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李白《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坐在床上的我,两眼发直地盯着龙币似睡非睡,转眼竟又回到了那片迷雾里。这一次,我多了个心眼,我记住了我是在家里躺在床上的,而这个云雾缭绕的地方,只是一个梦境。
不过,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迷,缭绕在身边的迷雾仿佛比之前那几次淡了好多。四下环视,虽然还是一片白茫茫的,但耳边却隐约能听见远处有歌声传来。我仔细地聆听着,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歌声,稚嫩清脆得有些甜。我照旧循着声音找过去,果然,在某个地方,迷雾就此散开了,露出一片不属于我这个年代的歌舞升平繁华闹市。
我的脚晃悠悠地触到了这个繁华闹市的青砖路上,街市上的叫卖声,车马声瞬间灌满了耳朵。中国人一向爱热闹,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是聒噪,而这个一眼看去皆是古人的地方,跟我们现代的超市或者菜市场也没多少区别。然而,置身于这样的嘈杂声中,刚才为我引路的歌声却并没有被湮没,我寻声过去,很容易就看到了街边一个角落里,那个正在敲碗唱歌的姑娘。
她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头上扎了两个小巧的猫耳角发髻,简单点缀了些红色的野花,一双机敏的大眼睛扑闪着滴溜溜转,看上去倒是跟她的歌声十分契合。她身后的石阶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衣着邋遢的老道士,肩上背着一把木剑,手里捧个道情筒,正给她的歌声打伴奏。旁边的老歪脖子树上,一头青驴既没有系绳索,也没有放吃食,却仍安静地等在那里,仿佛也在听着姑娘的歌声。
大概这姑娘的歌声是真的不错,一眨眼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驻足。等到一首歌唱完,姑娘翻过手里的碗来问众人讨钱,他们却又纷纷挥手离开了。一圈下来,人走了一大半,碗里却没有几个钱。姑娘的脸上显然有些失落,她捧着钱走到老道士面前,委屈巴巴地噘着嘴叫了一声:“师父,你看……”
“无妨,无妨……”老道士收起手里的家伙事儿,笑眯眯地站起身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道:“红莲是乖孩子。等一下我们就去买红莲最爱吃的小酥饼。”
我看得出来,这个道士应该就是红莲那位跟了没几年的师父。我也看得出来,虽然从道修行的日子清苦,但她的这位师父曾经十分疼爱她。可是,这和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挂在胸前的龙币,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突然不见了,或者被谁拿走了。还好,龙币还在。
等我再次抬起头来看的时候,四周的环境突然就变幻了。白天变成了黑夜,闹市变成了荒山野岭,只剩下我站着的那个位置好像没有变动过。我四下张望,看到的除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山路,就只有坟墓,破瓮,散乱在地上的白骨,还有杂七杂八的草席卷着发臭的尸体。这应该就是老人们传说中的乱葬岗了。看见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慌得一笔吧。我赶忙抓起胸前挂的龙币,用力往上吹风,指望谁能赶紧听见声音,来把我弄走。
果然,从远处小道上慢吞吞地传来“得得得”的脚步声,我喜出望外地循声看去。我去,居然真的是红莲。不过,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红莲,而是刚刚见过的那个街头卖唱的小红莲。她正骑在青驴上,摇头晃脑地玩着狗尾巴草,老道士则牵着青驴,笑眯眯地往前走着。
当他们视若无睹地从我身旁走过时,我恍然记起来,他们原来是看不见也听不见我的。不知道是我的缘故,还是他们的关系,我好像一到了这里,就是透明的。妖法高强如白凌云也好,天真年幼如红莲也罢,包括那个据说非常有能耐的老道士,全都一竿子打死看不见也听不见我。这种情况下,那就没办法了,我不想留在这片乱坟岗,就只好跟着他俩走。
话说,这头青驴走得实在慢,活像得了老年痴呆。虽然现在有他们做伴,可让我慢吞吞地跟着这头驴往深山里走,总是越走越觉得瘆得慌。关键就在这节骨眼上,骑在驴上的小丫头片子还撒娇冲老道士喊渴了要喝水。更关键的是,这老道士拿出个竹筒做地水壶里居然还没水,于是准备要留下小红莲和这头老年痴呆驴去山坡下面打水。
我擦,都这个时候了,忍忍会死吗?到了有人的地方再喝也来得及啊喂!
