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划下玉与卿一条腿,男子悠哉悠哉地将腿骨拧出来,腿骨上流淌着鲜红的血,血珠顺着玉骨滴落在野花上。满地黄白间,赤红异常耀眼。
“不……不……”玉与容哭喊得没了力气,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哭到失声。她伸出手拼命地够,可梦境里,连一滴血都吝啬为她停留。
就像刀子剜在了自己的身上,玉与容绝望地看着男子一点一点将活着的玉与卿剥肉取骨。于是,玉与容在绝望中祈求,祈求男子的动作再快一点,祈求他不要再折磨玉与卿。
令人惊奇的是,男子好像听到了玉与容心底的祈求,又或者他此刻本就这样想的。玉与容没看到的是,男子的神色变了,也许是因为玉与卿倔强地想要保护自己最后一点尊严而一声不吭,他渐渐流露出一丝不忍,就算是这样,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他仍旧是玩味的语气,就连语气中的尊崇都因为他这个态度弱化得近乎没有。
“我这么对你,就是想让你求求我,既然你不想求我,那我也不必好心了。”折扇又一次来到玉与卿的脖子上,玉与卿决绝地闭上眼。
男子看着他的眼神变得难以琢磨,利刃抵在玉与卿的肌肤上时,忽然停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利刃向血肉刺入,殷红的血一刹那迸溅,在这个冰凉的世界里,玉与卿最后的一丝温暖,竟来自于自己的血。
眼皮底下稀薄的光逐渐暗淡,无限黑暗包裹着他,迷蒙间他好像听到了妹妹的呼唤。
“长兄!”
好真实,好虚幻,它缥缈在天地间,丝丝入耳却不入心。
他微笑着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男子看着他最后一刻展出的笑颜,愣神半晌。
竟然是,笑着离开的。
他在笑什么呢?他是不是疯了?死了能让他这么解脱吗?呵呵,也是,将宗门结护打开,迎敌而入的,可不正是他这玉隐宗的宗主吗?
男子似看他这么笑十分不顺眼,强硬地将玉与卿向上的嘴角扒下。毁了自己宗门还笑得这么开心?你不配!
这般想着,男子如泄愤一般将玉与卿肢解得七零八落,取出玉骨后头也不回地上山。
到最后,玉与容眼泪都哭不出来,直看着地上如同被人踩碎了残枝败叶般的……人,这哪里称得上是人?任谁能看出这是个人!
隐珠还在玉与卿的胃里,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看样子玉与卿很久没有进过食了。玉与容看着隐珠根本移不开眼,嘴巴一张一翕说不出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埋首在地上,周遭梦境碎了,她却醒不过来。她喊,拼命地喊,她拼命地捶地,甚至拼命地锤自己!
她醒过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忘,她记得清清楚楚。
是谁?!到底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玉与容翻身下榻,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男子的背影!他像印在玉与容的眼睛上了一样,挥之不去!
“滚开!滚呐!去死!你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