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哪来的话？”她微笑道，“在蒋氏怎么样？做得不错吧！”
“虽然只是起步，不过都还好。至少比我想象中还好。”他今天身穿系着蝴蝶结的燕尾装，十分枪眼。
“看吧！我就知道你行！”她的钻石在闪，项链在闪，但似乎都没有她那迷人的双眼如此抓紧人心。
两人有说有笑，默契十足。
蓦地，子琦手上被一个身影一抓，十分用力，把两人吓了一跳。“殷子琦借我。”她转移目光，是方启轩。
杰东未来得及说什么，她就被硬生生地带到酒店旁的泳池边。
“啊，疼。”她低声呻吟，他这才发现她的手腕早已被自己极深的力度压得红肿，马上放开来。
“我看看……”他低声道，拿起她的左手仔细地观察。
温柔的方启轩她一一看在眼里，或许大家都不了解他吧！在他冷酷无情、把女人当玩物的面具下，其实有颗仁爱的心。
良久，才放了下来。
“方总，什么事吗？”她恢复正常的口吻。
“那么喜欢当模特吗？”他质问。
她轻轻地摇头，“没有特别喜欢灯光，成为焦点，觉得特别不自在。”
“不要踏入娱乐圈。”是命令。他关心的，她未知是否会看到？
她抬起头，迎上他认真的神情。“为什么？”
“商业界里有我罩着。娱乐圈里太复杂了，那里我可看不着你。”他那样是在关心她吗？聪明人遇到爱情总会有变笨、变蠢的时候。像她那样算是冰雪聪明吗？旁人都听得出的关心，她揣摩了许久，还是不敢肯定。
平时的她，会不喜欢他的霸道。会自作聪明地不满他命令她的样子。但她也许要离开了，离开了，会想念这张俊脸吧！会想念那样的气质。她低声诅咒自己：怎么这般没出息？！
“嗯。”她居然说嗯？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在很努力地想了解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方总，合约放在你桌上了。明天记得查阅。”正经无比的口气，怎不叫他怒火中烧？
“殷子琦，没上班的时间，别谈公事。别叫我方总。”他双眼冷冷的，脸色变了。
殷子琦望着他，他不是最讨厌大家没称他方总吗？他外面的花花草草也只能恭恭敬敬地称他方总。
“除了方总，我想不到该如何称呼你。”
他突然拦着她那柳腰，将她贴近自己的胸膛。他男人的气息近在身前，叫人吃不消。
“你说呢？”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低着头暧昧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她。
她逃脱不了的，因为他握得好紧。只见她低头咬咬下唇，眼神别过去，避开他那足以融化人心的眼神。
“启轩。”声音小得像蚂蚁般，悠悠地传入他耳里。
他嘴角划过一道好看的笑容。开心也满意她的答案。
“很好。记住了。”他收起她没察觉的笑容，缓缓地放开手。这一切的一切在梁雪仪眼里特别刺眼。那么暧昧的眼神，方启轩不曾给过她，莫说是拦腰了，就连她想挽他的手，都被他硬生生地拒绝。
原本想让殷子琦在方启轩抬不起头来，却弄巧反拙，意外地让她大红大紫。因为自己而让她有机可乘，她心恨恨地，牙痒痒的：殷子琦，心机如此重，你当面承担错误，就是为了今天的结局吧！她眯起双眼，发誓不会让她得逞。
“子琦，吃个饭吧！”杰东微笑地邀请。
“嗯？这么突然？”她不以为然，继续手握着手机，低头工作。
“怎么？很忙吗？”电话那里头，有小小失望的声音。
子琦停下手中的工作，认真地说：“没，就晚上吧！”
八时正，她带着有些疲倦的神色踏入杰东指定的餐厅。服务人员将她领到走廊尾端的豪华包厢里。
这些年来，她习惯了进入餐馆的包厢。爸爸从不让她随意抛头露面，因此总在穷人要花上几个月的薪水才去得到的豪华餐厅用餐。爸爸的用心良苦，其实她懂的。但他那做生意起来便不带温暖的态度让她吃不消。
不知不觉，来到了包厢门口。门拉开，是好几个脸孔。很多人，但首先跳入眼眶的是汇丰总裁——方启轩。坐在一旁的有梁雪仪、蒋杰东、两个身着火辣的女人。殷子琦没料到蒋杰东会把一般人叫来，没说话，笑了笑，落落大方地坐下。
