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嘿嘿。。。。。。”这是柳一刀的冷笑声。他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李云鹤和那个年轻人的一问一答,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今天原本是自己大出风头的好日子,凭借手中的无上财富终于可以力压群毫一头,一举抢下众人觊觎的金丝龙鳞甲,可没想到半路上出个程咬金,居然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这个人虽然来历不明,可是能够出手如此阔绰,而且又露了一小手精湛的内力,显然不会是善与之辈,很可能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撑腰。
柳一刀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成名英雄,刹那之间就已经想到了可能出现的各种关节,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已经无路可退,因为如今的情形非常明显,已经形成了他和年轻人的单挑之势,如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败下阵来,非但没有灭一灭其他群雄的威风,反而在大家面前折损了自己的面子,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无论如何也要硬撑下去。
所以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大手一挥,大喊道:“我出一百一十万两!”
“一百二十万两!”年轻人不急不躁的答道。
“一百三十万两!”
“一百四十万两!”
“一百五十万两!”
这场珍宝交易大会的规则原本是一次竞价加价一万两银子,可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将价码改成了一次喊价加价十万两!喊出这个价码之后,大家明显感觉到柳一刀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坐得近的人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眼角都已经有些微微的抖动,人也因为紧张而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不过尽管如此,在场的各位还是由衷钦佩:漕帮富可敌国的名头看起来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一百五十万两,这个价码除了漕帮,还有谁能够出得起呢?
年轻人没有再跟着喊价,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刚才连珠炮般的疯狂喊价也随之戛然而止,看起来要论真刀真枪的拼银子,还真是没人憾的动漕帮。
谁知道年轻人略一沉吟,慢慢站起身来,看着柳一刀微笑着说道:“柳帮主,这样一次加价十万两实在太慢,咱们两个人自己高兴了,岂不是耽误了其他人的兴头?这样吧,才现在开始,咱们一次加价五十万两银子如何?”嘴里说着手也没有闲着,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薄纸,用刚才同样的手法轻轻一抛就抛到了李云鹤的面前,嘴里淡淡说道:“我出两百万两!”
这一次整个庭院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喧闹,而是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已经被完全惊呆了!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随随便便的出价两百万两?他抛到李云鹤面前的那张薄纸又是什么呢?
李云鹤伸手接住飘到眼前的那张轻飘飘的薄纸,轻轻捻开,展平,然后情不自禁的用颤抖的声音念到:“鸿运号开具的通兑银票一百万两!”
“哇!”这一下,院子里的人彻底沸腾了!而柳一刀则瞬间面如死灰,颓然跌坐在自己的椅子里!看起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胜负已定!
“我宣布,这件金丝龙鳞甲归这位无名少侠所有!”王乐天不失时机的一声吆喝,声音多少也有一丝颤抖。说实话,他在“恒通号”服役多年,两百万两银子成交的珍宝他也是头一次看见。
众人又发出了一片艳羡之声。
年轻人懒散的坐回到座位上,朝着王乐天招了招手,王乐天会意,立刻吩咐佣人将金丝龙鳞甲放在托盘里给年轻人恭恭敬敬的送了过去,放在年轻人面前的桌子上。
年轻人将金丝龙鳞甲从托盘中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微笑着说道:“果然是件好宝贝,两百万两银子,值!”
群雄在各自的位置上或站或坐,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年轻人摆弄这件金丝龙鳞甲,眼睛里无不放出艳羡的光,有的甚至还有一丝丝攫取的寒意。
冷傲越发有些看不懂了,一件护身铠甲,再怎么珍贵总也不至于值两百万两银子吧,而且看着大家的表情,分明是心有不甘,说不定一出这个院子,立刻就会有人出手横刀夺爱,这件铠甲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居然能撩拨的这些江湖豪侠们非要得之而后快?
