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田大飞吉魁他们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田大飞吉魁他们不应该还聚在一起。
也许,分散突围,那个书生无法分身,尚有一线希望。
田大飞吉魁他们却做了一个致命的决定:他们愚蠢地认为,逃到七星客栈就会平安无事。
所以,就有了上面开头的那一幕。
田大飞心里一横,横竖都是死,不如找江紫依拼了。
原来田大飞吉魁他们几个人合计好时间,如果他们不受江紫依的鸿沟阻隔,他们几个人正好赶在三天之前进入客栈,不要说住下,就是吃上一顿饭,躲过那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正碰上江紫依找七星客栈的茬,把七星客栈用水给围了。
看看和黑衣书生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
这也是情急拼命。
就在江紫依正要有所行动之际。突然,场中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黑衣书生,他正好出现在江紫依和田大飞的中间。
叮铃铃一阵轻响,书生已经立定,但腰间的铃铛还在响。
这要命的铃声,吉魁好像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
田大飞如惊弓之鸟,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睁大眼睛,像是见鬼一样,嘴里也没有话了。
和田大飞同来的几人,不约而同,惊掉了下巴——
原来那个黑衣书生,正是他们命中的灾星——和他们打赌的那个黑衣书生。
黑衣书生却是不紧不慢,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别来无恙啊?三日之期就快到了吧?我们之间的赌约该到承兑的时候了,你们输了吧!”
“不……不……”田大飞面如死灰,他的牙齿在打颤。
“愿赌服输,这点做人的常识诸位应该懂吧?”书生依旧谈笑风生。
田大飞虽然提剑在手,但是他连刺一剑的勇气都没有了。
江紫依也没有说话,她背过脸去——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最不想看见的人。
陈栈长眼里发光,好像看到了救兵。
书生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眼光定在田大飞的脸上,说:“我最恨那些言而无信之人,你们是要我动手呢?还是自行了断?”
田大飞避开书生的眼睛,说道:“请……请公子你网开一面,我等愿做牛做马追随于你。”
书生仰天大笑出门去:“哈哈哈,软骨头,一群酒囊饭袋,这样的人要你何用?”
江紫依连忙说道:“且慢!”
然而……
她的话和黑衣书生的动作几乎不分先后。
书生右手一抬,七色光芒从他的掌里发出,分射众人。
田大飞几人哼都没有哼,就软瘫瘫地倒下了。
而不是田大飞一起的,居然一个没有倒。
这书生认人,可谓奇准。
这是典型的笑面杀手,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是视人命与草芥。
江紫依狠狠道:“你……你也太狠毒了吧?”
书生转过身,耸耸肩摊开手道:“哪有?”
江紫依道:“这几人罪不该死,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书生道:“我看他们胆子不小,居然拨剑对你,所以……”
黑衣书生没有提赌约的事情。
“所以我该谢谢你是不是?”江紫依大声道。
“所以我就出手帮你除了他们,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呵呵,谢就免了,家不拘常礼嘛。”书生轻笑道。
此话一出,陈栈长面色愈发难看——这个家不拘常礼,说明书生和江紫依是一起的。
一个江紫依就够他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一个书生,看他杀人的手段,比江紫依还要厉害。
原来陈栈长把书生想成救兵,看来是想错了。
“谁和你是一家了?”江紫依抿了抿嘴,恨恨说道。
“江姑娘,你是我三弟未过门的媳妇,怎么就不是一家了?迟早的事情嘛。”书生朗声道。
江紫依脸色泛红,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恼怒,说道:“你想的美,我才不会嫁给那个窝囊废。”
“哈哈哈哈哈,我三弟怎么就窝囊废了?可惜你说的不算,这门亲事,是江伯父江伯母和家父家母早就定下的。”书生大笑说。
书生提到江伯父江伯母,就是江紫依父母了,江紫依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下来。
古代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是江紫依的一个软肋,被书生点中了。
江紫依傲然道:“东皇子金,你不要打你的如意算盘,我一辈子都不嫁,一辈子都不会成为你东皇家人。”
原来那个人叫东皇子金。
东皇子金哈哈大笑,说:“江姑娘,话随便你怎么说,这事恐怕由不得你吧。”
其实,古代退婚也是有的,依照江紫依的脾气为什么不退?其实,江紫依之所以一个人流落凡间碰巧与我相见,也有逃婚之意。
难道江紫依不嫁仅仅是因为未来的那个他是“窝囊废”?
江紫依内心还是有点惧怕东皇子金,是故她没有顶嘴。
东皇子金突然说道:“江姑娘,你这水围客栈唱的是哪一出戏?”
江紫依沉默了一下,说道:“本姑娘的事情不要你管!”
江紫依总不能为了我去客栈要人的事情说出来吧?
东皇子金却打破砂锅问到底,说:“能让江姑娘动怒的事情一定不简单,你且讲给我听。”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
江紫依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东皇子金说道:“有趣有趣。”
说完,指着河对岸的陈栈长说道:“陈福大,你且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我听听,我自有明判。”
能叫出陈栈长本名的人,世上寥寥无几。然而,东皇子金却一口叫出。
陈栈长也是一楞,他随即想起了一个人。
陈栈长诚惶诚恐地跪倒拜了一下,说:“福大……参见……公子!”
书生摆摆手道:“免了,免了,你且起来,把江姑娘围店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陈栈长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江姑娘……几天前曾经在这里住店……”
陈栈长既然明白江紫依和东皇子金的关系,自是不敢乱讲。陈福大本意是讲和我一起住店,而且是住一个房间,这样要是照实说出来,江紫依固然没有脸面,而作为江紫依的准大伯,面子也不好放。
那时如果东皇子金迁怒众人,或者迁怒自己,估计在场的一个也难逃活命。
陈福大委婉地说了出来。
东皇子金误会陈栈长对江紫依有所顾忌,说:“陈福大,你有话不妨明讲,我给你做主。”
陈栈长道:“前几天,江姑娘和她的朋友张公子和箫圣一家在此住店......”
陈栈长故意把箫圣一家拉了进来,不能不说他是老奸巨猾。
东皇子金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好讲的?你讲重点。”
东皇子金并不笨,也怕陈栈长说出不中听的话,是故他也打断了陈栈长的话。
陈栈长道:“今天早上,不知道怎的,江姑娘突然把客栈前弄了一条大河,声称让店里交人。”
东皇子金道:“江姑娘让你交什么人?她让你交你交就是了。”
陈栈长哭丧着脸道:“江姑娘让我交人,我也想交啦,可是江姑娘让交的鼓圣他人不在我们店里,我交不了啊?”
东皇子金对江紫依道:“江姑娘你让他交人,一定有你的道理,可否告知一二。”
江紫依冷冷一笑道:“东皇子金,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东皇子金却并不发怒,说道:“江姑娘,数日不见脾气见长啊,我这个做大哥的,年长你几岁,教训你都不为过,何况只是问你几句话而已。”
江紫依没好气地说:“那我告诉你,东皇大哥,我无可奉告!”
东皇子金摇摇头,说:“江姑娘,谢谢你的坦诚,你是‘无可奉告’还是‘不可告人’?”
东皇子金一下子说到了重点。
江紫依干脆答道:“我管不了别人的脑子,随你怎么想。”
东皇子金碰了个钉子,但是,他仍然没有动怒。
这人要么是涵养好,要么是城府深。而这样的人最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他要做什么。
能做到不喜形于色的人,世上了了数人。而不幸的是,东皇子金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