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是毒,剧烈的毒
许秋歌笑了,“找我借钱?你在说笑吗?”
“我……”她起身,“哥……借我点钱好不好?我……有急用。”
他当然知道她有急用,而她来借钱也是他预料之中的,只不过没想到那么快,原以为她的内心要经过多番挣扎来着。
“好啊,借多少?”他拿出皮夹,一沓人民币放在她面前,“够吗?”
“我……我想……借我……50万……”声音微乎其微。
“50万?”他抬头,“我不是开慈善堂的。”
“我会还。”
“多久?”
“一年?两年?五年?还是十年?甚至更久?”
“帮帮我好吗?求你了。”
“哼。许悠扬……你……这又是何必呢?”
“请你借钱给我。”
“算利息吗?”
“有没有利息?”
“好,就按银行的算。”
“呵呵……我是商人,当然是利字当头,这个买卖并不划算。”
“那你要怎么算?”
“等价交换,你听过吗?”
“拿你一样东西和我换。”
许悠扬上看下看左想右想可就是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有。”
“什么?”
“自由。”
“自由?”
“对。我要你的自由。”
“你?”
“我要你嫁给我,用一纸婚约换取这50万。你看可值?”
“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时间考虑一下?”
“我……你……”
“如果谈不下去了,你可以离开。”
“好。”
好?当他听到这个字的时候他并不高兴,在她心里到底什么是重要的?对他……她能说不管就不管……而今……为了相处几年的老人她竟能……竟能那她的婚姻作赌注……
“那走吧。”
“去哪儿?”
“怕你反悔,趁现在还有时间先和我去民政局扯了证再说。”
“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看着原地发愣的她他说。
“好。”
他以为他们的爱是无价的,他以为她会流着泪转身离开……
这原本他所预料的结果,以她一个好字让他心痛,但却庆幸。
他是爱她的,即便他的心被她弄得遍体鳞伤,即便他字里行间所表露出的不友善,他还是爱她,一刻也不曾停止。
啪啪的两声,红本子里印上了她的决定,那一刻他成为她的丈夫,她成为他的妻子。
“后悔也没用了。”许秋歌冷冷地说道,霸道地牵起她的手。
“给我钱吧。”她不想说,却不得不提醒。
“许悠扬你……”
“请你快一点好吗?我有急事。”
“也对,是我答应的嘛。”无所谓的声调里,谁能听到他的叹息。
许秋歌利索地在支票上填上数字,递给她,“够吗?”
“谢谢。”
她接起,想要离开,却被他拉住。“今天早点儿回家,给我做饭。”
看着她愣住,他笑,“也对,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家在哪儿呢。”牵起她的手,笔尖认真地走着,“这是地址,不要走丢了。”
“我……”
“好了,我还有事儿,你自己坐车去。”
她点点头,拦住刚好经过的出租车,离开。
“小姐,去哪儿?”
“医院。”
手紧握着买了她自由的支票,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无法相信,现在的她已成为他的妻子,即便曾经多次出现在她梦里,她也无法相信。她并不开心,她知道这是一种出卖一种背叛,她放在心底纯纯的爱就这样被她丢失了。
许悠扬走进医院,远远地看着在走廊徘徊的易素儿,心里所不出的心疼。
“不要担心了,钱有了。”她走向易素儿,手挥动了支票。
“呀!太好了,太好了,悠扬,你真棒。”易素儿在她脸颊印上一吻。
“呵呵……”
“走,交钱去,爷爷可以手术了。”
“好。”
果然,有钱好办事儿。支票刚一上缴,章爷爷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易素儿握住许悠扬的手,“一定会成功的,一定。”
“一定。”
两人在手术室外的走廊来来回回,回回来来,紧张到不行。
许悠扬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着手机屏上闪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号码,不情愿地按下接听,“喂?”
“我不是说今天要早点儿回家给我做饭吃吗,是地址没写清楚还是又迷路了?”
“对不起,今天有事儿不能来了。”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我……很抱歉。”
“好。明天搬过来住。”
“你听过新婚夫妇一结婚就分居的吗?”
“明天来接你,顺便庆祝一下。”
“我……”
话还没说完,许秋歌就挂断了电话。庆祝?她实在无法了解他到底要庆祝什么。
许秋歌站在阳台,望着晴朗的天,想着要见到许悠扬心情大好。
他一直是个安静的人,不爱热闹不爱聚会,可他却拨通了好友的电话,订了最好的餐厅,请客吃饭,通知大家他已不是一个人。
“我们会幸福的。”
真会幸福吗?他的一句话如何能预言今天以后的明天?
大家都坐在餐厅了,可最早接到他电话的女主角却还没到。手抚摸着戴在小拇指的那枚戒指,却不知何时会到。
“可能是有事儿耽误了,我们不急,不急。”张启俊以为许秋歌要发作了,赶紧浇水灭火。
“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要是拦不到车也好去接她。”许秋歌尽量使自己的脸色好看些,可声却无比冷硬。
拨通了那串熟的不能再熟的数字。“喂。”
“对不起……”
皮鞋狠狠踢在一旁的垃圾箱上,对不起?他最讨厌的三个字,也就这三个字让他痛苦在现在。
努力使自己镇定,深呼吸,“好,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来?”
