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恶俗的相亲节目
“嗯！”
阴霾的天，汗密密麻麻布满许悠扬的额头。
“老板，我会好好工作的，真的……”
这是这天许悠扬所说的最多的话了，却没得到什么想要的回应。餐馆的说她学历太高请不起，公司的嫌她没有毕业又没经验所以不请。
当铺？许悠扬埋下脑袋，当了她自己吗？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反反复复在包里找了半天，值钱的或许就只有那支付雨幸送的旧手机了。
“五十。”当铺老板伸出五个手指。
“呃……不能多点吗？有摄像头还mp3、mp4.”
“小姐，现在最便宜的手机也有这些功能，更何况你的手机已经那么旧了。”
“那这样好了……100好不好？我看你也是很急，翻一倍。”
“不用了。”她转身想要走，又停下，“老板，你请员工吗？”
“不请。”老板没好气地说道，眼里尽是不屑。
“打扰了。”
刚走出当铺，许悠扬就蹲在地上哭了。
她忽然很想那个无时无刻不关心着她的许秋歌，小婉，还有那个被她伤害的夜礼服假面，她知道她是个坏女孩，只有需要才想起……
“小姑娘，怎么了？”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奶奶停在她跟前，一脸疑惑。
“哦，没事。”
“你怎么在哭啊？”
“哦，没事，就是想家了。”
“是来这里读书吧？想家是当然的。”
“嗯。”
老奶奶点点头，离开。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为什么？她的心里一千一万个埋怨，埋怨老天的不公。亲生父亲死了，亲生母亲不要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幸福的家却又出现一个爱她的许秋歌，好不容易有个男朋友却又发现自己喜欢的是许秋歌，好不容易遇到第一个朋友董小婉却不得不离开……
像个泄气的皮球，好想一死了之，对待她如家人的章爷爷尽得了癌症，还是晚期……
难道她身边就不应该有亲人吗？注定是孤儿一个吗？
不不不……
她晃晃脑袋，继续着……
一家一家店，一家一家饭店，一家一家公司……
“老板，请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工作的，真的……”她鞠着躬，“我会很认真的，我会很认真的……”
“看你的履历表……没上过大学？”
“嗯，只读了一学期。”
“有什么专长吗？”
“会说一点儿英语。”
“这个嘛……”
“拜托……给我一次机会吧，我需要这份工作……”她的头埋得低得不能再低了。
“你……那就试试吧。”
也许是看到挂有泪痕的她不忍，也许是她的坚持，总之她被录用了，虽然只是小小的客房打扫。
“你要不要吃了早餐再走。”易素儿的勺在半熟的粥里搅动着，“快熟了哦。”
“嗯，不用了，待会儿在路上买个包子就行了。”许悠扬背上挎包，“我走了哦，哦，对了，你记得要去询问一下医生章爷爷有什么是忌食的。”
“哦，好。”
“走了。”
“哦。”
今天是许悠扬第一天上班，她很是紧张，虽然她只是个小小的客房打扫，她也不得不谨慎地对待。
“周姐，我来。”干好了活的她接过了别人的吸尘器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打扫着，为的只是在同事面前留个好印象，有个人替她说说好话。
“这悠扬就是好，多讨人喜欢啊。”
她笑笑，眼里满是疲惫的血丝。
“周姐，我想请教你一下。”
“什么事，你说。”
“我能不能预先领取这个月的工资啊。”
“我可没这么做过，我想应该不能吧，你看你刚来一天……”
“哦。”
“如果你实在有困难也可以去找老板试试，毕竟他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
“知道了。”
人情味儿？是啊，是挺有人情味儿的，要不怎么会录用她呢。
“咚咚咚……”经过长时间的挣扎她敲响了老板办公室的门。
“进。”
“老板。”
老板歪着脑袋看了看她，“你？昨天的那个女孩？”
“是的。”
“我安排了的，你没工作？”
“不不，我在工作了。”
老板看了看她身上的工作服，笑自己糊涂，“怎么？有什么事？”
