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他们终于要回来了,金颖珊到了门口故意挽着许凯轩的手,头挨在他的臂膀,许凯轩是有不情愿,可惜他没想那么多,就由着她。
门铃按下后就有人来开门,碰巧就是缘亮,看到他们这般恩爱缘亮第一反应就是一愣,心里微微一痛,后来又强忍着,回复了平静,“请进!”
看到她眼里的落寞,金颖珊得意的笑了,挽着许凯轩越过她进屋。
许凯轩这才知道金颖珊的阴谋诡计,如果他能猜到他一定不会被她挽着蹭着。要知道,尚缘亮现在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便会爆发,他不能刺激她。他放开金颖珊,停在缘亮面前,看着低头的她,沉声问:“谁让你来的,身体好了吗?”其实是想把关心说得像责怪,语气却重不下来,所以听起来就是关心。
“已经好了,谢谢少爷关心。”语气是淡淡的,却深深的疏离着。
无非是逞口舌之能,他怎么会相信,但也无奈,不知说什么。
吃完饭,许凯轩不管金颖珊的愤怒坚决要送缘亮回去。一路上,他们都是沉默,他想说但没勇气开口而且也不知道说什么,而她是真的不想说,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不去见他。
“饿了吗?”最后首先开口的还是他。
“嗯。”面无表情的应道,纯属敷衍。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其实今晚回家他就打好主意送她回来时和她吃饭,所以在家也不怎么有心情吃。
“好啊!”她无所谓的应道。
他把车停在路边,带她到了一家中档次的中餐厅吃晚饭,他知道胃病的人不宜吃西餐,所以就选择了中餐。
两人点了很多菜,静静的吃着,缘亮吃得不多,他吃得比她还多。她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问了,“你不是吃过了吗?”为什么还吃那么多,这一句她没问下去。
“陪你吃,多吃点。”听似很随便的话,却是他的真心话,他不想让她纠结,很自然的继续吃饭。
她望了望他,垂下脸扒了一小口饭入口,再怎么倔强也不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回到住处,遣走他后她洗了个澡,然后穿上睡裙,套了一件薄薄的黑色长袖衬衣,来到酒柜前,伫立了好一阵,想了很多,终还终究是伸手拿出一瓶酒倒了一大杯,那一次差点胃出血是因为一连喝太多。
今晚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喝一杯够了。慢慢的喝,喝了好几口才把酒喝完,其实她还有冲动再喝一杯,现在才知道酒这东西真是越喝越好喝,越喝感觉就越好,怎么四年来她不懂得喝这种东西来消愁,化解痛苦,如果懂得了就不会有命回来,就不会重新和他纠缠在一起,就不会弄得自己又可怜又狼狈了。
喝完,她的身体有些摇晃,头脑感到天旋地转,眼前迷迷糊糊,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向卧房,走到大厅的时候却被一个有力的臂膀圈着。
她抬眸,模糊中,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生气,再看清一点,不是有些,而是很,俊美的双目几欲喷火。
“你回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醉意,有些无力又有些不耐烦。
他根本就没走,一直在门外车上坐着,犹豫了很久他才决定重新回去看她,陪她吃饭的时候她特别乖,她越乖他就越不放心,总觉得这是平静下的风暴,回来一看,果然如此,她没有想象中乖。
“我多少次跟你说不要喝酒了,为什么非要不听?”他厉声质问,扶她到沙发坐下。
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睁开迷糊的双眼痴笑着,笑得妖媚诱人。
“喝酒有什么不好,喝完什么都忘了,什么也不用伤心。”
他任由她搂着,看着这样的她就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堕落,一样的不要命。他很痛心,她成了第二个他。
“尚缘亮,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低吼出来。
缘亮一个用力,拉着他倒在沙发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他,继续疯疯癫癫的话,“凯轩,我想要你,想要你爱我!我不喜欢你和金颖珊在一起,我不喜欢你们结婚!你满足得了我吗?呵呵……”
许凯轩被问得语塞,不知该怎么答,凝望她泪光闪闪的眸子,眼带哀伤。
“你清醒点吧,我给不了你!”终究他还是狠下心去打破她的希望。
“那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给不了!”说完疯笑一下,然后把他的头拉低,吻上了他的唇,手紧紧的从他颈后压下来,不让他起来。
他从接触到她带着酒香味的唇的时候就不想过要起来,反而比她更加卖力的去吻,。
他答应过她不会强迫她,今晚,既然是她主动送上门,他就成全她,也好成全他自己。
可是她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沉醉在他带来的迷蒙里,脸上勾起一丝阴霾,突然用力推开他,他一个不小心,从沙发上摔倒下来,她坐起来,正了正衬衣,冷声说:“你不是说给不了的吗?”
