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
苏棋刚在想这会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脑内就浮现出一段她从未听过的旋律。
接着,右手抹、挑、勾、剔,左手轻触琴弦,这段旋律竟然被她亲手弹奏了出来。
这首曲子果如洇洇所说,有种微醺的意境。
演奏完毕之后,她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弹出了一首完整古琴曲的手。
洇洇在一旁鼓起掌来:“小姐,你果然还记得!”
苏棋轻笑:“我弹得怎么样?”
洇洇还没开口回答,苏棋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的男声:“难听至极。”
苏棋惊讶地回头,只见一个面容清秀,但神情严峻的男子正不满地望着她。
“贺少爷。”洇洇打了一声招呼,语气里似乎带些愤愤不平。
原来他是贺清原,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花园,还听到了苏棋的演奏。
贺清原继续对苏棋的琴艺进行无情的批判:“你这哪里是酒狂,分明是个滚进了淤泥里的潦倒醉汉。”
“我失忆了。”
按捺下心中的小情绪,苏棋淡淡地回应。
“失忆了,就更要勤奋练习,把从前的知识加倍补回来才行。”
贺清原的冷言冷语让苏棋倍感疑惑。
这实在不像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人的态度。
但他竟然参加了苏宛缃的招亲大会。
难道说,他参加招亲大会不是因为喜欢苏宛缃,而是冲着苏家的地位来的?
那苏宛缃呢?她会喜欢一个对自己如此冷酷的人吗?
看贺清原不近人情的样子,倒像是一个会毒害别人的人。
看不下去的洇洇为苏棋辩解道:“贺少爷,小姐大病初愈,没有那么多时间练习琴艺。”
“身体状况是一回事,态度是另一回事,”贺清原的语气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你的琴跑弦了,但你竟然连音都没有调准,就妄自开始弹琴,简直是对琴曲的亵渎。”
“跑弦了?”
这种事情苏棋哪里会知道,从未接触过古琴的她,能借苏宛缃的身体记忆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以为你只是生疏了而已,”贺清原的眉间皱起了一个川字,“关于琴艺,你还记得些什么?”
苏棋如实告知:“一无所知。”
贺清原好像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似的,仍然不死心地问她:“十二律吕是哪些?”
苏棋摇头。
“五音是什么?”
这个问题苏棋碰巧知道,于是她答道:“宫商角徵羽。”
“看来还不是完全地忘却嘛,”贺清原似乎看到了点希望,用手指着琴的最右边突起的地方问,“这个部位叫什么?”
“嗯……”苏棋感觉自己像在参加知识竞答节目,她虽然不知道这题的答案,但是猜测了一下说,“琴边?”
这两个字一冒出来,贺清原额头上的青筋就似乎跟着一同冒出来了,但他只是转过头去,对洇洇说:“洇洇,告诉你的榆木小姐,这个部位叫什么。”
“小姐才不是榆木!”洇洇反驳了他以后说,“这叫岳山,是小姐曾经告诉我的,贺少爷问的所有问题,小姐都会全部想起来的!”
贺清原按按太阳穴,说:“我不允许你以这样无知的状态,挂着我徒弟的名号。你必须重新学起来,明天起,你每天都要到礼乐阁学习,直到你全部想起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