对面坐着的两个女人围绕着方启轩，特别刺眼。方启轩左边的女人乍看之下，很熟悉。殷子琦凝视着她暧昧的笑容，突然想起：是萧静，当红名模萧静。
方启轩自她踏进来便静静地望着她那张只稍稍施了薄薄粉末的脸孔。有些倦色，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可人。
梁雪仪也看着，怎么化不化妆都没影响她脱俗的面容呢？似乎是下凡天使，在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办法轻而易举地吸引眼球。萧静见方启轩的眼神直向殷子琦，以情敌般的眼神直瞪着那比自己出色的脸庞。
“来啦！”杰东微笑地招呼她。她回以一个微笑。
“殷子琦，你前辈呢！怎么不称呼？”梁雪仪讽刺性地指向萧静和另一个也看似模特儿的女人。意思下，似乎是在讽刺刚踏入模特界的殷子琦还需多多向前方两位指教。
杰东没察觉到那份嘲讽，微笑地说：“对啊，子琦，当代言人不简单，我帮你找来了两位，萧静和以枫，她们或许帮得上忙呢！”杰东的好意，她怎么不了解？但没那个必要。
方启轩怎么也在呢？那样让她感到不太舒服。
“萧静和以枫吧！你们好。”她微笑，无视对面的方启轩。
萧静仿佛察觉到她无穷的魅力，因为方启轩望着她的神情无法用言语形容。殷子琦，她总觉得会是眼中钉。
“学妹，模特界里是以老马识途为指标。你该叫声姐姐呢！”萧静和方启轩坐着的距离十分靠近。她很肯定，他俩肯定有什么。但方总从头到尾没说过半句话。
“萧静，我是汇丰的代言人，不是模特界的新人。既然你不曾替汇丰代言，想必你也算不上是我前辈。我们，像朋友多些吧！”语气平平淡淡，如微风飘过湖面，没有特别的怒气。
包厢里气氛冷得及闷，但殷子琦仿佛不被周围的恶煞眼光影响，逍遥自在地享用晚餐。
“子琦，吃吃这个吧！”杰东贴心地为她夹菜。
“工作累了吧！”
“回家别工作了，休息休息吧！”
“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声。”
口气里满满的关心。梁雪仪看得发火，曾经特别照顾她的杰东如今在过分地关心她的情敌。
对面的方启轩一脸不在乎，继续用餐。
“启轩，工作怎么样？”萧静好不容易开口。她一手挽着方启轩，把脸贴近他足以让人窒息的五官。
方启轩出乎预料地，没有甩开她，“没怎么，一般。”脸上找不出任何表情。
“启轩，你希望我代言汇丰的是吧！你说一声，我马上毁约，过来汇丰。”萧静像极小鸟依人的女伴，与刚刚仗势欺人的她判若两人。
殷子琦抬抬头，那是极大的侮辱。如今她才是汇丰的合法代言人，她那样的话，十足是冲着子琦而来。
方启轩笑了笑，十分好看，让人忍不住想接近。蓦地，他一手拦着萧静的玉背，光滑无比，那真空的黑裙使她更辣，更诱人。随着，将她贴近自己的胸膛，无所谓地说：“下一季，留给你。”
奇耻大辱。下一季留给萧静？此话意味着殷子琦合约完毕，萧静随即顶替她的位置。是这样吗？
梁雪仪看着方启轩，若有所思。那样的方启轩，她习惯了。早在英国求学的时候，他身边总有赶不完的花花草草。但她在突然害怕！因为方启轩看着殷子琦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情愫。连她也说不上来。
殷子琦自顾自的用餐，对于女人撒娇的话语，她当作没听着。方大总裁，如此的玩世不恭。不知怎么的，想起来她心里一把火。
方启轩在左拥右抱的情况下，享受地用完餐。
临走前，他冷不防地在萧静的脸颊上深情地亲了一回。萧静含羞地低头微笑，带着胜利王者的姿势满意地回家。
“殷子琦，死了对方启轩的这条心吧。他，从来不缺女人。”梁雪仪一脸嘲讽，这就是她要的结局。她要宣告，方启轩根本不会喜欢她！不可能！
“怎么？你认为我稀罕吗？失望的应该是你吧？”
从来都是那样。她殷子琦不再是以前的丑小鸭，她是天鹅，美得惊艳的天鹅！
殷子琦抵达家后，脑海里该死的不断萦绕梁雪仪有意无意中伤她的话。众人前她可以坦然面对别人的嘲讽藐视，在别人眼里，她赢得很漂亮。因为她能装成丝毫不在乎的样子。但独自一人时，她还能这样吗？微笑地说：没关系，抑或是，沉着地说：我不在乎。
