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告知要去给外宾献花的任务后,海平每天都一早就赶到学校。她和书华为正式献花做的练习已经进行过三四次了。音乐老师认为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以不用再练习了。
内心里,海平挺喜欢和书华一起练习的。她喜欢看到书华略带羞涩的笑容。这笑容让海平有一种特别愉快的感觉。他们两人一起练习时,彼此并没有太多的对话或语言交流,可是海平对书华就是有一种好感。怀着这种好感,海平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期待着和书华一起去给外宾献花的日子。这使得她每天都早早地就回到学校里。
可是,过了好多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一个周五的早上。海平回到学校时,一进校门,就见到站在校门口的班主任黄老师。黄老师看到海平时,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明显地松了口气。
“海平,你到的真准时,很好。你马上到音乐室去集合,准备执行任务。”
海平知道迎接外宾的任务就是今天了。不由自主地,她心跳的速度加快了。
音乐室里,已经坐了好几个男女学生。海平快速地扫了一眼,没有见到周书华的面孔。她心里刚泛起一丝担心,音乐老师走了过来,把海平带到一张课桌前。
“来,坐下,我来给你化点妆。”
她迅速熟练地在海平脸上扫了些粉,又轻轻地搽了点胭脂,描了描原本就漆黑清爽的眉毛。然后给海平淡淡地抹了些口红。
海平原本就长得漂亮,虽然只是简单地化妆,但马上就显得光彩照人,成了满屋子里最出众的女孩子。
这时胡校长来了。他一进门,就很注意地看了海平一眼。海平发现他看自己的眼光中带着一丝惊讶。
胡校长很快就转移了目光,转而面向屋内的其他人。
众人也都把目光聚向胡校长。只听见胡校长大声问道:“所有人都到齐了吗?”
音乐室里瞬间静默下来,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几秒钟过后,海平听到有人说到:“周书华还没有到。”
海平的心提了起来。她伸长了脖子向窗外望去,期望可以看到书华的身影。
“怎么回事,不是再三强调了,要7点之前就要到学校的吗?”胡校长生气地皱起眉头,声音严厉地说。他来回走了几步,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音乐室里的其他学生。他凑到音乐老师面前,和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和另外一个老师交谈了几句,然后果断地走到课室里的学生面前,对其中一个男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是个相貌老实的男孩,一脸憨憨的样子。听见校长叫他,他急忙站起来说:“我叫王谦诚。二年三班的。”
胡校长转过身,对海平招了招手。海平赶紧走了过去。
“梁海平,周书华没来。我们原先的计划要做些改变。”他指着叫王谦诚的男孩说:“我要你负责带领王谦诚给外宾献花。王谦诚,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原来负责给男外宾献花的周书华没来,现在由你来负责给男外宾献花。等一会你在车上,坐在梁海平旁边,认真听梁海平教你注意事项。一定不能出错,知道吗?”
那个叫王谦诚的男孩虽然感到意外,但他还是挺直了胸脯,大声说道:“是!校长。我保证完成任务,不会出错的。”
周围的人都被他的举动逗乐了。胡校长满意地拍拍王谦诚的肩膀。之前略为紧张的气氛缓解下来。
海平是唯一没笑的人。她咬咬嘴唇,大着胆子问道:“胡校长,我们不等周书华了吗?”
还没等胡校长回答,已经有人在门口大声呼唤了:“校长,车来了。同学们赶紧上车了!”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所有的人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好像怕被落下似的,个个争先恐后地涌到门外。
海平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她心存希望地左顾右盼着,可是直到她上了车,车子慢慢驶离了学校,她都没有看见周书华的身影。
同学们完成了献花任务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了。胡校长召集了一个全校大会,表扬了所有参加献花任务的同学和老师。他还专门点名表扬了海平和王谦诚,说海平不但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还临危受命,带领王谦诚同学完成了献花的任务。说王谦诚关键时刻替补缺席的同学,不仅不慌乱,还做得很出色。胡校长还不点名地批评了周书华,说关键时刻有人迟到,是很严重的政治错误。学校一定要严肃处理。
虽然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又受到了校长的表扬。海平却没有显示出特别的高兴。她心里有着许多的疑问和猜测。全校大会上,站在校长旁边的海平一直在用眼光搜寻着台下,试图在一片黑鸦鸦的学生堆里找到周书华的身影。可是直到散会,她都见不到他。
放学后,海平等在学校的门口,她想亲口问问周书华,今天到底他为什么迟到。
海平本来就漂亮,今天又化妆打扮了一番,就更加引人注目了。虽然她有意地站在校门口的高墙边上,尽量地回避出校的人群,可是仍然不时地招来他人好奇的目光。
“梁海平,你怎么站在这里?还不赶紧回家?”
打招呼的是班主任黄老师。海平本想躲着她的,听她叫到自己,也就不好躲着了。于是支吾着说:“我吗?我在等我朋友呢,我们一起回家。”
黄老师好像看透了海平的心事,她微微笑了笑,说:“别等太久呵。早点回家。今天你做得很出色,没有给老师丢脸。不像那个周书华,关键时刻迟到。把他的班主任气死了。听说他现在还在挨校长训呐。好了,快回家吧。”她说完,朝海平挥挥手,走了。
黄老师走后,海平又等了一会,却一直不见书华。想来校长的训话还没有结束。眼见学校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海平不好再等,只好怏怏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