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一如前一日,饿则餐,餐后玩,困后睡,四位美女餐时眠时陪侍。
但怒波总感觉别扭,不如和独影相处愉快。
登位仪式在按部就班准备。
第三日。
一大早,怒波便被唤醒。绿漪红菱侍奉他穿衣洗濑,橙香紫鹃侍奉他用餐。
一切就绪,等待大典。
吉时已到,楚才等人援请怒波。再看此刻之怒波,新冠新衣新鞋,面目精心修整,一个精气神十足的美男子。
在楚才等人的簇拥之下,怒波来到平台之下,仪式开始。
仪式由文长老主持。怒波开始拾级而上。
每登九阶,文长老便有一句祝福语。
“一登台,一帆风顺”
“二登台,两全其美”
“三登台,三羊开泰”
“四登台,四季平安”
“五登台,五鼎万钟”
“六登台,六六大顺”
“七登台,七星高照”
“八登台,八纮同轨”
“九登台,九九归一”
登上阁前高台,侍女端出第一杯酒,怒波举杯洒于空中。
“一杯敬天,风调雨顺”文长老道。
怒波端起第二杯酒,洒于地。
“二杯敬地,五谷丰登”文长老又道。
敬完天地,侍者打开阁楼正门。进入大门,只见里面硕大,金壁辉煌,正中一巨大壁面被红布遮掩。
怒波立于大殿中央,楚才与文长老各拽布之一角,文长老道:“揭红拜祖”。
红落,壁像露出了真容。
一看不打紧,却让怒波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们的祖先不是人,而是一匹狼。一匹长着狼头马腿,身插翅膀的狼。
这匹狼虽然怪异,但它的眼神骗不了怒波,冷静,放着寒光,这分明就是那头孤狼。
“三拜祖先,永生永茂”文长老道。
怒波本有迟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在文长老的导引下做着机械的动作,三叩九拜。
拜完之后,心想:给此老儿下拜,真恶心,啊呸!
拜了狼祖先,怒波又被邀至平台。
楚才在一金盆所盛之水中,洗了洗手,道:“金盆洗手,族权相交”,并用手捋了捋头,摸了摸脸,抖了抖衣服,退至一旁。
“正冠,接杖”文长老说完,亲自为怒波正了正帽子。
银部王长老恭持一根白色权杖,先看天,再看地,最后看族众,然后交给怒波。
接权杖之后,怒波看权杖一闪一闪泛着白光,似有千钧重。
“权杖,族长之器,凡我族子民,悉听号令,上打奸佞,下杀不肖”文长老道。
“拜新族长”
几位长老带头叩拜,台下上万族众皆叩头。
叩完头,“顶礼开始”文长老道。
只见族人由最年长的老翁开始,先男后女,逐一走上台阶,来到怒波跟前。男人,怒波则伸出左手摸一下其头;女人,怒波则伸出右手摸一下其头。但无论男女,行完礼后,都会向怒波三鞠躬。
整个仪式,这个过程时间最长,大致用了小半天工夫,到后来怒波手麻了腿困了。有人说,欲戴王冠必受其重,看来此话不假。
顶礼仪式完成,怒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整个流程还没走完。
“视银”文长老道。
在银部王长老地带领下,共有几十个箱子被抬出,其中,金子箱十个,银箱七十个。
怒涛打开其中的一个金箱和一个银箱,分别拿出一个金锭和银元宝看了看,示意抬下去。
“视膳”
在膳部长老张长老的指导下,热凉菜,煎炒烹炸卤煮炖,样样不少。各种材料,天上的,地上的,水里的,会动的,不会动的,总计一百零八道菜。
怒波象征性的尝了几道菜,点了点头,示意端下。
“视居”
居部长老李长老走出,他用指着身后的阁楼,又引导怒波看台下不远处的村落。
怒波点了点头,示意退下。
“视仓”
仓部长老赵长老,率一众人等上台。菽黍各一筐,布粗细各一匹,酒一瓮,其它小件若干。
怒波抓起一把菽黍扬了一下,布匹扯了扯,勾起一点酒尝了尝。点点头,示意退下。
“视礼”
文长老先三叩九拜,其余人等也三叩九拜。
台下各庠序之长,排成一列,鞠躬致礼。
年长受过教育者,站一起,鞠躬行礼。
年壮求过学者,凑一块儿,鞠躬行礼。
年幼正在学习者,聚一起,伏地行礼。
“视礼礼成”文长老道,“登位大典完结,晚上广场欢宴。”
整场仪式下来,怒波身心俱疲,绿漪送水红菱递茶,橙香铺席紫鹃曳被。
晚上。大广场。
一如上次之晚宴,不过场面更大,人们更加热情,气氛更浓。
载歌载舞而外,又增加了傩戏。演员均戴狼首面具,身着狼身衣物,学狼起舞。嘴里念念有词,怒波不甚清楚。有一双狼眼,不,一双人眼在一直盯着他。
据文长老解说,该傩戏演义了本族的历史,分源起,壮大,成熟等三个部分。
从表演形式及内容来看,源起似乎在表达:本族与狼有关,立族之路十分艰难。所以,时有哀嚎,悲怆之表情。
壮大部分则在表达:度过危机,族人在英明的族长领导下,战四合,斗八荒,全族欣欣向荣。
成熟部分则似在传达:族基稳固,政通人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全族乐在其中。
傩戏看完,宴会结束。
怒波在绿漪红菱的导引下来到阁楼正殿,大厅之后便是一超大卧室。
“族长已登位,从今往后,这儿就是您的寝室”红菱道。
寝室全用暖色调布置,上上下下一例全新。几更长了,榻更大了,被褥更松软了。
在绿漪红菱的侍奉下,怒波安然入睡。但睡至半夜,他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脑子很清晰,脑子又很乱。一切像在梦里,一切又是真实的。
他忆起了今天看到的那只狼图腾,尤其是那双眼。就是那只狼,讨厌的狼,让自己拥有了如今的一切,怒波啊怒波,你到底是与狼共舞,还是你自己。
还有傩戏中的那双眼,似狼,实是人眼,为什么那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难道……莫非……简直不敢想,想起来就令人心痛,让人心烦。
也许,世上本无烦恼,庸人自扰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其实也不错。
想着想着,他又安然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