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人忍不住跳了出来。
“呔,你这位姑娘不要欺人太甚,我兄弟不过说了几句,你也不该害他性命。”那人乌眉大眼,头发直竖,指着江紫依道。
这人不怒自威,这是怒发冲冠的节奏吗?
不用说,就知道他和吉魁是一路人。
江紫依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美,说道:“你这个人勇气可嘉,可又愚蠢之极。难道我被你的兄弟踹下河就是正理?”
那人不理会江紫依的讥讽,傲然道:“姑娘,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就是丢掉性命,也要替我的兄弟讨个公道。”
那人嘴里没有吐脏字,自是被江紫依的气势所压倒。
江紫依收敛笑容,道:“好啊,欢迎之至。你那个朋友在水里正好缺一个伴儿,你去了正好,他就不寂寞啦。”
那人更不搭话,抽剑在手。
剑是好剑,白光森森,寒气逼人。
他剑平伸,直指江紫依,一步一步挪了过来,看得出他吸取了吉魁的教训,很是谨慎。
这个人叫“花剑”田大飞,是吉魁的结拜兄弟,他们几个人结伴行走江湖,是不是所谓的侠义道,倒也没有什么恶行。
那天,田大飞和吉魁会同几个江湖人氏,结伴去豫州风门山庄,恭贺庄主徐冰嫁女。
这徐冰德高望重,在黑白两道排忧解难,江湖上无人不给他面子。
所以许多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赛孟尝”可谓远近闻名,不仅徐冰功力深不可测,而且他为人乐善好施,和古代孟尝君有得一比,人送外号“赛孟尝”。
这个田大飞和吉魁在闽南和飞天大盗时冲对决。当时两人身负重伤,岌岌可危,恰好徐冰路过,替两人解了危难。
徐冰嫁女一事,乃近期江湖大事,所以田大飞他们早早就准备贺礼,拿出压箱的宝贝,奔赴豫州。
一路游游荡荡,边行边玩,倒也十分惬意。
田大飞在东北寻了一支万年参王。这参王已具人形,据说此物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虽有夸大其词之嫌,但练武修仙之人食之,确有非凡的功效。
吉魁却准备了一块上古白玉,此玉温润,有解百毒之效,而其它人各有宝贝。
这次时逢中秋,三山五岳的人在风门山庄大聚会。
然而……
田大飞他们在徐州的云龙湖畔,遇到了麻烦。
云龙湖,古称“石狗湖”,《徐州风物志》记载:“石狗湖,多雨时南山之水尽汇于此,积久不退,昔人作石狗镇之,故名石狗湖。”
云龙湖,湖光潋滟,风光迤逦。
有几叶扁舟,穿行水面,渔人撒网捕鱼,其乐融融。
一只稍大的船上,立着许多鱼鹰,鱼鹰捕鱼,钻入水中,浮出时嘴里叼着一尾鲫鱼,甚是有趣。
田大飞和吉魁他们行进在湖边,一边欣赏湖光山色。
突然间……
一个书生冷不丁地出现在他们必经的路上。
这个书生身着黑衣,手摇折扇,腰系两个铜铃,每走一步,叮当着响。
书生有意无意,拦住了田大飞他们的去路。
书生盯着田大飞说道:“这几位仁兄,你们给我站住,这是要去哪里啊?”