老道士果然看不见所以顾不上我。他留下孩子和驴还有跟在后面全透明的我,背上竹筒下去打水了。我没好气地走过去冲着红莲做鬼脸,她看不见我,依旧在那里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没多久,四周果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山道不远处开始接二连三两起一双双萤火虫般的眼睛。
卧槽,是狼?还是别的?是什么都好,总之不是好事。我吓了一跳,浑身一个激灵,赶忙凑到红莲旁边想把她从驴上抱下来藏好。无奈我的手只能空空如也的从她身上划过,根本碰不到她,那个该死的老道士也不见回来。那时的我,已经完全忘了红莲不是人,就只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半夜扔在山上,作为大人应该保护她。
不过,我最没想到的是这些野兽出来的时候,连我都吓得直哆嗦,这小丫头居然一点都不怕,还咯咯笑着用手里的狗尾巴草冲那些野兽摇晃。这是一种看上去不太像狼的狼,毛很短,身上有花斑,耳朵是圆形的,有点像我们乡下养的土狗但又不是土狗。我慌得一笔,只好自己先躲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头看这边的动静。
它们慢慢地试探着靠近,像是在等待时机一下子扑上去。红莲还是那样咯咯笑着,那头老年痴呆驴倒像是有点警觉,前脚一直在地上不停地刮擦。不一会儿,这群野兽在靠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果然发起了攻势,领头的那只一个猛蹿就朝青驴背上的红莲扑过去。
“哎!!!”我本能地喊出一声。可还没等我接下来作出什么见义勇为的举动,我忽地眼前一晃,看见青驴上坐着的红莲在被这只野兽扑到的时候,忽然变成一道红色的烟不见了。与此同时,那头老年痴呆驴也忽然猛地甩开一身金光,一个漂亮的翻身就势一爪子把这只野兽按在了地上。
随着老年痴呆驴的一声吼啸,我仿佛觉得整座山都震动了一下。我定睛看去,那哪是什么鬼的驴,分明是一只比动物园里的还大上三四倍的老虎。那一身黄黑相间的皮毛都像会发光,脑袋都赶上热气球了。那只野兽被它用爪子踩在地上摩擦,嘴里呜呜发出惨叫。剩下的那一群都在这驴变身和吼啸的时候吓傻了,然后尼玛没情没义地丢下它,一溜烟全跑光了。
我了个大艹,难怪那个老道士丢下孩子给一头驴,走得这么安心!!
“阿虎!阿虎!”那道刚才消失的红烟忽地又在这巨型老虎脚下汇聚起来,慢慢变成了原来那个小红莲。她手里还拿着狗尾巴草,在老虎脚下一边逗着那只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的野兽,一边奶声奶气道,“师父回来又要骂你了哦!”
然后,这货嗷呜一声,火速就把那只野兽连皮带骨吃掉了!最后,这巨猫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爪子,又变回了那头老年痴呆驴,小红莲也一阵烟回到了它背上!一切瞬间恢复成了原来月黑风高,岁月静好的样子!于是,老道士回来的时候,小红莲依然坐在驴上玩狗尾巴草,这精明能干的驴居然假装乖孩子在吃地上的草。
我擦,我猛然明白过来这tm是他俩的套路,尼玛他俩是故意的。这年头,连驴的智商都这么高了吗?
