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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七彩飞蛉闹江州

这是一个巨人!

这巨人声如雷鸣,手指粗如儿臂,众人见了他吓得噤若寒蝉,哪敢再说半句。那白袍黑衣人站在巨汉身边,胆色一壮,朝一干百姓叫道:“各位父老乡亲,本庄并非有意为难大家,实在是买药的人数太多,鄙庄制药能力有限,供不应求。今日成药都已卖完,实在对不起!大伙都散了吧,各回各家,买药请明日赶早!”说罢,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入门内。

这巨汉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小山,挡住了门口,众人无奈作罢,各自垂头丧气往回走了。

独孤行拉住那个回走的麻衣汉子,问道:“老乡,敢问这是怎么回事?”麻衣汉子听了他的口音,抬起头瞧着他,叹气道:“兄弟你是外乡人吧?你不知道,现在城里闹怪病,只有他们家的药有奇效,听说吃了就好,还不会再生病。可是我排了一上午的队,现在药卖完了,不让买了!”

沅青道:“这位大叔,你是生病了吗?”

麻衣汉子道:“小娃儿,我是没病,可是我家娘子却病了,我好不容易凑足一百两银子,可现在买不到药,我娘子......她只怕挨不过明天了!”他说着说着竟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独孤行听了那汉子的话,心中一时悲恸,见他哭得伤心,也不知怎么安慰。这黑驼庄分明不像是正经的药铺商行,只是一时又看不出哪里不对。正在此时,忽然听得一人叫唤。

“青儿,哎呀,你这孩子瞎跑乱跑,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好找!”原来是姚齐平找过来了。

独孤行见他到来,连忙上前一揖,道:“姚伯父,我们正想去寻你!”沅青乖巧的叫了一声外公,迎上去拉着姚齐平的手道:“外公,我没事,你看我不好好的嘛!”姚齐平在他身上环顾一遍,脸色一正,瞪眼道:“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他说着左手拉起沅青的手,右手叼着烟杆吸了一口,又看向独孤行,语重心长道:“哎,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做事情不管不顾!”独孤行脸色一红,道:“姚老伯教训得是,小侄却是莽撞了,忘记跟你老打个招呼。”

姚齐平呼出一口烟气,问道:“贤侄,你查到什么没有?”

独孤行指了指身后已经闭门歇业的黑驼庄,道:“就是这家黑驼庄!”他将刚才的情形经过同姚齐平说了一遍。姚齐平气得呛了一口,怒道:“这哪像是正经药铺,分明是黑店!”沅青担心姚齐平的身体,一边轻拍他背心,一边劝道:“外公,你上次不是答应孙儿,一天只抽一口烟,你今天抽了好多次了,说话不算话!”他说着,转过脸,嘟嘴生气。

姚齐平被外孙说得老脸一红,道:“额,外公刚才不见了你,心里担心着急,不知不觉多抽了些!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说着又抽了一口,忽然看到蹲在一旁哭的那个汉子,奇道:“这位小哥,何以哭的如此伤心啊?”

独孤行见那汉子呜咽不搭话,忙道:“他是来给他娘子买药的,结果没买成,就这样了!”

沅青也帮忙解释道:“外公,他说他娘子也得了怪病,我们去看看吧,好不好?”

姚齐平点头,伸手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说道:“小哥,老夫是大夫,你跟我说说你娘子生了什么病?”

麻衣汉子听说他是大夫,本来脸色一喜,蹭一下子站了起来,可转眼又脸现忧苦之色,道:“你是大夫又怎么样?江州城里的大夫、郎中我都请遍了,都说医不了我娘子的病!”

姚齐平一听,顿时哼了一声,心中不悦,心想:你看不起江州城里的大夫也罢了,竟敢看不起我!我姚齐平虽称不上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可也是当年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名医,为皇上也看过病,若非当年受人排挤......可是今日在茶铺摊见了那种奇毒怪症,自己却是无可奈何,如果此人的娘子也是中了那种毒,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些气馁。

独孤行见姚齐平缄口沉默,只道他听了麻衣汉子的话心中生怒,于是劝那汉子道:“兄台,我这位姚老伯医术精湛,便未必治不了你那娘子的怪病,就算治不了,带我们去看看也无妨,我们不收你一分钱,于你又无损。”麻衣汉子听了独孤行这番话,觉得有理,便改了初衷,带了独孤行三人一起到他家里。

麻衣汉子自称姓唐,名德才。

唐德才家中还算殷实,有些薄产,只不过为了给她娘子看病,家中除了房子能倒卖的基本上都卖了。姚齐平见了那唐氏夫人,发现她形如枯槁,蜷缩成一团,面上一股青黑之色,果然也是中毒之症。唐德才说他给他娘子煎了一些解毒药吃,目前病情还算稳定,只是不能正常饮食,下不了床,如此热天,却依旧要盖着着一张厚厚的棉被。

