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我给你银子让你去帮那位姑娘你不敢接,你是怕大牛知道了会迁怒于你。”冷傲听了掌柜的说明原委,愤愤的说。
掌柜的长叹一声,说道:“这位少侠,我们是做小买卖的,大牛的父亲是镇上的首富,和官府过从甚密,大牛又是本地出了名的恶少,混的很,我们、我们实在是惹不起、惹不起呀。”
其实,冷傲看着掌柜的脸上的表情,已经读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不仅是自己惹不起,也不想让冷傲去趟这碗浑水,毕竟冷傲住在自己的店里,真要是惹上了大牛,说不定也会连累到自己的身上,只不过看着冷傲出手阔绰,言谈举止似乎颇有来头,腰间的佩剑更是异常醒目,所以掌柜的不便明说罢了。
于是,冷傲一边嘻嘻笑着,一边掏出二两银子递给掌柜的,说道:“我看着这位小怜姑娘无依无靠却又被恶少欺凌,着实可怜,的确起了恻隐之心,不过你尽管放心,无论我要做些什么,也决计不会连累到你的身上,这二两银子你暂且收下,是赏给你的,等我的朋友从金陵回来我立刻就走,到时候除了食宿应付的银两,我还再给你双倍的赏银,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掌柜的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一方面,眼瞅着这白花花的银子不拿白不拿,让他放手他哪里舍得?可另一方面,这位爷已经明说了,非要趟小怜的浑水,他还真怕连累了自己。不过,冷傲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位小爷是和一群押镖的一起来的,而且好像还是一个说话管事儿的,既然是江湖客,想来一定有常人没有的本事,说不定真的能平了这摊子事儿也未可知。
于是,掌柜的一边收了冷傲的银子,嘴里道着谢,一边心里暗自求着观音菩萨,希望冷傲真有本事能风平浪静的平了小怜的事,就这么七上八下的离开了冷傲的房间。
掌柜的一走,冷傲就开始坐在那里默默地思考着。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自幼随着父亲走南闯北,也算半个老江湖了,现在自己虽然是要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但是也不能莽撞,不能偏听偏信,否则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搭上自己倒是小事,连累了“无相山庄”的清名罪过可就大了。
等到他把一切都盘算清楚,这才吹灯休息,坐等第二天好戏上演。
第二天早上,冷傲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梳洗之后,从后面的客房来到前面的餐厅,找了一个临街的位置坐下,要了两样点心,一壶碧螺春,悠闲的一边吃,一边看着外面的街景。
初春的清晨,天气还是蛮凉的,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是温度还是很低,连草叶上的露珠都还没有散去。镇上的老百姓过惯了慵懒恬淡的日子,但凡不是有什么急事,此时都还没有出门,所以街道上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但是小怜却已经早早跪在了对面的路边。清晨的露水冰凉刺骨,打湿了小怜额头的几缕秀发,也打湿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衫。由于正跪在街对面顺着光线的地方,所以从冷傲坐着的地方望过去,小怜被露水打湿的秀发上反射出点点白光,人却显得更加清瘦了。
冷傲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暗暗把大牛一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然后,向伙计要了四个肉包子,拿在手里,走出客栈,向街对面的小怜走去。
“姑娘,你一定饿坏了吧,来,这儿有几个热包子,你先趁热吃了吧。”冷傲之前从没有这么关心过人,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态度和最贴心的话语了。
然而,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瘦削、虽然不施粉黛、但却更显清新脱俗的苦命美女却好像入定了一般,对冷傲的善心没有一丝反应,两只水汪汪但又满含哀怨的大眼睛默然的盯着前方的某个地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冷傲这个大活人一样。
冷傲大感奇怪:莫非这个苦命的大美女是个残疾人,又聋又哑?不应该呀,如果是这样,掌柜的不会不提及的。于是,冷傲微微蹲下身子,伸手在小怜的眼前轻轻晃动了两下,想要试试小怜是不是真的看不见,没想到小怜突然抬起眼睛,冷冰冰的瞪着冷傲,吓的冷傲激灵一下,猛的往后一跳。
“你吓死我了你,明明不聋不哑,刚才怎么不说话呀你。”冷傲嗔怪道。
小怜面无表情的盯着冷傲,冷冷的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呀,我在对面的云来客栈住宿,听说了你的事情,心生怜惜,想帮帮你度过难关,仅此而已。”
小怜嘴角微微牵动,浮起一丝冷笑,如同初春山泉里刚刚解冻的浮冰:“别耍花样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用不着这么煞费苦心,我宁死也不会屈服的,他就死了这份心吧。”
冷傲先是深感莫名其妙,不过稍微一琢磨,随即明白了,小怜一定是把自己当做了大牛的爪牙,以为自己是受了主子的差遣搞什么阴谋诡计。
既然如此,冷傲干脆就来个将计就计,正好亲自试探一下这个小怜,免得对掌柜的偏听偏信。他尽量做出一副既奸诈又颇为语重心长的样子,对小怜苦口婆心的说道:“小怜呀,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大牛少爷,年少多金,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在咱们翠湖镇如果有杰出青年的评选,他哪一年肯定都要拿下头魁,别说是明媒正娶,就算是一夜风流,在咱们的地界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上赶着争呢。如今少爷愿意将你纳入填房,虽然不是正房,总算也是有名分的,这样的好事你不允,那不是要把飞来的横福往外面推吗?现在还白白搭上了你父亲的一条性命,何苦来呢?你就听我一句劝,答应了吧,胳膊到底还是拧不过大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