老道士把水壶递给了红莲,又慈祥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紧接着往驴屁股上用力抽了一下,再次上路了。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依旧跟在他们后面,但尽量跟那只成精的驴保持一段距离,我总觉得他俩这波操作仿佛似曾相识。后来,我才想起来,这尼玛不就是那天晚上对付徐骏的套路吗?
所以……这驴就是王胖?!我猛地回过神来,内心一阵发现有人比我更煞笔的优越喜感,刚要赶上去再仔细看看王胖变成傻驴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脚下走得急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被绊了一跤。可惜,等我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前面的老道士和红莲他们已经不见了。整个山头上只剩下了我一个,我惊恐地抱头大叫起来:
“啊!!!”
龙币掉在地板上,嗡地一声响过,我整个人条件反射般猛然从床上窜起来。还好,我是睡在我的房间里,我的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没有一堆人围在旁边围观我,或者谁准备抽我大耳刮子。我默默地长出了一口气,喝掉了床头柜上的那杯水。捡起龙币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为什么我会时不时到某个我完全没见过,没去过的地方,看到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和事情。是和这个龙币有关系吗?
不过,这些事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深究的了。窗外,天已经大亮,太阳照常升起,岁月也依旧静好。
我打开手机,才刚刚过了六点。印象里好像我从来没醒得这么早过。我慢吞吞地走到厕所开始洗漱,想着一会儿趁着还有时间可以做个早餐来吃,省下今天买煎饼果子的钱。没想到,等我洗漱完走下楼梯,发现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油条煎蛋胡辣汤,并且都还是热气腾腾的。
我去,徐骏干的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小子今天良心发现了?
正在我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来吃的时候,忽然听见厨房里传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快坐下来,趁热吃,别凉了!”
我转头看去,一个看起来就是徐骏的模样,但是行为举止又不太像徐骏的人正端着一大碗粥从厨房出来。我默默愣了愣神,鬼使神差道:“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快吃快吃吧!”他放下碗,也坐了下来,一边给我盛粥,一边像个女人一样催促。
说实话,剧本人物性格跳动太大,变化过快,我有点不太敢下筷啊。我仔仔细细把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徐骏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他是有点不太对劲。比如他拿着勺子舀粥的手一直很自然地翘着兰花指,比如他今天穿了个很鲜艳的粉色西装,脚上的袜子居然还是粉色蕾丝边的,再比如他看着我的那双眼睛一直扑闪扑闪地溜溜转……总之从穿着品味到行为举止都透着怪异,不像是平时那个虽然有着奶白娃娃脸内心却是钢铁直男的徐骏。
“你……你丫到底是谁?”经过认真考虑,我最后放下了筷子,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朝他问道。
他像是突然被我问住了,扑闪着一双眼睛望了我好一阵,才吐吐舌头道:“我是你的好朋友徐骏啊!你怎么啦?不认识我啦?”
“我是认识徐骏,可你不是徐骏!”
“什么嘛?人家怎么会不是徐骏呢?你看我,看我这脸,哪儿不像来着?”他居然还跟我娇声娇气起来了。
“你的脸是像徐骏没差!”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这货是谁了,“可你这演技也太差了!红莲!”
“你怎么知道的?”她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本正经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趁着一阵红色的烟在我眼前变回了自己原先的模样。
“猜的!”我懒得跟她废话。既然知道是她了,我也安下心来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餐。
“猜?”她不知怎么的这下倒是认真起来了,惊恐地双手捧着脸道,“我的变化术…我的变化术退步了吗?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想起梦里的她和王胖如何套路别人,我默默地拿着粥白了这货一眼:“我说你这大清早地跑过来,你是又想干嘛?”
她在那里自己诚惶诚恐了半天,最后才回过神来,道:“不是你刚才吹响了龙币,我才过来看看的嘛!”
“哦,刚只是不小心掉地上了!”我解释了一句,“我说,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吧!我住在警察家里,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真有事情我们自己也能解决。还有啊,你过来就过来,干嘛变成徐骏搞这么多花样?”