许凯轩恼怒地起来,重新压在她身上,强压着怒火,说:“我给不了的是爱,是婚姻,但我喜欢你的身体,我能给你性!”
她轻笑一下,别开脸,又换上了哀伤的神色,“许凯轩,我承认一个月前的我还是很贪恋你给我的爱,也认为跟你接触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这种感觉回不来了。现在,跟你接吻我都会想到你在心里暗暗嘲讽我,笑话我,那种感觉不再是幸福,而是屈辱,屈辱!求你,给我留一点尊严。”
她的眼神带着的是真的哀求,就是一个可怜得像一条虫的人死死哀求人给她留一点尊严。他的****被她那一番话冷冷的泼熄,一个翻身起来,抱起她往卧室走。
她以为他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坚决无视她,所以无力的闭上双眼,任由他抱着,这些天,她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要宰她也无力反抗。
回到卧室,他把她放下床,蹲下替她脱掉拖鞋,而他也脱掉领带,脱掉鞋袜上了床,出乎意料,他只是静静的躺在她身边,搂着她轻轻说了一句晚安就闭上眼睛睡了。
她凝望着他,再一次心神荡漾,她还是那么习惯的留恋他。
第二天走前他严肃的对她说:“以后不用去许家了!”
她不作声,他当她是知道了,然后走了。
“小皓,替我给电话陈氏集团副总助理,邀请他们副总今晚谈一谈合作方案的事。”回到公司许凯轩就对华皓说。
“好,凯轩哥。”说完华皓就出去了。
许凯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着看好戏一样。哼,陈冰,尚清亮,过了今晚,他们的阴谋计划他就要打得粉碎!
他只想回去告诉尚缘亮他今晚会晚一点回来,却看到她趴在画板上哭,地面上是一瓶未喝完的酒,她此时半醉不醉,可怜兮兮的双眸对着画板上那幅她曾经作的婴儿素描画。
手轻轻的抚遍婴儿的每一寸肌肤,从头到脚,泪水在每一次抚摸中缓缓滑落,眼里的哀恸没有谁看得透。
“孩子,对不起,是妈妈不小心害死了你,剥夺了你出来欣赏世界的权力,你会怪妈妈吗?可是,你一点都不受欢迎,所有人都不喜欢你,包括你爸爸,连你爸爸也不要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所以要离开我?”
“够了!”许凯轩在卧室门外看了好久,听着她胡言乱语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发火走进去,对着一张画哭,她在发什么酒疯?他强硬从画板里抽出那幅画。
她急慌,立即站起来伸手要把他手中的画纸抢回来,“你干什么,把画还我!”
“你的孩子已经死了,这只是一幅画,你对着它发什么疯啊?”许凯轩推开她,三两下把画纸撕成几片。
“许凯轩你干什么了?”看着他撕了画像,她扯着他胸前的衣衫疯狂的摇着他,泪水肆意滴落,“你把孩子还我,还我啊!”
“够了!”他一声厉吼,把她重重的推倒在床上,阻止了她发疯,“你的孩子根本就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流掉了一点也不可惜,没有人会在乎,你在乎什么!”说完他就走出了卧房,留下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
他一口气走回了书房,把撕成几片的画纸放在桌面上,指尖颤抖的落在其中一片,这一片正是婴儿的脸,他每触碰一次就多一分罪恶感,面容就绷紧一寸,难受的气直冲喉咙。那种感觉就是这个婴儿的的确确是他们的孩子,而不是她幻想出来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