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Anne伸手去戳了戳Lon的脸颊。
或许是因为发着烧的缘故,人的皮肤也变得无比脆弱,Anne只轻轻一戳,就戳出了一圈红晕。
“前辈,起来吃药了。”Anne又用力戳了戳。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眼帘缓慢地升起。
“啊……”
Lon的声音低哑地可怕。
Anne赶忙帮他去倒了一杯水,刚准备递给他,又想起他现在可能整个人都不太清明,怕他接不稳,打翻在床上,把被子给淋湿了,于是把玻璃杯沿凑到他微微张开的唇边,沿着嫣红的唇瓣往缝隙里一点点倒进去。
Lon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纱幕,氤氲的水雾映着些许看不清的情绪。
Anne见他喝水都是慢腾腾的,并不急着伸手接杯子,更加确信了Lon还迷糊的事实。
嗐,她能怎么办……等会还要采访呢。这位都已经烧成这样了。
她把助理准备的粥给拿了过来。
“前辈,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Lon抬眸看了她一样,眼底是说不出的委屈。
“Anne?”声音依旧沙哑,并且气若游丝。
“嗯。吃点吧,粥很好消化的,吃完不会不舒服的。”Anne拿起勺子准备喂他。
“Anne怎么过来了?会被传染的,发烧会很难受的。”Lon难得皱了皱眉。
Anne很想翻白眼,但又极力忍住了。
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维持自己的白莲花人设。
“宇哥有事去了,我替他来照顾前辈。”宇哥就是那个助理。
“而且知道前辈真的发烧了之后,我可内疚了,就是一直没机会过来看望前辈。”Anne这句话里颇有些真挚。
Anne边说边舀起一勺白粥,凑到Lon微微张开的唇缝里,贴着牙齿塞进去。
“前辈等会是不是还要接受采访呀?”
“嗯。”Lon边吞咽边点头。
他也没再说什么靠近他会感染之类的了。
明明很不想传染给她,但又很希望她能在他生病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可以说是既矫情又矛盾了。
“不能推掉吗?前辈都烧成这样了,都到了可以进医院的程度了。”Anne说着说着就想到了Lon为什么会发烧,语气也放得温柔了。
Lon对她无奈地笑了笑。
声音依旧沙哑但却温柔无比,像阳光下金黄的沙滩上被风吹动后细沙滚动的声音。
“已经签了合同了,没关系的,就是聊一下天而已。”
因为出汗的原因,Lon的头发都耸拉在头上,此刻眼眸半眯,慵懒半靠在床屏上的样子活像一直刚睡醒的猫咪,就是猫咪的毛在发烫,皮在发红。
“好吧,那前辈你等会要先吃药。”Anne又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里。
Lon冲她虚弱地笑了笑。
吃过早饭,Anne就操起了把Lon全身擦干净的大任。
她先是帮Lon把一些他碰不到的地方都用软毛巾擦了一遍,然后再把他推进浴室,让他自己擦那些她不好碰的部位。
在Anne像个老妈子一样任劳任怨地给他擦头发的时候,Lon倒是一点没有不自然,还一直笑着观赏Anne专注的样子。
甚至于当Anne擦完她可以擦的部位之后,还特别自觉地撩开了衣服,两眼汪汪地说看着她。
最后还是Anne忍着想骂人的冲动,把他的衣服掀了下来,把他整个人打包送进了浴室。
如果不是自制能力超群且对方还在生病并这病生得跟自己颇有关系,Anne是很想变送为扔的。
没了Anne在边上,Lon的动作可谓神速,等看到Lon只花了几分钟把自己收拾好出来之后,Anne一度怀疑他刚刚那么虚弱那么病娇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Lon没给她怀疑的时间,一出来就满脸通红,走路都踉跄,Anne赶紧伸手去摸了摸Lon的额头。
感觉比开水还要烫。
Anne被他的温度吓到,忙把温度计和药给拿了过来。
本来她是想把人送回床上用被子包起来的,但无奈Lon一脸委屈地说自己想看电视,配上他朦朦胧胧的眸子,给人一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这人怎么一生病就性情大变呢……
Anne一阵头疼。
但也没违背Lon的意愿,只是要求他看电视的时候要把被子盖好,乖乖坐在沙发上吃药。
Anne把电视给他开好,又从床上拿了一床被子给他铺好。然后就去煮中药。
趁着中药还在炉子里烧着,她先把可以直接吃的药丸和着热水让Lon一起吃了。
西药比之中药最大的区别就是它的副作用是肉眼可见的。
Anne给Lon吃了氨酚黄那敏之后没过多久,Lon就抱着枕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Anne抱着一壶煮好的中药,边嫌弃地把脸伸远,边挥开从中药罐子里徐徐升起的水雾。
当她走到客厅,准备叫人喝药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身型修长的少年缩在被子里,手里的紧紧抱着一只枕头,脑袋向右搭下去,少年精致的五官和因发热变得更加绯红的脸颊乃至全身,和轻微的呼吸声加在一起,显得如此安静祥和,美得像一副油画。
鬼使神差的,Anne放下中药罐子,拿起手机拍了张照。
嗯,反正不是她自己要留着的,就当造福前辈的粉丝们了吧。
嗯,没错,就是这样。
Anne自我欺骗ing。
拍完照,她又端起中药罐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随后坐到沙发上去叫Lon。
“前辈,前辈?”她用手指戳了戳Lon的脸颊。
“嗯……”
因为退烧药的副作用,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太清醒,睡觉的时候被头痛折磨的浑身不舒服,在不舒服的时候,又听见有人喊他,大脑里便像有一万只马蜂在疯狂叮咬一般,把他的神智消磨得几近崩溃。
他微微睁开眸子,入目的是两瓣一张一合的粉唇。
入鼻的是一股熟悉的中药味,他皱了皱眉,可当他闻到浓郁的中药气息里夹杂着的一丝来自少女的馨香时,他又不自觉地循着这股令人迷醉的香气倒去。
好不容易生病了,放肆一回……也没什么吧……
Anne看着Lon往她身上凑的时候也没多想,还伸手扶了他一把,直到最后被人紧紧抱住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起过奇怪的念头。
没办法,前辈平常露的人设太正人君子了。
很多年后Anne再次回想起来这件事时对当时天真单纯的自己嗤之以鼻,简直想穿回去打醒那个无知的自己。
正人君子个屁!
他妈就是一朵伪善的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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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崩人设吼,发烧的时候脑子不清楚很正常,我发烧的时候还因为天天睡觉,经常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现实(做梦也是在睡觉真是没谁了……),Lon生病的时候就没那么多伪装了嘛,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自然就是遵循本能嘛(他现在是不存在理智的,然后他又喜欢Anne,长久积累的爱意正好需要一个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