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澜之又醒了,只见周围躺了一地的尸体,有人的有野兽的蛇蝎蜈蚣之类的毒物更是无数。身旁的尤宝宝浑身黑雾萦绕,生死不知。仲澜之双手扶起尤宝宝,喊道:“师叔,你怎么了可别吓我。”他不停的晃动着尤宝宝,却无任何反应。
“师弟莫急,她只是昏迷了过去,暂无性命之忧。”说话的是一个慈眉的俊俏光头。
仲澜之惊道:“是你!神秀,你为何在这?”
神秀道:“我早已来此,护了你们一夜。”
仲澜之道:“这么说这一地的尸体都是你杀的!”
神秀道:“没错。”
仲澜之闻言站了起来向神秀郑重的鞠了一躬道:“多谢师兄,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报答。”
神秀微微一笑道:“你要报答,现在就可以。”
仲澜之道:“如何报答。”
神秀道:“听闻只要你的项上人头便可换的驱邪剑。”
仲澜之听完一凛,拔出断剑道:“师兄要我人头尽管拿去,我只有一事相求,把宝宝师叔安全送回剑池。”说罢便要引剑自刎。
神秀并未让仲澜之自杀,而是一把夺过了仲澜之的断剑,道:“师弟,玩笑而已。”
仲澜之望着神秀冷笑道:“神秀师兄你这笑话可并不好笑。”
神秀道:“其实我得不得的到驱邪剑并不重要,而师弟你恐怕必须要用自己的人头去换那驱邪剑了。”
仲澜之奇道:“何出此言?”
神秀叹道:“天下任何一人恐怕中了这天下第一的冥毒都已经死了,而这姑娘到现在还活着,只因她是天生圣体。”
仲澜之道:“天生圣体?”
神秀道:“我也只是曾在古老的文献里读到过,这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据那文献记载这天生圣体便如佛陀圣人转世,身居异象。每一丝头发,每一滴鲜血都有不可思议的效用,不知你是否看过西游释厄传,这姑娘活着恐怕并不轻松因为她便像那唐僧一样有无数人想要吃掉这样的天生圣体连野兽蛇蝎也都一样。我能寻到你和这姑娘便是被一股奇异的药香引来,那药香想比就是这姑娘的鲜血所散发的气味了。那冥毒如今在姑娘身体内好像安了家,在慢慢吞噬着这天生道体的精华,等那冥毒吞噬殆尽便是这姑娘的死期了。”
仲澜之急道:“这冥毒就真的没有办法可解?”
神秀道:“世上只有一物可解。”
仲澜之问道:“何物?”
神秀道:“便是那驱邪剑,驱邪剑能斩尽世间诸般邪秽,这冥毒自然不再话下。”
仲澜之听罢,便背起尤宝宝,说道:“神秀师兄,这一日多谢你的照顾,我已经无所报答,如今我只能厚着脸皮再请求你一次,护送我到那莫磕面前,我要用我的命换那驱邪剑。”
神秀合十,叹道:“师弟放心,我定全力助你。”
仲澜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费劲全力从那三水镇逃出,如今又要重新返回,当真是造化弄人。他背上昏迷不醒的尤宝宝,便毅然决然的前行,他心中此刻只有一种心境那便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陈观见从莫磕的草屋离开,他的一袭白衣如今已成了红衣,那鲜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插在胸口的金刚剑也未敢拔出。他怕自己拔出那剑,恐怕就要致使胸口大量出血从而倒在了这里,自己是剑池的大师兄,他必须找到仲澜之。他只是往前走着,连眼前的路都快无法看清了,忽地他闻到的空气中一股悠远的药香,那药香很熟悉,他清醒了,他甚至感到恐惧。他加快了步伐,闻着那股熟悉的药香寻了过去。
他终于找到了那药香的主人,他向仲澜之问到:“师弟,师叔这是怎么了。”
仲澜之看着浑身血迹甚至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剑的陈观见说不出话来,静默半天才说道:“宝宝师叔都因我才这样的,你放心只要找到那驱邪剑就没事了。”
一旁的神秀也说道:“师兄莫急,让我先帮你治伤。”神秀弯腰取了一点脚下的泥土,他左手探前握住那金刚剑一把拔了出来,右手将那泥土抹在了陈观见的伤口之上,竟神奇般的止住了流血。
陈观见叹道:“久闻神秀师弟精通无上医术,这化土为药的手段果真让人叹为观止。”
神秀道:“师兄谬赞。”
三人一起到了莫磕的院子,那一地尸体已然消失,甚至连一滴血迹也不曾留下,好似这里并未有任何事发生。莫磕淡然的坐在草屋之中,手里还捧着书经。仲澜之上前吼道:“莫磕你不是要我的人头吗!你把驱邪剑交给我师兄,我便在你面前自刎。”
莫磕好似并未听见仲澜之说话一般,只是将那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仲澜之见莫磕无动于衷又喊道:“莫磕,你莫不是聋了?”
莫磕才堪堪放下手中的书经,漠然道:“全天下的人拿你的人头来换驱邪我都给,唯独你我却不给。”
仲澜之愤然道:“莫磕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磕道:“不是我欺你,你要换驱邪就拿吞剑鬼的人头来换。”
仲澜之急道:“我与叔叔十年前就分开了,现在又如何找他!”
莫磕道:“这就不是我的事了。”说罢又拿起书来。
这时陈观见说话了沉声说道:“那吞剑鬼十年前就死了。”
仲澜之和莫磕听到这话竟异口同声说道:“此话当真!”
陈观见说道:“当年四大剑地掌门围剿吞剑鬼,他可有不死之理?”
莫磕听后一声冷笑道:“空口无凭,你说他死了,他便死了?”