“我……我……想预支这个月的薪水……”许悠扬的话很小声，没有一丁点底气。
老板笑而不说。
“我会很认真的，我正的很需要钱，很需要……”
“要知道……我这儿并不是慈善堂，我也不是什么慈善家。”
“可是……可是我在这里工作不是吗？我会很认真的，我……我我可以做两人份的工作……”
“你对别的员工不公平。”
“打扰了。”鞠躬后的许悠扬想要离开。
“等等。”老板顿了顿，“去小张那里去领吧，希望你做的比说的好。”
“谢谢，谢谢，谢谢。”
看着许悠扬离开的身影，谢浩笑了笑，自己何时那么体恤员工了？还是她长得好看？
虽然领了钱，但还是不够，可总是好事，至少能给章爷爷改善改善伙食。
在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哇哇哇……”易素儿放下拖把，接过许悠扬手中的袋子，“好多菜呀！”
“今天预支了薪水，给咱爷爷改善改善伙食。”
“好棒啊。”
“对呀，好棒。”她附和着，完全听不到喜悦。
“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啊，可就是治疗费……”
“安啦安啦，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狠吸了口气，“我去看看章爷爷。”
“好。”
许悠扬轻推门，“爷爷……”
“悠扬来了。”
“嗯嗯。”不知为什么看见章爷爷的许悠扬鼻子发酸，“来看看你……”
“丫头，可不要难过哦。”
她直点头，可是叫她不难过这怎么可能呢？他是自己的亲人啊。眼里不受控地啪啪往下落。
“瞧你这孩子。”章爷爷想为她擦去眼泪，可打着吊针的手抬了起来又无力地放了下去。“爷爷可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哦。”
“知道了。”是啊，她是个爱哭的小孩，从来都是。
“吃饭了没啊？”
“嗯，吃了。”
“爷爷呢？”
“素儿炖了鸡汤，悠扬要不要喝啊？”
“不要。”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会胖的。”
“这小丫头。”
虽然这样说，可章爷爷心里还是知道，她不是怕胖而是给他留着。
“许悠扬，悠扬，哈哈哈……”
“呃……”许悠扬看着易素儿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心里打鼓，“这是医院……”
“嘘……”易素儿把食指放在嘴边，“哈哈……我们有钱了……”
章爷爷觉得好笑，这两丫头就像两个极点，一个安静一个活泼。“素儿丫头。”
“嘿嘿……爷爷……打扰了哦。”
章爷爷点点头，两人走了出去。
“你干什么呀！这么大声。”许悠扬狠心地给了易素儿的脑袋一拳。
“呃……你这个坏东西！”
“谁叫你大呼小叫来着……”
“呐呐，你看你看就这么不识好歹……”易素儿说着把一张单子递给许悠扬。
“这什么？”
“看看。”
“哦。”
这不看倒好，一看可出了大问题，“什么！你你你你你！这是在干嘛？”
“呃……”易素儿不知道她这是太高兴的表现还是气急败坏，赶紧站得远远的，“怎么了？”
“你是怎么了？谁……谁让你给我报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啊？”
“这是……不高兴？”
“谁会高兴啊！”
易素儿吧唧着嘴，小心地指了指单子上的3万，“第一名是有钱的！”
“呃……”许悠扬无语了，“那干嘛不给你自己去报名啊？”
“我不是不够格儿嘛。”
“那我就够格儿了？”
“可不是。”
许悠扬把单子丢给易素儿，“这什么……什么……《princeandpincess》的，你自己去参加。”
“别这样嘛，3万块呢！可以给章爷爷做医药费啊。”
“这钱我拿不到。”
“呃……”
“我不会去的，知道吗？自己去想办法。”
“呃……”连易素儿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才能，都可以去竞争奥斯卡影后了，“呜呜呜……呜呜……”
“你有干嘛了？”想要去看正要拉开房门的许悠扬一脸无语地看着易素儿。
“呜呜呜呜……”
“素儿……”
“人家不管了啦！你要是不去我就死翘翘啦！呜呜呜……”易素儿挤眉弄眼地，终于弄出几滴眼泪，“人家可是签了字的，你不去我可要赔十倍的违约金……哇哇哇……我不要活了啦……”
