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刹从四面八方涌来,冲散紫雾,奔着禾禾顶上金莲就抓,禾禾连忙捂住头顶。
就在一个鬼刹即将碰到禾禾金顶时,禾禾灵池内的那缕神灵开始暴动,不断冲击禾禾的灵池。只见一道红褐色气息腾地窜出,向极薄的刀刃一般,将那鬼刹活活劈成了两半。
“放我出去!”
禾禾紧紧护住头,问道:“谁?”
“放我出去。”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禾禾觉得有些诡异,这声音,似乎就在自己的脑袋里。难道那时在寒潭……
正在禾禾陷入回忆的时候,突然,就听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再抬头看,面前鬼刹抽出一把乌黑的刀,正举起,对着头砍来。
禾禾两眼瞬间爆出红褐色血丝,并向外延伸着,整张脸阴郁异常。
那鬼刹似乎也觉察出女子变化,手上力度不觉减了几分。呛啷啷刀刃砸地,将地上的石头劈成了两半,那女子却不知去向。
鬼刹提起自己的大刀,又撒气一般狠狠往地上一杵,对旁边的鬼刹说:“跑了。”
旁边的鬼刹凑过来,看了看地上石头,说:“不应该啊,这鬼仙的神灵差得很,又吸过煞中过术的,怎么可能逃得过这大泽第一刀?莫非是大哥你许久未练,刀钝了?”
那鬼刹又羞又燥,道“滚滚滚,有空在着想,赶紧找人去。找不到人,就拿你磨刀。”
正在此时,紫雾中又多了个气息:
“凡生将军,临屿将军,许久未见,二位的脾气秉性却是没变过。”那言语间七分和善。三分讥讽。
提着刀的鬼刹临屿侧头看,一袭紫衣正破雾而来,身上斑斑点点带着血迹,腰上还缠着一条虺皮。
临屿连忙将刀插回鞘中,与凡生一齐对着那一袭紫衣抱拳,同声道:“神君。”
墨亦辰一摆手:“二位将军不必多礼。”
那叫凡生的上下打量着墨亦辰,问道:“星辰公子这是怎么了,往日里不是洁癖的很吗,怎么沾得一身血腥。”
“老虺挡路。只是还有急事要办,衣服来不及清理。对了,刚听你们在说鬼仙,可是一貌美仙娥?”墨亦辰手缩在袖子里搓着酒壶上的美人图。
临屿点点头,也不隐瞒:“刚我们兄弟二人感应到有人坏了阵眼,就带着部下出来看看。确有一鬼仙在此,如公子所说,容貌姣好。我这提刀劈的功夫就不见了。”
“坏了阵眼?”墨亦辰抬头看着临屿,心中暗暗思忖,这阵法本是鬼刹道中的大成者怀连将军所作,用来隐藏鬼刹之地,阵眼藏得极为隐蔽,就连他这神子也不能寻见,何况是禾禾那屈屈仙体?
临屿答道:“对啊,我还觉得奇怪呢,你说这阵眼藏得好好的,怎么就被破坏了呢?”
墨亦辰又问:“那仙娥可有异常?”
凡生凑了过来:“长得好看可算异常?不同于其他鬼仙那般形容枯槁。”又看了看临屿,临屿也点点头,不能再赞同。点着点着,临屿忽然想了起来,便对墨亦辰说:“还有一点,那鬼仙似乎会操纵怨气。公子请看脚下。”
墨亦辰低头一看,地上正躺着具鬼刹尸体,从肩膀处被分成两截。那截口整整齐齐,连骨头的创口都是光滑平整。
“怨气……”墨亦辰喃喃重复着。
临屿看到墨亦辰的嘴角似乎翘了一下,隐约觉察出神子似乎有些愉悦。不由提醒道:“原以为她神灵弱,体内又有煞,没成想竟有如此功法……”
“我知道,”墨亦辰看出临屿担忧,打断道:“二位将军还是尽快修补阵法,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叨扰二位了。”言罢,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紫雾中。
凡生扶着临屿的肩膀,晃了晃头:“大哥何必多一次举呢?那星辰公子岂能与你我通论?自然是有解决之法咯。”
临屿转头看着凡生:“什么解决之法?就那眼神,我修成鬼刹道之后就没见过。”
凡生笑着答:“一物总有一物降嘛,你看星辰公子那倾倒众生的容貌,那身段,任是个再厉害的女人也会腿软走不动路吧。”
“我怎么觉得你也腿软呢?”
临屿说着,抬脚去找凡生膝盖后窝。凡生察觉到,便一转身,来到临屿面前,十分认真地说:“这天上地下,我凡生只对大哥的刀腿软。”
“滚,”临屿将凡生推开,说:“再废话,小心拿你磨刀。”
——
墨亦辰找了块石头坐下,从怀中拿出光华镜,正准备追灵时,耳边树叶沙沙作响。
“你监视我?”
回头看,禾禾正站在不远处,两眼通红。
墨亦辰立即将光华镜收起,三两步走到禾禾近前:“若是不想让我监视,以后不要再擅自离开。”
“呵,我们可以再试试看。”
禾禾脸上戏谑的表情让墨亦辰觉得十分熟悉,于是立即伸出手紧紧钳住了禾禾手腕:“你敢。”
墨亦辰的力度让禾禾有些不舒服,眉头轻轻皱起,但眼神依旧坚定:“墨亦辰,你听好了,再敢监视我,我就敢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你……”
“现在,放开我。”说着,血丝继续在脸上蔓延。
墨亦辰忽而一松手,低下头,嘴角不自觉上扬:“那本君就陪你玩玩。”
“嗯?”
墨亦辰眼中已蒙上一层阴影:“你尽管躲,本君去寻你。若是寻到了,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你。”禾禾冷冷答道,又说:“与其浪费时间寻我,不如去找山鬼,不然回到无极殿又要受刑。”
话音刚落,就见墨亦辰神色不对。
墨亦辰牙齿咬得紧紧,太阳穴青筋凸起,汗液顺着下巴滴落:“随我?”
禾禾盯着墨亦辰的双眼,不躲不闪,反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