姚齐平替那妇人把了把脉。

唐德才道:“大夫,我娘子怎么样?”姚齐平将唐氏夫人的手腕放回被褥中,思虑了一会,说道:“尊夫人脉象微弱、面容青紫、双目无神,这是中了剧毒之症,若无对症解药只怕......”他意思说得再明显不过。唐德才忍不住哭道:“昨日那些大夫也是这么说了,可是都没办法解得了毒。这真是老天无眼啊,我娘子平日持家有道,与人为善,怎么莫名其妙就中了毒呢。”

独孤行见姚齐平脸有疑色,问道:“姚老伯,她中的毒与中午那王三的所中之毒可有相同之处。”姚齐平道:“可以确定几乎是同一种毒,只是个人体况不同,所以症状略有差别,不过还需佐证。”

这时,那躺在床上的妇人忽然醒了,她在呼唤,虽然声如蚊吟。独孤行耳聪目明,却听得清楚,他对唐德才说道:“你娘子醒了,快去看看!”唐德才闻言大惊,一步抢过去到了那妇人枕边,大叫:“娘子,娘子,你终于醒了!我是啊才,我是你夫君啊!”

那妇人睁开双眼,气若游丝,却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唐德才半扶半抱将那妇人靠拢在自己肩上,泣道:“娘子,是为夫对不起你,都怪我!”

那妇人看了他一眼,颤抖着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想要摸他脸颊。唐德才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道:“娘子,你感觉怎么样?”

那妇人嘴唇干裂,低声道:“我想喝……水”。

“好好好,我给你去端,你等着!”唐德才又是兴奋又是难过,去屋中倒了一碗水给他娘子喝下。

那妇人发现房中有生人,问道:“夫……君,这……几位……是?”姚齐平见她说话困难,自我介绍说道:“老夫姓姚,我们是你丈夫的朋友,特地过来看一下你的病情!”

唐德才急道:“娘子,你那里不舒服赶快说说,这位姚老先生是大夫!”

那妇人目光回复了些生气,说道:“谢......谢,夫……君……妾身……浑身……无力……,只怕是……再难以……”她刚说到这里,忽然一口气上不来,晕厥了过去。

“娘子!”唐德才大惊。

姚齐平上前探了探那妇人的鼻息,又翻了翻她的眼脸,说道:“你夫人只是晕过去了!”

此时,一个小女孩从外面也跑了进来扑倒在她身边,哭哭啼啼喊道:“娘,你怎么了……”原来是唐德才的女儿。

两父女靠着床边,抱头痛哭。

姚齐平,独孤行,沅青三人见了无不盈泪。沅青道:“外公,独孤叔叔,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

唐德才忽然一步跪倒在三人面前,说道:“老先生,求您们可怜可怜,一定要救救我娘子,我唐德才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他说着不住地磕头,额头上立时青红一片。

姚齐平将他扶起道:“唐相公,老夫一定尽力而为。在找到解药以前,我会为她施针,逼出体内毒素,或可延长一两日寿命……”

唐德才大喜,连连叩首相谢!姚齐平先让唐德才将他娘子横爬在床头,头朝床外躺下,说道:“唐相公,麻烦你替尊夫人脱去外衣,我要为她施针!”

唐德才犹豫了会,照做了。姚齐平又道:“取一个水盆过来,放在她头低下!”唐德才毫不犹豫也照做了。

姚齐平然拿出银针盒,抽出几根银针,分别在她头顶的百会穴,以及腰背的几处穴道上都插上了银针,接着最后一只银针插在大椎穴上细捻慢动,神情十分凝重,不一会,那妇人立马有了反应,“哇”的一声,吐出了几口黑血,人也清醒了过来。

独孤行凑近水盆闻了闻,只觉醒气扑鼻,那味道跟中午凉茶摊的死者身上抽出来的毒血有些相似。

“夫君!”那妇人开口叫道。

唐德才喜极而泣,道:“娘子,你感觉怎么样?”那妇人抬头望着他,道:“感觉好多了!”

唐德才见姚齐平替他娘子随便扎了几针,他娘子不但立刻清醒过来而且气色仿佛好了许多,连说话也顺畅了,心中不由得对姚齐平大是尊敬。他先帮妻子穿好衣裳,盖好棉被,又扶她躺下。

“老先生,救命大恩,请受我一拜!”唐德才向姚齐平跪了下来。

姚齐平将他扶起,道:“唐相公请起,刚才尊夫人体内为淤血所堵,我已经替尊夫人排除了大毒,暂时没有性命之碍了。你需让她多休息,多喝温水!”说罢,收了银针,这才缓出一口气。沅青见他头上全是汗珠,连忙用袖子帮他擦掉。

独孤行赞道:“姚老伯真乃神医也!”