“呃……十倍……”
“是啦是啦……人家也是为你好啊……呜呜……我真是……真是……自讨苦吃……”
“呃……”
“呜呜呜呜呜……”
“我去就是了嘛。”
“呜呜呜……”
“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一滴眼泪我就不去了。”
“呵呵……我不哭就是了。”
“变得那么快？”许悠扬歪着脑袋看着她，“你这丫头是在骗我吧？”
“骗你是小狗。”小狗才不骗你。
“你说的哦。”
易素儿不耐烦地摆摆手，“是啦是啦！”
“唔……”
化妆间里。
许悠扬一脸沮丧地坐着，像个失落的木偶。
“怎么了？”易素儿一边给她打着腮红一边瞄着没有表情的她。
“臭丫头！”许悠扬掰着手指，“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这是个配对节目？”
“那有什么关系嘛。”易素儿不以为然，“听人家说如果表现得好还可以给某公司代言手机呢。”
“为了那几个钱，你把我卖了我都信。”
“你不要这个样子嘛，人家还不是为你好。”
“看看看……又来了。”许悠扬狠狠地把蹭在她肩上的那张脸推开，“臭丫头！”
“知道了知道了，我臭你香行了吧？”
“懒得和你扯！”
“好。”
许悠扬闭着眼睛，潜睡着。
“唔……不行，睫毛不够浓密。”说着易素儿把她的眼掰开，“要化好看一点。”
“那你就化吧。”
许悠扬可是无语了，快被弄得掉眼泪的她只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哈哈……你看着吧，你一定是举世无双的，哈哈……我的化妆技术可好了……”
她想笑，可看看镜子里的人她却愣了神，“哥……”
“哥什么呀？要叫也得叫姐。”
许悠扬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很痛。推开易素儿就直奔门外。
“悠扬……”
是幻觉吧？幻觉。许悠扬安慰自己。
“你怎么了？”
“你看见人了吗？”
“看见了。”
许悠扬眼里发光，等待易素儿的回答。
“我们俩儿呗。”
“呃……”
“你到底是怎么了。”
许悠扬静静看着易素儿两分钟，抱住她，哭了。
“悠扬……”
“我……我……是在做梦吗？可是……我看见他了……那是他……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一模一样？谁啊？”
“素儿……我很孤单……真的很孤单……”
莫名的伤感，易素儿只好抱着她，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让你孤单……你不会孤单……”
“我不会孤单……可是……”他孤单吗……？
易素儿不知道怎么说，她揉揉自己的脸再扯扯嘴角，以最好的状态面对许悠扬。其实她很紧张，最近的事让她喘不过气，更何况想来脆弱的许悠扬。
“来……我给你补补妆。”
“嗯。”
一大花脸，易素儿真是气晕了，可又无法说什么。可更气的是许悠扬死活不肯穿她去名店抵押借的裙子，非得穿那条压箱底的发灰裙子。她知道那很漂亮，可就不适合上节目，可许悠扬仰着头说什么要是不让她穿那条裙子她就走了，不管了。她真不相信那表情还是刚刚怕在她肩头哭的许悠扬，咬咬唇只得举手投降。
“现场的观众朋友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
“你们好。”
站在后台的的许悠扬紧张得要命，要知道这可和她在电视机前捧着杯爆米花哈哈大笑可是不一样的。
“这里是由猴子和大饼为你主持的真人速配节目《princeandpincess》。”
“猴子，你说……咱俩儿要是今天的嘉宾你说多好啊！”胖胖的主持人眯得眼睛都没了。
“有啥好？”
“那么多漂亮的女嘉宾啊，哈哈哈……”
“你也不看你那熊样，就你？咱们这可是《princeandpincess》，王子公主，你懂吗你。”
“那咱儿是没机会了吗？”
“唉！”
许悠扬在后台瞄着这两个主持人觉得奇怪，虽然自己平时不怎么看电视，但也知道这样的速配节目不应该是男男主持啊，怎么也得有个女的吧？用易素儿的话说就是只有男女搭配才会干活不累嘛。看着这一胖一瘦的奇怪主持人在镜头前耍宝，被触动笑神经的许悠扬也和在场所有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