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要你的自由
她死死地瞪着眼睛，不让泪掉下来，不让它出卖藏在心底那份最深的秘密。
突如其来的一声踹门声让俩人出了神，还没来得及反映，冲进门的薛灿雅狠狠地给了许悠扬一个耳光，“贱人！”
“你干什么！”许秋歌把许悠扬拉到身后，一如过去。
“你说我干什么！”薛灿雅死死地盯着她，“你来这里干什么！还觉得他的命不够大！”
“够了！”他知道，不论他说了什么他也不是想要伤害她，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对不起。”许悠扬缓缓走在许秋歌面前，“这一巴掌就当做……当作是抵消一个解释……一个交代……你要我怎么交代？要我怎么还？”
“你……”
“你说……我会还……”
许秋歌的眼……流泪了……模糊的双眼……在看不清眼前的人……
薛灿雅傻了。
她的一巴掌抵消了一个解释，而他的泪……抵消了他们四年来的一切，她静静退出门外，退出只容得下两人的空间，离开，她知道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是，如果非要是什么，那么她……只是一只为爱扑火的飞蛾……
许秋歌扯扯嘴角笑了，“我以为……我们可以像这杯苦丁茶一样先苦后甜……原来不是……”
“想走吗？那就走吧。只是……许悠扬！你给我记住了，你欠我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永远都无法还清！”
还不清！一辈子都还不清！永远的还不清！
许悠扬没冲出门，没方向地跑着。
“许悠扬！许悠扬！许悠扬！”易素儿跟在她身后叫唤着。
她个罪人！她是个坏人！他哭了……她又一次伤害他了！
“许悠扬！悠扬！你……别……别跑那么快啊……”易素儿好不容易追到许悠扬，累得不断喘气。
“你呀！呀呀的！老娘的小命都快跑没啦！”易素儿抱怨着，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许悠扬在哭。
“他奶奶的！我说……许悠扬小朋友……姐姐……姐姐的身体不怎么好呢。”
“唉！我又不是练体育的。”
“干嘛啊，我就抱怨几句，别不说话啊。”易素儿掰过许悠扬，看着在哭的许悠扬吓了一跳，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怎……怎么……怎么了？”
“素儿……”她抱着她，“我很难过……很难过……”
“乖……不哭哦……不哭……”易素儿像模像样的轻抚着她的背，“不难过哦……不难过……”
“素儿……”
“好……我知道……悠扬不难过哦……不难过……”
“素儿……我很坏……”没预料地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而这个甩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呃……”突如其来的举动真把易素儿吓到了。
愣了几秒钟赶紧捂住她的脸，“怎么了？痛不痛？”
“他哭了……我把他弄哭了……素儿……呜呜呜呜……”她抱着易素儿，眼里瞬间崩溃。
“他？”他是谁啊？“许总吗？”易素儿不确定地问。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在看到张启俊的时候，她的反映很正常，而看到许总的时候……似乎……在隐藏着什么……逃避着什么。而那天在节目现场她喊的名字……好像也姓许。
“呜呜呜……”
“我把他弄哭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的……”她握着易素儿的手，“我也想他……好想……我也好爱他……好爱好爱……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能……”
“悠扬……”
“呜呜呜呜……”
易素儿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等到许悠扬的情绪恢复平静。
“你丫的，现在哭也哭饱了，吼也吼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嗯？”易素儿非常不要脸地插着个腰质问道，“他是谁？是许总吗？他为什么哭？你又为什么哭？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呀呀的，给老娘交代清楚，告诉你，老娘的脾气可不太好。”
“呃……”许悠扬一脸无语，这丫头……怎么变得……呃……“你给我礼貌点儿！”
“呀！是。”这狐假虎威的东西。
“他……是许秋歌，我的……哥哥。”
“哥哥！”易素儿一脸不可思议，“大名鼎鼎的许秋歌？你确定？”
她点头，“我是他们家的……怎么说呢？……养女吧，我是他们家的养女。”
“那……你是孤儿？”
“差不多吧。”
易素儿撇撇嘴，什么叫差不多啊。
“觉得我……觉得我今天的表现很奇怪？”
“我觉得……”易素儿咬咬牙，“我说了你可不要掐我哦。”
“嗯。”
“也不准生气。”
“好。”她有些无奈。
“我觉得你们不像是兄妹……倒像是……”
“什么？”
“情侣。”
“你说得没错，我们……曾经在一起过。”是的，那是一段她永远不愿提及又永远珍藏的回忆。
“啊？”
“奇怪吗？”
“不不不不……不奇怪……”
她难得看到易素儿结巴的样，笑了，“不奇怪吗？”
呃……“奇怪好了吧！”
“那时候的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可当我知道后我又觉得不应该……可到了后来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又为什么分开呢？”
“因为我们的爱是不被祝福的。”或者是不被允许的又或者是被诅咒的。
“我呸！喜欢就是喜欢还管别人祝不祝福啊？笨蛋！”
“我笨吗？”她自嘲，“也许吧，可是当你最亲最敬的人要求你离开……告诉你什么才是对他最好……假如是你……你会离开吗？”
“不会。”易素儿很认真地回答。“悠扬，你就是个傻瓜你知道吗？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知道绝对是错的，大错特错，你爱他，很爱很爱的那种。”
“你提出分手的吧？”
“是的，那天在船里……”
“船里？”
“为了让他相信我不爱他了……我还跳进河里游上岸的……我还找了男朋友……伤害他……在他……割破手腕那刻我不在他身边……也没回去看他……现在也是……我又伤害了他……让他哭了……哭了……”
“许悠扬……”
“我很坏吗？”自问自答，“我也那么觉得。”
“不，你很傻，你用一种伤害他的方式爱他。”
“我已经这样做了，回不了头了，后悔不了了。”
“许悠扬……你……真的很傻……是个大傻瓜……”易素儿抱着许悠扬，莫名的泪滑落，她不知道是为了谁？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吗？
“秋歌……”一声无意识的呼唤，唤出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秋歌？”谢浩把一朵玫瑰递在她面前，“你妹妹吗？”
吓了一跳的许悠扬回过神，拿起拖把往客房走，“老板，对不起，我会认真的工作的。”