姚齐平叹道:“贤侄过奖了!老夫刚才不过是以金针过穴之法,替她疏通血脉,实则十分凶险!也是她命不该绝,否则……”其实他刚才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纯属赌运气,稍有差池,病人立刻性命不保!

沅青道:“外公,她没事了吗?”这句话也正是独孤行,唐德才都想问的,因为他们刚才听到姚齐平说“暂时没有性命之碍”。

姚齐平道:“暂时没事了,但此毒十分顽固,深入骨髓,若要尽除,必须有解毒良药,以除根本!”

唐德才见姚齐平救了他娘子,感恩戴德,当下便准备了午饭,宴请三人。

用餐过后,几人闲聊。独孤行想起这怪毒,说道:“姚老伯,此毒来得莫名其妙,我看定是有歹人恶意为之!”姚齐平默然点头。

唐德才想到自己娘子心地善良,从不得罪人,却莫名奇妙被人下毒,气得一拍桌子骂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使毒害人!”

姚齐平道:“唐相公,尊夫人是什么时候感到不适的?这几日有没有外出过?”

唐德才想了一下,说道:“我娘子平日都在家相夫教子,甚少出门。前日未时,她突说身体不舒服,就躺在了床上休息。我只当她是偶感风寒,也没在意。可是到了晚上,她就越发严重,浑身发冷,脸色都变青了。我这才慌了,连夜找了好几个大夫,也抓了些药,可是都没见好,病情反反复复。后来听说黑驼庄有针对这种病症的良药,所以我就凑了钱去买,没想到……”他说着悔恨不已。

既然唐家娘子没有出过门,身上也无外伤,那么她是怎么中毒的呢?众人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这时候,唐德才的女儿唐小菱不知从哪里忽然拿了一枝花过来。她年纪只六七岁,比沅青还要小上许多,还在贪玩的年纪。只见她走到沅青的身边,把手中那枝花递给他,很开心说道:“哥哥,你刚才陪我玩,送给你!”

沅青摇头道:“我不要,你玩吧!”虽然跟这小女孩一起才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可是她活泼可爱,十分惹人喜欢。此时见她居然送花给自己,一时有些意外。

小女孩见沅青不要她的花,一下子脸色就变了,呜咽泣道:“你为什么不要我送你的花,你不喜欢跟我玩吗?”唐德才本就有些心烦意燥,见女儿在哪哭闹,立时斥道:“小菱,一边玩去!不许胡闹!”

沅青想不到小菱如此认真,见她苦得伤心,连忙伸手接住那枝荆花,说道:“谢谢你,小菱!”这枝刺荆花开得正芳,花色鲜艳,紫红相间,香味袭人。

沅青拿着荆花正要闻一下,忽然独孤行大叫一声:“小心!”接着一个掌风急出将他手中那支花打落,那花掉在了地上,花瓣落了一地。

唐小菱被这一举动吓得哇得哭出声来,沅青更是一脸疑问,唐德才确是一脸古怪。姚齐平正要问独孤行是怎么一会事。忽然间,那枝花中竟然飞起一只七彩斑斓的飞虫。那七彩飞虫正要飞向窗户逃走,独孤行拿起一根筷子以闪电之势掷出,“呲”的一声将那七彩飞虫射在窗板上。

三人莫名其妙。

独孤行走到窗户前将筷子取回放在桌上,三人这才瞧得清了,那是一只比苍蝇略大的虫子,肚子已被筷子刺穿,一片狼藉。此虫两眼朱红,头部有颚,身躯分三节,紫红相间,六只脚为黄色,足上有勾,它的翅膀如同花瓣一般也是紫红色。此虫藏匿在花瓣丛中,若不细看,绝难分辨得出。

唐德才奇道:“老先生,这是什么东西?”姚齐平认真看了看摇头,表示没见过。沅青刚才被独孤行吓了一跳,此时仍有余悸,惊道:“独孤大叔,这是什么虫子?”

独孤行额头隐有冷汗,一字一句道:“那花叫刺荆花,这虫叫“七彩飞蛉”,攻击性极强,而且剧毒无比!”

众人齐道:“七彩飞蛉?”

“不错,你们看,它尾巴中的这根刺!”独孤行一边说一边用那根筷子按住了七彩飞蛉的腹部,果见一根蜂针大小的黑色尾刺露了出来!

独孤行瞪着沅青道:“刚才好在我发现了它,如若不然,它在你脸上蛰一下,那就危险了!”沅青见他说得如此严重,一时小脸吓得煞白。

姚齐平奇道:“贤侄,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毒虫?”独孤行道:“我曾经听师傅说起,这种毒虫原产于南疆,昔年南疆老祖曾驱使此虫祸害一方,想不到今日又复重现。”

姚齐平道:“你是说这七彩飞蛉是人养的?”

