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悠悠然,船桨不动船却动,频频引来岸上的百姓瞩目,玉与容无甚感觉,容倾沉却极为不喜,更何况今夜为了方便看灯,玉与容并没有戴白绸出来,是以岸上之人见到的,正是一飘飘如谪仙般的玉面美人,半卧半躺在一穿着象牙黑狐裘,微微敞着衣襟的冷面男子上,一双异色的眸映着微末波光,似仙似妖,无端惑人。
而那男子亦是出挑难有的颜色,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狭长的凤眸里是如墨如井的瞳仁,瞳仁懒洋洋地转,似漫不经心,所视之处,都裹上了一层冰霜,全身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与那女子有些不约而谋的相似气场。
围观者渐多,男子似有所发觉,淡漠地抬眼看来,这一看不要紧,百姓瞬间觉得这一层冰霜裹在了自己身上,数九寒天,刺骨非常。
嗬!明明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一张脸,却生生让人觉得是个煞神!什么妖孽!
玉与容感受到容倾沉的目光似锁在一处,跟着抬眼望去,围观者周身的冰霜瞬间又降半截。
嗬!还是一对黑白双煞夫妻档的妖孽!
玉与容不解发生何事,一双漂亮的眼微不可见地眯了一下,围观者见之瞬间胆寒。
完了!白煞怒了!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没一会儿,围观的一群人便纷纷四散而去。
玉与容茫然,视线还落在岸上,问道:“他们在看什么?”
人一散去,容倾沉心情便好了不少,便前倾着身子,下巴半虚地抵在她的头上,道:“在看你身旁的花灯。”
玉与容自上船以后身子便僵着,虽是身旁的花灯,却也不敢大幅度地转动身子,便是转头都慢了一些。
容倾沉被她的反应惹笑,怀中这位江湖上几乎无人匹敌的名门修士,竟怕水怕到如此,她难不成是忘了自己是从轻功第一的玉隐宗出来的不成?
“不必害怕,有我在。”容倾沉淡淡地说,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笑意。
玉与容被说中了心事,静默不言,心中又小小的较起劲来。她怎么会害怕?她不害怕!便放开手脚,转过头来看灯。
许是上船之后,她就没变过姿势,是以根本没有熟悉水上的平衡,动作幅度稍稍大了些,便身子一倾,惊呼出声。
容倾沉反应极快,直接顺势揽过玉与容的腰,半卧半躺就变成了彻底的依偎入怀,一系列的动作就在一息之间,自然流畅的像是容倾沉早就计划好了似的。
船身晃动,玉与容脑袋就跟着晃动。也不知是何原因,自上了船,就有些晕晕的,是以如今扑在容倾沉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便一动也不想动了。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诧异容倾沉反应之迅速,知他敏捷,却深知他定未到如此地步,再深想一定会发觉他是故意的,可如今的玉与容是什么也想不出了。
美人入怀,容倾沉心满意足,小船悠悠,又一次平稳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