正在此时,只见春三十娘慢慢站起身来,扭动着婀娜的腰肢走到年轻人的面前,带着一脸媚笑甜腻的说道:“这位少侠,你可真是好福气呀,英俊潇洒,年少多金,还有一手这么俊俏的功夫,如今得到这件金丝龙鳞甲,可真是更加的如虎添翼了,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看到春三十娘的一脸媚态,年轻人立刻手足无措了起来,他急忙站起身来,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春,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年轻人刚才还意气风发,轻描淡写之间就豪掷二百万两银子而面不改色,而且和柳一刀、李云鹤对答之间张弛有度,一副老江湖的模样,谁知如今见了女人,居然一下子羞答答的变成了鹌鹑。
春三十娘笑的更娇媚了。她阅人无数,特别是对男人更是比谁都了解,男人们说什么、做什么、什么样的表情代表什么样的心态,恐怕没人能够比她懂的更多,此时看到年轻人这幅羞憨的神态,她当然懂得见风使舵的道理,眯着眼睛笑道:“小兄弟,我不叫春,我叫春三十娘。”
她连称呼都变的更加亲昵,年轻人更是被羞的满脸通红,而庭院里的群豪则是一片哄堂大笑。
金不够哈哈笑道:“你这个骚娘们儿,我隔着十张桌子都闻到你的骚味儿了,你还敢说你不叫春?怎么,你是不是想借着你那点儿骚味儿把这位小兄弟给迷倒,然后趁机把金丝龙鳞甲给夺了去?”
春三十娘狠狠的瞪了金不够一眼,说道:“关你屁事,老娘用不着你来教。这位小兄弟花了这么多银子得来的宝贝,我怎么忍心夺了去,再说,除了你这种天杀的货色,谁敢在李庄主的恒通号里说夺这个字?”
春三十娘不愧是老江湖,不仅嘴上一点不肯吃亏,而且一句话就把李云鹤也拉了进来,将金不够竖在了恒通号的对立面上。
果然,李云鹤笑吟吟的接口道:“春三十娘说的不错,老朽虽不才,但是开号至今还没有人敢在我的恒通号里撒野抢夺东西,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
金不够干笑两声,说道:“在恒通号里我谅她也不敢,不过恐怕她现在是想给这只菜鸟先灌两碗迷魂汤,然后出了恒通号就不好说了。”
李云鹤哈哈笑道:“出了这个大门,那可就不是我管的事了,不如金兄给这位小兄弟当一回保镖不就是了。”
春三十娘不再去理会金不够的纠缠,转脸对着年轻人笑道:“小兄弟,你大姐本来也是想要这件金丝龙鳞甲的,只可惜大姐没有你这么多银子,这宝物看来是买不到了,不过大姐既然眼巴巴的跑来一趟,你可不可以让大姐把它拿在手里好好看看,也不枉我白跑一趟?”
其实金不够真的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就是想以近距离欣赏金丝龙鳞甲为名和年轻人多套套近乎,最好能勾住年轻人的混,以便出了恒通号之后伺机下手,将金丝龙鳞甲据为己有。如今看到年轻人跟自己一说话就脸红结巴,完全是一副没有接触过女人的样子,她更加觉得多了几分成算,试想,要论对付男人的心得,她春三十娘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果然,年轻人羞红着脸,将头埋的低低的,只用眼角瞟着春三十娘,吞吞吐吐的轻声说道:“我、我、没有名字,这件铠甲是、是、是师傅要的,所以不、不能给你,你,你只能看看,一定要,要还给我。”
春三十娘笑的更娇媚了:“小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这件金丝龙鳞甲是你做主,就算真的送给我也无妨呀?”
年轻人更加无地自容了,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我,我。。。”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家好生奇怪,这个年轻人刚才还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怎么见了女人居然会羞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还是一个没有碰过女人的雏儿?
此时春三十娘接口说道:“你放心,大姐只是看一看,绝对不会要你的宝贝的。”一边说,也不等年轻人再说什么,就一把将桌子上的金丝龙鳞甲拿在手中。她相信,此时年轻人一定不会阻拦自己。
年轻人果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瞪大眼睛瞅着春三十娘的每一个动作,似乎生怕春三十娘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而庭院里众人的眼光也随着春三十娘的动作上下漂移,毕竟,这件宝物绝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打着主意。
而就在这时,庭院里突然响起一阵暗器破空之声,伴随着“嗤嗤”的响声,庭院里数十盏牛油蜡烛一齐熄灭,显然有外敌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