“人家只是看你还没起床,好心帮你做饭嘛!”她倒还有理,一屁股坐下来慢吞吞地用叉子划起煎蛋,“又怕你看到我不习惯,所以才变成你那个室友啊!”
“得了,我谢谢你了!以后你要过来随时过来,就是别再变成徐骏的样子了!辣眼睛!”我默默地跟她吐槽,“万一哪天不小心叫错了徐骏,他非宰了我不可!”
“那好吧!”这傻丫头摇头晃脑的样子,倒果真是跟梦里那个小红莲别无二致,“你吃这个,还有这个……赶紧吃,吃完跟我走一趟。”
“嗯?!走一趟?去哪儿?”我油条刚咬了一半,心说这些货一般好事都找不上我,“我可告诉你啊,我今儿还得上班,你可别害我连饭碗都丢了!”
“放心吧,丢不了你的!”这货吃了一口煎蛋,继续道:“是老祖宗要见你!”
“我了个去……他不是在外地吗?这还不耽误我上班?!”我赶紧喝完粥,甩手就放下餐具,“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他,也没什么交情,去见个毛线?!不去!”
“这可就由不得你啦!”这货突然眼珠子一转,若有意味地看着我。
“什么?!”我有点听不懂她的意思。
“一,二,三,四……”
我看着她既不回答,也不动手,只在那里一边吃煎蛋一边慢吞吞地数数字,心里不禁有点发毛。果然,在她数到六的时候,我就觉得头有点晕晕的,脚下软软的。最后,我都没听到她数出个七,就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沙发上,整个人还随着司机的一脚油门一脚刹车不停地晃。红莲和王胖正一人一头坐在我旁边,各自捧着个平板打LOL。这什么情况?还没等我问出口,就听见王胖在那里鸡冻地狂喊羊驼。于是,我默默扶了扶额,没再说话。在人家抢塔的时候不去干扰是游戏界的传统美德,这点操守我还是有的。
我起身四下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好像是一辆房车的车厢,内部空间不大,除了一整套的沙发桌椅电视机之外,还有一个简易的厨房和一个卫生间。车里所有的窗帘都拉着,但从窗帘之间的缝隙里可以看见马路两边的景物都在飞速地往后退。我正好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不知是谁已经把电视机打开了,播起了上次徐骏非要我看的那部电视剧。
我百无聊赖地坐下来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哎,你们俩!到底想带我去哪里啊?”
“快快快,上上上,卧槽!草!”王胖两只手忙着,嘴也没时间闲着。
“花城影视基地!”还是红莲似乎已经打完一局,有空放下平板搭理我一下。
“花城?!”我猛地叫出声来,“我靠,你这车速一天能打来回吗?”
“当然不能啊!”她扑闪着大眼睛,凑到我跟前,“怎么着单程也得十几个钟头!”
“那你还拉我来?!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得上班的嘛!”我几乎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这没声没息地两天不上班算旷工的你懂不懂啊?不止扣钱,还会被炒掉的!!”
“哎呀,你就放心好了!这我还能不懂吗?”红莲一脸不屑道,“我已经找人替你去上班了!”
“啊?上班这事儿还能替?”
“当然啦!”红莲继续道,“我随便找个人……不是,是随便找个三尾四尾的小狐狸,变成你的样子就可以了嘛!又不是多难的法术。再说,你是跑销售的,去报个到就行了!不会被人发现的!放心好了!”
“不是,你这行不行啊?!还有徐骏那里呢!”我猛地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是个警察!今天早上你连我都糊弄不了,你说的那些个三尾四尾行不行啊?”
“唉……”她不知怎么地默默叹了口气,道,“看来在见到老祖宗之前,我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我们狐族的品阶!”
“什么?!”