“我……”
“我去接你。”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赶紧挂掉电话,招呼也没打,就直接去了医院。
车速很快,他真不知道她还在磨蹭什么,那个老人的手术明明很成功,她明明有时间来……
皮鞋发着凌乱而有力的声响,嗒嗒嗒嗒嗒的如同他心的忐忑。
推开门,许悠扬正安静地坐在病床旁疲倦地守护着,再看看另一个病床,那个叫易素儿的女孩子均匀地呼吸着。
“果然在你眼里我真的什么都不是!”
他的一句话惊得许悠扬回过头,“哥?”
“这么惊讶干什么?我说了来接你的。”
“我……对不起……”
“妈的!”许秋歌狠揪了一把头发,“这丫头的睡觉都比我重要!”
“呃……你小声一点。”许悠扬的眉头紧张地皱起。
“你马上和我走。”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是……”
“把她叫起来。”他撇了易素儿。
“需要我代劳吗?”
“不,不用。”
她小心翼翼地轻扯易素儿的衣角,“素儿,素儿,醒醒,素儿……”
看着她这样,他没好气地大声嚷嚷,“易素儿!易素儿!易素儿!”
许悠扬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真是他吗?
易素儿醒了,无辜的熊猫眼瞪得大大的,“怎么了?”
“你得守着爷爷,我和……他要出去一下。”
他?易素儿看了一旁的许秋歌才知道刚刚听到的男声不是梦,“呵呵呵……好……你们去……呵呵……”
“你得守着哦,不可以睡着了。”
“好。”易素儿摆摆手,“去吧,去吧。”
听见这话,许秋歌头也没回地牵着她走。
“去哪儿?”
许悠扬被扔进副驾驶。
“吃饭。”
吃饭?昨天说的庆祝?“可是我穿成这样……”
“什么样都是你。”许秋歌很不高兴。
许悠扬沉默着望着窗外,不说话。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她看着他,听他说什么……
“结婚戒子……”他从小拇指上取下,递给她,“戴上。”
“哦。”
许秋歌皱眉,为什么她没有不高兴,为什么不叫他给她戴上?
本来想当着大家的面给她一个一辈子的承诺,本来想单膝跪下给她戴上,可却……
“合适吗?”
“嗯。”
“你……是想让我出糗吗?”许悠扬看着那么豪华的餐厅,看看服务员身上的旗袍,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她觉得人家肯让她进去已经是个奇迹。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许秋歌说着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胳膊,“不用刻意地笑,我们进去吧。”
越是叫她放松越是紧张,特别是在打开门看到那一张张熟悉但却叫不出名字的脸后,更是紧张到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不用紧张,他们是我的朋友。”许秋歌拍拍她的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大奈。”许秋歌指着张启俊,“你们见过。”
“呵呵……悠扬妹妹,你好。”张大奈笑着,“很有缘哈。”
许秋歌撇撇嘴,左手拉起她的右手,举高,“叫嫂子。”
听到这话,大家先是一愣,而后却是噼里啪啦的掌声和尖叫。
这……是他们的婚礼现场吗?许悠扬把额头前的头发掳在而后,睫毛随着头下垂。
“人家秋歌都娶老婆了,你什么时候接媳妇进门啊?”诗情摆弄着头上的水晶卡子。
“我媳妇是谁?”张启俊好奇地往向窗外。
“张大奈!你这个王八羔子!”
“好好好,你想嫁了就告诉我一声,哪天好去你家送聘礼好不?”
听到这话一直紧绷的许悠扬一下子乐了,他们是情侣吗?
“她是诗情,大奈的……媳妇。”
“你好,嫂子,我是诗情。”诗情拿起桌上的筷子,敲着碗。
嫂子?听得她手心冒汗。“我是许悠扬。”
“这是徐朗。”
“嫂子好,叫我阿朗就可以。”徐朗点点头。
“阿朗你好。”
“雨萧呢?”许秋歌一边为她拉椅子一边问道。
“来不了了,正在和那野丫头准备婚礼呢。”
雨萧?何雨萧?那丫头是小婉吗?她的小婉要结婚了吗?
“雨萧是和董小婉结婚。”许秋歌肯定了她的疑问。
“你……”
“大奈,叫人上菜。”许秋歌说道。
“OK!”
“吃饭之前让秋歌和嫂子喝杯交杯酒怎么样啊?”诗情提议。
“好啊,我要给你照下来。”徐朗拿出手机。
“无聊!”话虽这么说,大奈也还是掏出了手机,“喝一杯。”
许秋歌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祝我们……白头偕老。”
她看着他的杯子象征性地与她的杯子轻碰着,然后不得已的,一杯烈酒迅速下肚。
“祝你们新婚快乐!”
“白头到老……”
“早生贵子!”
“永浴爱河!”
听到祝福的话,许秋歌认真地看着她,问,“会吗?我们会这样吗?”
看她不说话,拉过她,在她额头轻吻一下,“会的,我知道会的。”
“秋歌,唱首歌吧。,给新娘子。”
他笑,然后对她说,“你唱给我听好吗?”
“《twinkle,twinkle,littlestar》。”
“不如唱那什么《月光传说》吧,想当年,咱都被那首歌害惨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诗情。”张大奈使着眼色。
“干嘛呀!”
许悠扬起身,牵起他的手,心里默念,这次换我唱给你听。
也许是太美好了,好到大家的视线都无法离开进入情景的两人。
他只觉得,这一刻太美太美了。
双手轻颤,这……是否预示着幸福的来临了呢?
许悠扬是个很慢热的人,当然,在这样的场合也显得很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