲到了花丛后面。父王与母后并未发现。
——王,五年了??我们把绝离接回来吧!
——不可,当初我们把他送走不就是为了让他平安吗,千万要初心莫变!
——可,翎这五年来从未真正开心过啊!
——你认真想想,这个孩子就是个怪胎,是不祥的祸端。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父王的声音逐渐变大,一句一句刻在我的心里。我不由心疼万分。两行泪水肆意的滑落。那天,谁也没看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攥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哭着站在那,一动不动,内心却早已翻涌了无数情感。后来,我抹去泪水,朝反方向跑走了。
回到寝殿的小院中,站在中央。抓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剑,含着泪与怒火,一剑划过。面前几朵玫瑰的花瓣飞散在空中。父王的话语回荡在我耳边久久不散去。泪水再次打湿了我的脸颊。风停了,我跪了下来,放声大哭。
昔日绝离影像我的影子时刻伴随我左右,那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容与声音回荡在我心中。
那天影被别人抱走的场景又出现在我面前。影害怕的哭着,慢慢绝望的神情让我深深的自责。最后他掉落下那朵红玫瑰??
原来,父皇母后从来没有爱过影……他现在在哪儿……
五年过去了,影没有回来。我一直以为影终有一天会回来的。可今天看来,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那个同我一模一样的人再回来找我。
一瞬,红色的花瓣参杂着雪花一起飘落,铺满了一地。我抓起一片花瓣,反射了一道光将它燃尽。看着花瓣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看着影被黑暗吞噬,我心中是何种不甘,何种悲愤!
夜晚,风拂过脸颊,吹动我的头发。望着眼前华丽的琉璃圣殿,那是一座很重要的议事殿,殿中亮着灯,灯光射在冰凌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殿中坐着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低着头好像正在看书的样子。
我不知何来勇气去恨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可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可退回。
握在手中的的长剑,冰冷的剑尖指着地。我一步一步走进殿中,一步一步靠近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王。走到宝座前最后一个台阶我停下了脚步。
父王抬起头望着我,愣了愣。
——翎,这么晚,有事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他。
他看着我手中的长剑,惊讶的问我:翎,你这是为何?
——影在哪里?
——我不是告诉你影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很快乐吗?
——快乐?您真的还爱他吗?
——当然……
——你还要骗我到何时?下午你与母后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把影送到哪去了?
——你只要知道,影是安全的就好。
——你想杀了影,是吗?我已经长大了。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伸出手,指着他。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
——我要让你……
我间断了话语。一道光束从他脸颊旁射过,变成火焰打在了那根美丽的冰柱上。我看着那根柱子上的裂痕不断扩大,慢慢向四方蔓延,而我定定地站在那……就在要瓦解的那一刻,父王拉着我往外跑,回过神已经伫立在殿外。
这是那个年级的我偏执的宣泄方式,因为桀骜,不顾一切的放出心里的猛兽。我很久没有回过神,只是假装没有一点慌张的神色,和他四目相对。他并没有惩罚我,也没有说话。殊不知,那时,沉默就可以击垮我的内心。
我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划过那几朵蓝玫瑰,那蓝色的花瓣在火光的点点照耀下飞舞在空中。四散开,洒在我与他身上。
父王的眼神里没有光,也没有星火。他伸出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我扔下手中的剑,闭上了眼睛。
——你不仅想杀了影,又要杀了我。
我撇嘴一笑,在我眼里早已容不下面前那个冷酷无情的人,更容不下冷静的思考……这是我简短的一生中唯一一次叛逆,唯一一次把冷静抛之脑后。向前一步,再一步,直到他脚尖前停下。我抬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那个比我高好多的人。
——翎。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影在哪里!