寂寞的夜晚，夜空里的星星寥寥无几。她突然想起方启轩，他拥着萧静，搂着以枫，亲吻她们的总总画面。她居然在生闷气！真把自己当佳丽三千的乾隆了？切，她才不稀罕！
门铃响起，随即打断了她飘浮到外太空的思绪。
她没甚力气地打开门，身理上的力气方在，但心里像是掏空了般。一张俊俏的脸孔在她眼中放大。她以为是场梦！以为自己太累了，所以那绝对是场美梦！
刚在脑海里浮现的轮廓，现在确确实实的呈在她眼前。
“这么夜了，你来干什么？”再这样神出鬼没，她怕心脏没办法负荷那样的惊吓。该死的方启轩。
他没说话，绕过她，自个儿走入屋里。她怔怔地关上门，转过身，这男人又搞什么？
只见他优雅地脱下外套，提起公事包走向主卧房。她无奈的跟着他，偷窥了他道貌岸然的背影，不禁脸红心跳。每次想起他，他便像给她惊喜般地出现。以后，大概没这个机会了吧！
主卧房里十分干净，桌上空荡荡的，没啥东西。他边放下公事包边问：“你不睡这儿？那你睡哪？”方启轩沉着的声音如此接近她，她有些不惯。
“隔壁的小房间。这里是主卧房，该动和不该动的，我有分寸。你放心。”她认真地说，像在回答公事上的问题。
他心里满是不悦，为什么她总把自己当成陌生人般？总不会像萧静、雪仪和外面数不完的花花草草般恨不得接近他，当他的女人。就连他让她住下的家，她都确保不会越过他的任何界限。
他冷笑一声，那低沉富磁性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她心里打了个颤抖。
“在杰东面前，你还是那样有分寸吗？”
“方总，我的私生活我自己会处理。”还是很公式的回答。
“殷子琦，你有多清高呢？怎么现在说成全世界在你脚下了？”足以电人的双眼装着满满的嘲讽。
子琦轻轻一笑，像古代女子般，笑得倾国倾城。“至少比你清高。”
方启轩挑了挑眉，她总有办法挑起他的兴致。“你，说什么？”他的脚步逐渐靠近她。
她挺了挺胸，淡淡地说：“我说，你那么****，我当然比你清高。”
他压抑着想笑的冲动，质问着：“你再说一遍。”
“方总，再说几遍也一样，你私生活烂得要命，说清高，我当然比你强。”
好大的勇气，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也许是怒气冲昏头了，才有那么大的胆量。方启轩那个摸不清的家伙可能随时把她给活活掐死。
但他居然笑了，笑得异常开心。殷子琦斜着头，疑惑地看着他。他怎么啦？
“殷子琦，你生气了吗？”子琦听罢，吓了一跳。她真的生气了吗？那么明显么？她无奈地别过头，“没在。”
“既然我私生活那么烂，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他笑着说。他累了，繁忙的工作让他堂堂方总裁也会有喘不过气的时候。而每次想找个出口的时候，总会不可思议地想到十五年前的丑小鸭。看来今晚来这儿是对的选择。
说罢，便想伸手去占搂她。殷子琦身上的天然香味像毒药般，让人欲罢不能。她吸取了教训，巧妙地闪过他，抛下一句话便逃跑似的回房。
“夜了，我回房睡了。”
床上，殷子琦翻来覆去，没办法睡着。失眠一向不曾发生在她身上。如今，她心里知道有另一个男人在隔壁的房里，心里居然无里头地紧张。
几分钟的折腾后，她跃下床，想喝咖啡提神。经过主卧房时，她惊讶地发现门是半敞着的，从外头可直接看见方启轩结实的背后。
殷子琦一个好奇心下，轻轻地接近房门，探头看个究竟。主卧房里的冷气极大，没有声响的空间里只有方启轩偶尔翻阅文件、敲敲键盘的声音。他时而伸伸懒腰，时而眼神凝重地望着荧幕没说话。时不时还有他无意间咳嗽的声音。虽然殷子琦只看见他的背影，却真真确确地感觉到他累了。那么认真辛苦的他，估计没人看到吧！
众人看到他的荣耀，他的光环，女人成天围绕着他，但回到家后，他却得变成私生活检点、寂寞却无从诉苦的男人。她了解他的痛苦。在英国的那段期间，她就是那样渡过的。很辛苦，却欲哭无泪。
她突然在心疼方启轩，那样一个完美总裁，也有想歇息的时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