谢浩摇摇头，“知道了。”
花插进洗手间的玻璃杯，离开。
“这是何必呢？”周姐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你看，你和老板郎才女貌的，不在一起怪可惜的。”
许悠扬笑而不说。
“这丫头就是倔，咱们老板有什么不好的，又有钱长得有好看还那么喜欢你。”一起工作的小忆摇头，“要我，我非得嫁他不可。”
“你这丫头，真不害臊。”周姐拍着小忆的头，“怎么？你还心动了不成，人家老板喜欢的是咱们的悠扬。”
“周姐，你别……”
“悠扬，悠扬，电话。”清洁员小赵拿着许悠扬的手机跑过来，“电话响了好多遍，我想兴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给你拿过来了，你看看。”
“谢谢。”
她接过电话，心漏跳了半拍，易素儿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难道？顾不得许多，接起电话，“喂？”
“悠扬……呜呜呜……爷爷要不行了……呜呜呜……快来……”
“好。”
想要落泪，但知道不行，啪地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警告自己，“许悠扬！你不许慌！不许慌！”
许悠扬的这一举动着实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惊讶地张大着嘴看着她。
“周姐，请你给我请个假，我……我家里有急事……”许悠扬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
“好。”
不行了？章爷爷要不行了？“不！”
司机也许是看到了她的不对劲，“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要不要报警啊？”
“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好吗？请你快一点！”想好好说的许悠扬好好地从嘴里蹦出来的话竟然是吼的。
“好。”司机撇撇嘴，自己明明是好心还被吼，实在莫名其妙啊。紧踩油门，直达目的地。
“不用找了。”一百元大钞递给司机赶紧往重症病房赶。
汗大颗大颗地滴，泪也大颗大颗地落。
当到达的时候，易素儿已经站在病房外泣不成声。
“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呜呜……”
许悠扬看着易素儿在重症病房的门口踱来踱去，上前把她抱住。“别哭……别哭……”
“呜呜呜……我不要他死……我不要爷爷死……呜呜呜……”
“他不会死……不会死……”
“是吗？”易素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像是有了希望似的，闪闪发亮。
“医生……怎么说？”许悠扬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章爷爷，胸口很痛。
“医生说本来想要保守治疗的……但是……呜呜……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得……放手一搏了……”
“放手一搏……？”她握紧了拳头，“几率是多少？”
“什么？”
“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百分之二十……”
“什么……？……不行！”
“可是如果就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死？
“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百分之二十？……那……也是……机会……”
“对呀！也有机会的是不是？”易素儿握住许悠扬的手，眼里面那微弱的希望点点亮起。
“是。”
是又怎么样？即便是如此……即便她们愿意放手一搏……那又怎么样呢？几十万呐！上哪儿找去？这还只是现需的，再后来要怎么办？怎么办？
“医生，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爷爷……救救我们的爷爷……”易素儿跪在医生跟前。
“易小姐，你先起来再说。”
医生想要拉起她，却被她拦住，“求求您……求求您……”
“素儿，你先起来再说……”许悠扬想扶起她，可她还是死活跪着。
“易小姐，这……不是我能做主的啊……”医生有些无奈。
“你们不是天使吗？不是救世主吗？救救他……”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你们凑够钱再说吧。”
“钱？”易素儿忽然眼睛发亮，抓住许悠扬的肩膀，“你哥哥有钱，你哥哥有钱，悠扬……救救他……”
他有钱……
“悠扬……章爷爷对你……不重要吗？”
“他很重要。……可是我……”可是她……没办法……他……现在的他……恨她……
“你去求求他，叫他借点钱，我们会还的，会还的。”
“我……”
“难道一条人命敌不过你的一颗自尊心吗？”
“悠扬……”
“我……试试……”
“我知道你能行的，谢谢你，谢谢你。”
谢？她有什么资格值得感谢？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应当做的。
手颤颤巍巍地拨通他的电话。
“喂……”
“我是悠扬……我……”咽了咽口水，“我想找你有事……我们……我们能找个时间谈谈吗？”
“呵呵……好啊。”
那笑声……多讽刺……
许悠扬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许秋歌的到来，忐忑的心紧缩着，闷头不自觉地皱起。
“小姐，请喝茶。”秘书把一精致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她点头，“谢谢。”
“许总。”
听见秘书叫他，她回过头，看见他正望着她，眼神里……是她无法理解的复杂……
他摆摆手，示意秘书离开。
悠闲地坐在离她很远的位置，眼睛似笑非笑。“找我有事？”
“哥……我……”
“哥？”嘴角扬起，“我记不得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了？”
“对不起。”她咬了咬嘴唇，“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你们公司签约……”
“签约？”许秋歌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把茶一口饮进。“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份合约也已经撕毁，自然易素儿小姐的合约也是没法生效的，当然，我们公司是仁慈的，自然不会因为易素儿小姐违反合约而把她告上法庭。”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他低头玩味地摆弄着杯子，不看她。
“我……”
“有事？”
“借我……借我点钱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