他的声音在很平缓,并没有因为我过分的举动而心生波澜。
——好,好!不说也罢,早晚我会带影回来报仇!还有,你给我记住了,这个国家一定会属于我,迟早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我狠狠地瞪着他,迅速转身朝寝宫走去。其实在我转身的一刹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下来,我颤抖着,强装镇定地往前走,实在想不出是什么触及了我的心,让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身后的琉璃殿在火焰中一点一点消失,好像影消失在我面前。那时的我滑稽的想要让父王知道,失去珍贵东西的感觉。其实,七岁的我什么也得不到,在驻足神界顶端的父王看来,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儿戏,只是他没有戳穿罢了。
回到寝宫后,我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看不清雪花,看不清小路,看不清月亮。
寒风从窗外吹进来。我脑中还在梳理今天发生的一切。慢慢的,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依旧在窗台上,我已经不太记得我是怎么睡着的。低着头揉揉朦胧的睡眼,站前身理了理衣服与头发就走了出去。
为了找到影,我去见了一个人??
我在那座幽暗的宫殿前停下,望着门上方的牌匾“大祭司殿”。我点点头走了进去。
院中摆着各式各样的占星和祭祀用的道具。我绕开那些道具走入了正厅,厅内摆放的十分圣洁,可并未看见大祭司。
当我准备离开时,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大祭司耀少缈拜见六皇子。
我转身一看,一个青年身着官袍拱手向我问好。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国最厉害的预言师耀少缈。
——大祭司早。我也拱手向他问好。
——屋里请!
耀少缈侧身让我走进屋。
我与耀少缈一起走进屋坐下。我见他用神术将水壶里的水烧开,然后泡了一壶茶。又拿出茶杯为我倒了一杯。
——不知六皇子一大早来我这,想找些什么玩?
——我不是来找玩具的。你也别叫我六皇子了,好吗?
——好好好,寒冬,你到底是有何贵干呢?
——嗯??耀少哥,我今天来不是为了玩的。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好啊,说说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一个同我一天生日,同我外貌相同的人!
耀少缈微笑着想了想,又歪了歪头。
——这个好找!小寒冬,你去院中往太阳下一站,不就找到了吗?
我听着点了点头,刚想说“好”的时候,恍然大悟。
——诶!耀少!我是认真的。我要找的不是影子!你是这个国家最厉害的预言师,按理来说,你是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谁的。
他见我有些急了,连忙端起一杯茶站了起来。
——寒冬??喝茶,喝茶。
我接过他的茶,又示意他坐下。他笑了一下正经了起来。
——我并非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只是,王吩咐过,不让我说的!所以我是不会告诉你绝离在哪里的。请你另找高人吧!
他站起身准备转身离开,我也站了起来。
——等等。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请你务必帮我。如果父王怪罪,你就说受我指使。
——寒冬,别这样。皇命不可违啊!
——如果……你不说的话……
我唤出了长剑,一步一步走近他。见他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靠在了墙上。
我突然很大声的再次问他:你是要命,还是坚守皇命!
——我??我,我说??我说,绝离在白影国的北边境??剪??剪影殿里。
我笑着点了点头,又向前了一步。他恐惧的看着我。
——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弱点,就是把命看的太重要了,有时为了保全性命就会出卖一些人或者事。所以,我怎么能保证你今后不会出卖我呢?
——放??放心,我哪敢出卖你呀?
——可我就是不信呀!耀少哥,为了影,对不起了??
长剑一挥,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印。鲜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白发。他很惊讶,可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深邃的眼眸像是最华丽也最脆弱的宝石,一击必碎。
我用法术将他一点一点散去,然后消失在天地之间。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杀人,那年我七岁,还小,虽然那时的我看起来毫无半点波澜,但其实我比谁都要害怕。那天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过一次剑刃从皮肤上划过的感觉……比我想象的要可怕无数倍。
那时的我,以为谁也不会知道耀少缈去了哪里,谁也不会再找到他。
一切都自如的过去了,我很平常的走出了大祭司府。早晨微弱的冬阳,暖暖的照在我的脸上。我朝琉璃殿走去。
不出我所料,琉璃殿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周围围着许多官人,都在分分议论琉璃殿。
我怔了怔了一下,调皮的跑上前去。只见所有官人都排列整齐了起来,齐声向我问好。
一个官人走了出了,叫住了我。
——六殿下,您可不能在这玩。这里刚刚遭遇天灾,甚是危险,去别处玩可好?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远处的父王。笑着点了点头。
——哦,知道了??
