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自从“恒通号”开张以来,十余年间还从来没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虽然明知道这里每年一次的珍宝交易大会交易的全都是价值连城的红货,但是一想到李云鹤当世一流剑客的身份,一想到他的堂兄无尘大师的那个位极人臣的师兄银鹤大师,一想到恒通号内那数十位江湖一流身手的看家护院,那些想打恒通号主意的人们也只能伸伸脖子把这个念头咽下去,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呀。
可是今天居然真的有人打上门来了!
蜡烛一熄灭,院子里立刻暗了下来,只有天上的一轮明月斜挂在天边,和刚才灯火通明的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庭院里的这些人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烛光一灭也都知道有强敌来袭,因此也都加倍小心,但是毕竟烛光明灭之间需要一个适应过程,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又有疾风想起,无数道闪着银光的暗器朝着李云鹤飞去!
李云鹤大喝一声:“来的好!”腰间的“青冥宝剑”已经擎在手中,随手一抖便抖出数个剑花,如同一串大大小小的漩涡将自己的全身护住,只听一片“噼噼啪啪”的清脆响声,那无数点银光被剑光悉数挡开。
李云鹤能够在烛光刚刚熄灭、眼睛还完全没有适应的情况下,仅凭听觉和微弱的视觉就将暗器全部击落,实在显示出他高人一筹的应变能力和精湛的剑法,冷傲心想,他号称能够名列江湖剑客前五,虽然其中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是要说他是江湖中的超一流剑客绝对实至名归。
大家刚想为李云鹤的精妙剑术喝彩,突然间,又有几道银光袭来,不过这一次不是袭向李云鹤,而是向着柳一刀飞去!
藏在暗处的刺客实在是算计的非常精准!如果说此时此刻庭院里有一个人是最容易被袭击的,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柳一刀了。因为自从被年轻人用二百万两银子夺去了他自以为手到擒来的金丝龙鳞甲,他就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没有缓过神来,除了痛失宝物让他心疼,在众人面前被一个不明来历的年轻人扫了面子更让他觉得面上无光,所以他突然之间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懒懒的瘫坐在那里提不起精神。
更何况,这个刺客此时声东击西的一手,写出来似乎拖泥带水甚是繁杂,可其实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只要精神稍有不集中就很难防范。
眼见几点寒光在月影之中向柳一刀飞去,李云鹤一声惊呼:“不好!”他心里清楚,只要进了他这个院子,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就都是他的客人,只要有什么闪失,就都是他的责任,东西没了要赔钱,人没了要偿命。
可惜他的惊呼声阻挡不了暗器的去势,柳一刀略显迟钝的神经刚刚觉察到危险,寒光已经射到面前,饶是他急忙展动身形尽力闪避,还是只听“噗噗”两响,有两点银光射入了他的身体!随着他“哎呦”一声惊呼,整个人已经倒在椅子上不能动弹了。
李云鹤沉声说道:“诸位,刺客手法阴险,动机不明,目标不定,各位请留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移动,此间发生的任何事情恒通号自会有个交待。”话声中,他已身形展动,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飘落在柳一刀的身边!
冷傲心中暗暗喝彩!这个李云鹤果然不是寻常人物,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他居然还能够气定神闲的洞悉全局,作出的安排也是目前最合理的,实在令人钦佩!
正如他所说,刺客先后两次出手,一次是冲着李云鹤,另一次则是冲着柳一刀,而这两人之间本没有任何瓜葛,这两次出手实在是不着边际,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的真实目的,所以目前最能够将局面简化的就是各自守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再人为的制造混乱,然后静观其变。
李云鹤在柳一刀的身边附身细看,发现柳一刀一共身中两处暗器,一处在右腿,一处在左肩,不过好在都没有伤到要害,伤口也不深,都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让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这两处伤口明明都不深,但是从伤口里都涔涔不断的往外冒着血水,看起来似乎伤的很重的样子,更为惊悚的是,伤口里居然看不到任何暗器的踪迹!
“奇怪!”李云鹤喃喃自语的嘟噜了一句。
什么事这么奇怪,居然能让见多识广的李云鹤脱口而出?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好奇,所以就都一边尽量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好戒备,一边将头扭向柳一刀的方向,希望能够看到一些端倪。
春三十娘自然也是如此。女人原本就是世上最好奇的动物,要想让她们收起好奇心,除非蒙上她们的眼睛,堵住她们的耳朵,最好还要捏住她们的鼻子。
而且女人还是世上最贪心的动物,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就像眼前的春三十娘,她本来的目标明明就是金丝龙鳞甲,可柳一刀刚刚遇袭,她的目光就已经被吸引过去,如今李云鹤一声惊呼,更是将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锁定在了李云鹤那边,金丝龙鳞甲的事完全被抛在了一边!
女人呀,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得陇望蜀的毛病呢?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人影略过,但在皎洁的月影下她又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一缕轻烟,还是月宫里吴刚的桂花树影,又或者只是自己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但随即,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传到了她的身上,那就是她突然感到手中一轻;随即,一种沁入心扉的、令人绝望的恐惧渗入她整个身心,瞬息之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抽空,连呼吸都几乎停顿:原本好端端在她手中的金丝龙鳞甲竟然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