她慢悠悠地晃着步子在厨房倒了一杯咖啡和一杯茶过来,把咖啡递给了我之后坐下来道:“我们妖界,又称精灵界。有狐、黄、常、蟒四大家族。这四族中,又以我们狐族为首,是所有妖类中最有灵性,最聪明,最能修行的。”
“吹吧!”没等她继续说,对面王胖突然来了一句。
“抢你的塔!”红莲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冲我道:“你别理那傻胖虎!我们狐族呢,大多都是凭自己的修行一阶一阶往上修的。每修行三百至五百年,可以晋一阶,以尾为标记,尾数越多修为越高。经族中选拔还可以封仙,设堂口,受人世间的香火,来助自己的功德。不过,你可别小看这些几百年的修为。人有生死之数,我们狐也有。要过第一个三百年不死,对我们来说那可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呢。”
“那……你修了多少年了?”
红莲似乎被我问住,神秘兮兮地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迄今为止,狐族修为共分八阶。一尾野狐,那是最普通的狐狸,既没有修为也没有功德,还经常被你们人拿来做大衣和毛领那种。二尾灵狐,修行过三百年,已具慧根的那种。三尾妖狐,修行过六百年,可变化成人形,混迹在人堆里。四尾心狐,修行过九百年,能够使用迷心术迷人心智,操纵活人,从这一阶开始,经过选拔就可以设堂口,受香火了。五尾云狐,修行过一千五百年,习得腾云之术,可来去如风,出入仙家境地。六尾幻狐,修行过两千年,渡五衰不死,通幻术,可以制造幻境,改变某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某些人的影响,就像当初把你招魂这些事改成帮派斗殴……”
“我去……”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得意,我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个时候剧本会反转,我会被当成神经病。
“就是她干的!”对面的王胖闲腾出一只手指着红莲,嘴巴里一声不响地摆出这五个字的口型。
“至于修行过两千五百年的,就叫做七尾火狐。这种狐可以操纵狐火,法力高强,战力惊人,所以又被族中称作战神。平时呢,他们一般是派作刑堂执法的,战时则是先锋将军。”红莲继续喝了一口茶,扑闪着眼睛道:“再往上最顶阶呢,就是八尾神狐了。也就是修行三千年的现任狐君。它既是狐族的族长,也是妖界的妖王,法力和功德都在众妖之上。本来已经可以飞升天界了,可惜因为一直后继无人,所以不得不留下继续操持妖界和族中的事物。”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忽然看见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电视剧,一时好奇就指着屏幕上的白凌云道,“哎,那他呢?”
“老祖宗?!”红莲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见了屏幕上的白凌云,又回过头道,“他又不是妖界的。再说,我说的这八阶是我们狐族的修为品阶,又不是品种。九尾天狐是史前狐种,那是品种问题,现在的狐狸凭修行是修不到九条尾巴的。”
“品种?!”
“是啊!”红莲认真地点头道,“我们狐族有很多的种类,就像你们人,不是也分黄白黑嘛!不过,我们狐族的种类是有贵贱之分的。这得看皮毛。以白为尊以黑为末,以纯为贵以杂为贱。九尾天狐是史前最早的狐种,九尾,白毛,蓝目,金爪是他们的特点。可惜,现在只剩下老祖宗一个了。”
“哇,那岂不是濒危动物?比熊猫还稀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哎!夏恒,你一会儿见到老祖宗可千万别提这个!”红莲听我这么一说,忽然就紧张起来,“老祖宗最不喜欢人家提那些陈年旧事了!”
“知道啦!”我默默地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动保协会的!”
上班的事情一解决,我也瞬间放下心头大石了,这才有闲情逸致用手挑起窗帘一角,想看看外面究竟已经开到哪里了。不料,还没等我看仔细,车窗外面突然就黑了一下,看来是进了哪座山的隧道里。
风景是暂时看不成了,红莲还在继续优雅地喝着茶,王胖也顾着打LOL头都没时间抬一下。这下无聊的我,就剩下看电视这一种娱乐方式。偏偏电视机里播来播去就这一个电视剧。于是,这片子就算拍得再烂,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