谁也不会相信,这场天灾其实是一个七岁小孩造成的。而这一切都源于我以为我太早认识了世界的不公平。可能,很多年以后我会反省那时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对于七岁那年有着小孩子独有的任性的我,这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情。
下午,我站在寝宫的宫墙下,望着比我高好多的墙顶。墙的右边有一棵高大的银铃松。那棵松树上落满了雪,好像穿着一件白色纱衣。这棵树打从我记事起就在这了,长得很结实,正好比宫墙高一些。
我一跃而起,爬到了树上。借助树从皇宫内翻了出去。
皇宫外是一个小枯木林,也没什么侍卫。我向北边跑去,穿出枯木林。那之外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辽阔的雪原。天和地早已分不清,眼前一片苍茫,就连空中的飞鸟也是纯白色的。
原来,这就是圣都以外的白影国啊。比我想象的要辽阔。
我往北走了很久,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那片小树林了。只有我走过的地方留着脚印。我继续往前行,已经到了白影国的北边边境。再往前走就是一片灰蓝的海。
在靠近海岸的地方,我望见了一座漂亮的“城堡”,那应该就是剪影殿了。华丽的冰蓝色在这片白芒的雪原中让人眼前一亮。殿旁种着很多红玫瑰,围绕着这座硕大的宫殿。与其叫这儿“剪影殿”倒不如称之为“城堡”更为合适。
这座宫殿的右边与左边都种着各式各样的玫瑰,中间用美丽的冰栅栏围出一条路。
我走在这条路上,想着那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离我很近了。他就住在这个美丽的城堡里。让我不免有些激动与惆怅。
剪影殿的大门敞开着,我走了进去。硕大的宫殿,寂静的很。寂寞与空虚仿佛装满了整个剪影殿。这种寂静与剪影殿的辉煌体现出来一定的落差。我走的每一步都可以清楚的听见脚步声。
看到了这样的环境,我很难以想象一个天真烂漫的七岁小孩能独自生活在此。不禁让我鼻子一酸,流出眼泪来。
——影??影?你在吗?
我轻声叫唤着,声音有些哽咽。
可一直没有人答应,我便走向了一个长廊,走到尽头是一个关着门的房间。我有些犹豫,甚至害怕。一瞬间我想了好多好多,我开始害怕他不记得我……害怕他不在里面……
最后我还是推门而入了,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华丽的寝室。那张漂亮的床上的蓝色床帘后面有一个隐约可见的人影。娇小,蜷缩在一块。
我走近了一点,隔着床帘看着那个正害怕的抱着膝盖埋着头的小男孩。我很肯定,他就是与我离别五年的弟弟——绝离影。
——影??影,是你吗?我是翎啊,我是寒冬翎啊??我是你的哥哥,你还记得吗?
一时间眼泪正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他抬起头,隔着床帘看了看我。让后拉开了帘子,惊讶的望着我。
我看见他同我一样,长大了。而且依旧除了发色和瞳色,其余外貌都与我相同。看着他好像见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这让我更加坚信了,我们是兄弟这一点。
——你是?哥哥?
他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样稚嫩。他看着我,有些害怕地问我,如同星火的眼瞳里装着一缕独特的光。他就那样看着我。
——对。哥哥。
我很坚定地再次告诉他。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眼里含着泪笑了。
——哥。我有哥哥了!