田大飞道:“你这位公子,你我素昧平生,你这言行未免唐突了些。”
那书生大咧咧说道:“此言差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说话怎么如此见外?何况……”
田大飞大声道:“什么见外见内的?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懒得理你,书生,请你闪开些。”
那黑衣书生脸色突变,冷冷说道:“我本来心情不错,给你一搅,唉,我的暴脾气啊……又要上来了。你这样的人,我搭理你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们把身上的东西放下来,我就破例放你一马。”
田大飞呵呵大笑,说:“敢情阁下是拦路打劫的好汉啊?可惜你拦错人了。”
那黑衣书生道:“你那点破东西,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不过看你的态度,我现在是非要不可。”
田大飞冷冷道:“你要我身上的东西不难,只要过得了我拳头这一关。莫要说是东西,就是命也是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本来还不想要你的命,现在嘛,我可改变主意了。”书生阴阴一笑,说道。
这时,田大飞旁边的一个人,叫金大刀,他抢先冲了出来,说:“田大哥,跟他啰嗦什么?让我把这书生打发得了。”
“很好很好,有人出来受死了。”书生冷冷道。
金大刀更不搭话,伸手劈出一刀。
刀影如山,压向那个书生。
书生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唉……”
书生不避不闪,刀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
头身分家。
不过身并不倒下,也不见血喷,书生头悬在脖子上三尺有余,脸色丝毫未变。
“好刀啊好刀!”书生赞道。
众人被吓了一跳——这个“死人”居然能开口说话?
金大刀潇洒地一收手,大刀回旋了一下,准备收势停下。
然而,金大刀的刀却不受控制,径直像自己的脖子砍去。
“噗呲”一声,金大刀的脖子竟然被自己的刀砍为两截。
血光迸发。
众人尚在惊愕中,还没有发现金大刀已经把自己砍死了。
书生在空中的人头说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哎,这位仁兄,怎么想不开抹了脖子?”
田大飞这些人才回过楞来,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
金大刀的尸体终于怦然倒下,鲜血从脖子里飞出几尺远。
古代有种酷刑,将人活埋。身体埋在土里,唯独头留在土上面,等到把被埋的人周边土夯实,刽子手拿一柄利刃,突然插在受刑人的脖子上,血因为挤压在头部,所以压力大,血喷得老高,古代有“点天灯”一说。
而施这些暴行的人以此作乐,可见残忍之至,扭曲了人性。
金大刀不是被“点天灯”,但是他血气方刚,又是练武之人,所以他的血也溅出老远
书生的头缓缓落下,不偏不倚,复又安在原来的脖子上,瞬间就粘合到一起,丝毫没有异样,连一道疤都没有。
书生,拍拍手道:“不好玩不好玩,你这样轻易就死了不好玩。也罢,免得脏了我的手。”
这人表面斯文,其实下手狠毒,绝不留情。
原来,在金大刀收势之时,刀背上突然涌来一道大力,那力非人能承受,所以金大刀被自己刀斩了首。
不消说,这力是哪个书生发出的了。
田大飞和吉魁面面相觑,其他众人吓得默不作声,像待宰的羔羊。
谁都明白,他们遇到杀星了。
书生道:“你们身上的东西拿还是不拿?”
金大刀的死法镇吓了全场,现在谁也没有勇气去打肿脸充胖子,这时间谁还敢说个“不”字?
众人噤若寒蝉,还是田大飞诚惶诚恐带头,把送礼的参王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那书中双眼看天,自言自语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总算识相,把东西摆在我面前。”
等众人放完,书生用余光扫了一下地面,懒洋洋道:“这些垃圾你们居然称为宝贝?可笑之至。你们……你们可曾看见一件像乌龟鳞片一样的东西?”
众人皆摇头。
书生喃喃道:“谅你们这些井底之蛙也不知道那东西。我该如何发落你们呢?”
田大飞吉魁眼巴巴地望着书生,等待发落。
书生挥起一掌,把田大飞等人的礼品击为齑粉。说道:“我和你们做一个游戏如何?我让你们逃三天,然后我用一个时辰去追你们,如果超过一个时辰找不到你,我就放你们一马,否则,杀无赦!”
田大飞他们暗道:“可惜了。这个书生说的龟甲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还有,你们要是寻得一片甲皮,我也免你们一死。如若没有,那也怨不得我。”那书生冷冷道。
这规矩看起来对田大飞他们有利。何况,田大飞也没有好的选择。
田大飞他们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