陈观见道:“我这人从不说谎。”
莫磕冷笑道:“你这‘南观见’的招牌到我这里可不好使,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就算我相信你,那十年前冤死的药王谷满门可能信你?”
一旁神秀道:“莫磕先生,我们不过是想借你这驱邪剑来救救这个身中剧毒的小姑娘。”
那莫磕望着神秀反问道:“我是儒门可不是普渡众生的佛门,当年药王谷满门又有谁来救?”
仲澜之拔出断剑指向莫磕道:“倘若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只能硬抢了!”
莫磕站了起来,右手紧紧握住驱邪剑柄傲然道:“这么多人想要驱邪,但他们只想过去杀你,可曾有人敢来我这抢?那是因为他们宁愿得罪你们南溪剑池,也不愿与我湖州儒门为敌。你们四大剑地已非当年的天下第一!”
有一剑破空而至,有一剑呼啸而来,那剑势如流星,那剑火星四溅,只见莫磕的草屋屋顶顷刻间烧焚殆尽,那剑已经当空坠下插在了莫磕面前。剑至人到,“就算是你湖州儒门的掌门,黄义夫也不敢如此说话,你又算的什么?”
来人正是陈观见和仲澜之的师父陈渡修,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尤宝宝一阵心疼,小跑到仲澜之那儿接过尤宝宝,哭到:“哎呦,宝宝啊!咋弄成这样子呢?这是阴幽门的冥毒!那帮狗日的兔崽子,几天没理他们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有你们两个小乌龟王八蛋,怎么看着你师叔的!回去看我不收拾你们!”
仲澜之苦笑道:“师父,宝宝师叔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陈渡修没搭理仲澜之,而是朝莫磕一瞪眼说道:“你这驱邪剑,他妈借不借!”
莫磕有些头疼,早听闻南溪剑池的掌门陈渡修性如爆炭,一触即着是个顽童脾性。又奈何他一身本领通天彻地别人只能忍着,就算是自家的掌门跟他打交道也讨不得一点好处,只好强笑道:“前辈,莫不是要以大欺小?”
陈渡修的胡子往上一扬,说道:“你可知我平生最喜欢做什么事情。”
莫磕摇了摇头,道:“不知。”
陈渡修咧嘴一笑,道:“我平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以大欺小,这驱邪剑你今天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就算是你那岳父黄老匹夫来这里也没用。我陈渡修最近又新悟得一些剑意,正好拿黄老匹夫练练手,到底是他的‘浩然罡气’厉害还是我的‘流火’更强。”
莫磕知晓今次无法善了,只好笑道:“老前辈莫动火,这驱邪剑借你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陈渡修冷笑道:“什么条件。”
莫磕指向一旁的仲澜之道:“此人与罪大恶极的吞剑鬼有莫大干系,老前辈只需把此人逐出南溪剑池门下,这驱邪剑我就借与老前辈。不然的话,这驱邪剑借与不借就只能让老前辈亲自去湖州一趟问问掌门了。”
仲澜之闻言对陈渡修说道:“师父,我愿自退南溪剑池!”
陈渡修闭眼道:“当年我和三位同门围剿你叔叔吞剑鬼,你叔叔临死前将你托付于我,如今有愧于他!”
仲澜之道:“师父,我有愧与师叔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无畏。从今天开始,我仲澜之与南溪剑池无任何关系,莫磕你可将那驱邪拿出来了吧!”
莫磕取下挂在腰间的驱邪,丢给了仲澜之。仲澜之双手接过,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噌”的一声就将驱邪拔了出来,只见那剑放出白光好似无数银蛇环绕,剑身白璧无瑕。此剑一出那诸边众人所佩之剑皆发出一阵剑鸣,仲澜之的断剑便似婴儿一般咿咿出声;陈渡修插在地上的崩雷剑如壮汉虎吼;神秀腰间的涌泉剑如僧侣佛喧;还在陈观见手里的金刚剑如勇士猿啸;陈观见的剑则声声如龙吟。几把剑便如老友相遇,一个个滔滔不绝恨不得能秉烛夜谈。须臾间,几剑回归寂静,异象皆消,众人缓过神来那如梦似幻的一幕好像并未发生。
陈渡修将尤宝宝平整的放在地上,虽然尤宝宝还昏迷着但浑身黑气萦绕,一张小脸更是写满了痛苦。仲澜之拿着驱邪来到尤宝宝身前,那黑气好像察觉到了危险,竟疯狂抽动起来。尤宝宝眉头更皱,似乎又痛苦一分。仲澜之握住驱邪,对着尤宝宝奋力一挥,那驱邪竟发出一股刚猛无俦的力道将仲澜之弹飞几丈之外重重摔落在地。那驱邪就这样静静的浮在了尤宝宝身前,不停的微微颤恸,众人眼里似乎产生了错觉,只觉那驱邪剑似乎在哭在悲。忽地那驱邪如锥刺下,竟融入了尤宝宝身体之内。
精于医道的神秀忙上前查看,道:“神剑入体,冥毒已消,这位姑娘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
陈渡修则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朝莫磕道:“神剑通人性如今驱邪认尤宝宝为主了,不愧是怀仁得义的湖州儒门这番大礼我南溪剑池收下了,我定择日请自登门拜访,谢谢黄掌门了。”
一旁的莫磕是欲哭无泪,这几年来驱邪与他朝夕相处,自己更是药王谷唯一的传人想不通这驱邪剑会认这刚刚见面的小姑娘为主,只好勉强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里用的着谢呢。”
一旁的仲澜之不理众人只是抱起尤宝宝,在她耳边轻声道:“宝宝师叔,你好了,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