他起身拥抱我的一瞬间,我马上意识到了我来的太晚了,让他感到寂寞了。
——影,哥哥在呢??对不起,影,都怪哥没能早点知道,早点接你回去??对不起。
我走上前双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从他那星火般的眼睛里能看到他曾有的绝望与凄凉。我亏欠了他太多,发誓往后将一点点弥补??
他站起来抱着我,大概是看见我在哭,他也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我感觉到了他在颤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温暖。长长的黑发下那张脸靠在我的肩上,因为头发的散乱,掩住了他的表情。我也不动声色的留着泪,抚摸着他的长发。
——哥哥,我好害怕??
好久后,他终于放开了我哽咽的说了一句话。短短的一句“哥哥,我好害怕。”就足以像一片锋利的刀片割过我的心。短短地一句哭诉,就可以向我表明他受过的苦。
——对不起,影,哥哥让你受委屈了??这五年来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
——他们……他们把我抓到这里,不让我回去。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来陪我玩了。影好害怕,晚上的时候,外面的天好黑啊……我怕黑……哥哥,天黑了是不是怪兽就会来把我吃了呀……
——不会的,影,有我在你就不会出事的,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哥保护你。
——真的吗?
——真的。
——那一言为定!
——好。我们不说不开心的了,影喜欢什么颜色呢?
——我喜欢漂亮的红色,你看,外面的红玫瑰多美啊。当然了,我还喜欢哥哥的颜色,白色。
他看着我,微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刚刚凝重的气氛,瞬间被他天真的笑轻易打破了。
——哥哥,你以后能经常来看我吗?
——影,跟哥哥回王宫不是更好吗?
——可是我不想回去,他们都讨厌我……影想和哥哥永远在这里。
——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的。跟我回去吧。
——不行,回去的话会再被抓回来的??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这里,如果让我回去我会很不习惯的。
——可是,这里很寂寞呀。
——没关系的,影就要只有你一个亲人就足够了!
他说着时不时透露出一点悲伤的神情。我拍了拍他的肩,微微的笑了一下。
——那,好吧。我不强求你了,我会再来和你玩的!你要答应我,不可以伤心了好吗?下一次,我要见到你开开心心的!
——好!
后来,我每天都背着父王母后去找影。
直到有一天,我打算翻墙出去。被我的哥哥凨苌发现了,后来,父王把我关在了寝宫里。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去找影。我只能静静的趴在窗棂上望着一个看不清方向的远方,心里是说不清的难受。
还记得好久之后的一天,我去找影,他安静的躺在剪影殿的玄冰椅上。眼神有些失色。
当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剪影殿大门口,看到他脸上布满了失落,心里的东西数不清地掉落,散了一地,有些情绪失重。
——影,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他抬头看向我的一刻,眼里不知道有多少星子一瞬间闪过。
他说,以为我不要他了。
我怎么忍心呢?
那是我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绝离影。
我以为他会怪我很久,没想到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刻便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冲我无邪地笑,手里紧紧拽着一本书。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影对一件事物抱有很大的兴趣。
他跟我说,他想要去看人间的四季。去看看除了纯白以外的环境。
我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答应了。那时我开始暗暗发誓,要变的更强大,然后带他逃出这个“囚笼”。
他说,原来世界上是有别的颜色的。他问我,是不是长大了就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有我知道,他有多渴望。他的眼睛里满是光,像红色的钻石一样无比璀璨。
一晃,好几年过去了,童年就在王宫与剪影殿之间慢慢褪去,我与影都成长了。再也不是那个稚嫩的幼童,已经是一个有美好憧憬的少年了。我为着让影看到世间最美的四季而努力。他为着证实我的努力而等待??
而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一味地觉的只要足够努力就能足够强大。可我没有看到的是,这个世界危机四伏充满杀戮……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存在或许是为了映衬云巅之上那些高傲的神创造的滑稽的游戏。
在他们的棋盘来,我们什么都不是。
哪怕这样,我还是要护绝离影周全。
哪怕我变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