“不错,他们就像蜜蜂一样为人饲养,还可听主人号令攻击敌人!只要被它蛰上一针,三日之内必死无疑,若无解药,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活命!”

独孤行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我怀疑江州城中的怪毒就是这七彩飞蛉所为?”

“什么?!”三人大惊。

姚齐平道:“贤侄,你是说今天中午那个死者还有唐夫人都是中了这种毒?”

独孤行道:“不错!”

“有什么证据证明?”姚齐平问道,他毕竟是大夫,站在药理层面要说得通才行。

独孤行笑道:“其实取证容易,咱们找一个人或活物来试一试这个七彩飞蛉的毒针!”沅青一听,惊道:“叔叔,它这么危险,谁敢试毒啊!”姚齐平也不同意,断然拒绝道:“此法虽好,却不可行。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或者这个中毒的特征?”

“既然找人试毒不行,特征......有什么特征......”独孤行走来走去,思索半响,忽然叫道:“有了,我想起来了!”

独孤行走到桌边,指了指桌上已经死亡的七彩飞蛉道:“据传,这种七彩飞蛉喜欢吸食花液,对刺荆花情有独钟,一生大多时候藏在花苞之中,人畜一旦靠近,它便会愤而攻击,而且十分狡猾,蛰人以后往往会在伤处留下一个突起的圆形红点,只因十分微小所以难以发现!”他说到这里转向唐德才道:“你夫人若是为此虫所蛰中毒,必然留有伤痕!”

唐德才听罢,立刻回到床边,将他夫人扶了起来,在脖子、手臂等外露的地方都看了,却没有找到。

独孤行道:“你再细看看她的头顶以及发髻遮住的部分。”

几人屏息静气,过了一会,唐德才大叫:“有了,找着了!”他指着他娘子左耳后靠脖颈的一处红点道:“是不是这个?”几走近人细看,果然有一个红点突起。

“我娘子左耳后此处原来白白净净,并无伤痕,这是最近才有的!”

姚齐平叹气道:“想必中午那个死者也是被蛰在头部,所以我们一时没有发觉。”

独孤行道:“这就对了,我先前一直怀疑,可是没有证据,现在见到这个七彩飞蛉,才算明白。有人利用七彩飞蛉害人,以此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姚齐平惊道:“你是说黑驼庄?”

独孤行道:“不错,我想他们先是利用七彩飞蛉施毒害人,造成恐慌,然后再高价卖解药牟取暴利!”

唐德才怒道:“该死的黑驼庄,竟敢诡计害人!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独孤行拦住他道:“唐大哥切勿冲动,目前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

姚齐平道:“如何证明?”

独孤行忽然拿起地上的那支刺荆花,向唐小菱问道:“小菱,你这花哪来的?”那小菱起先被吓坏了,现在尤处于惊恐当中,并不敢答话。沅青急忙走到她身边哄慰,说道:“小菱,告诉哥哥,这个花是哪里来的?”唐小菱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沅青,却是却摇摇头。

独孤行不由有些失望。唐德才急问道:“小菱,快告诉爹,花哪来的?”唐小菱有些害怕父亲,说道:“爹爹,我不知道,是娘亲拿回来的!”

“咳……”正在此时,唐夫人忽然睡醒了,只听她开口道:“夫君,这花是妾身去菩提寺烧香神婆送的。”

“神婆?”众人齐惊。

唐夫人于是将前些日子去菩提寺烧香的事说了,原来那菩提寺近日来了一个神婆,她告诉香客们,这花叫菩提花,有安神醒脑,驱除蚊虫的功效,让进香的人每人都带一支回家,可保平安。

“这不是什么菩提花,这是刺荆花,它却有安神醒脑驱蚊之效,可是它也是七彩飞蛉幼虫的寄主!”独孤行语出惊人。

沅青奇问道:“大叔,寄主是什么?”

独孤行道:“这是南疆苗人的一种说法,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这刺荆花也产自苗疆一带,但是存活能力极强,折断的花枝在半月内仍能保持生机,沾水即活。而这七彩飞蛉则以它为食,常常将自己的后代产于花苞中。”

姚齐平道:“如此说来,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阴谋!可是江州城内怎么会有苗疆人物?”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茶摊老板娘所说之词,与独孤行对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惊道:“黑驼庄!”。

“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也不知有多少人要无辜惨死!”姚齐平说着,连连叹气。

独孤行听到此处,道:“姚老伯,我绝不让这伙人的阴谋得逞。我准备先去一趟菩提寺,还有那个黑驼庄,看看能不能顺便替唐大嫂拿到解药!”

姚齐平担心道:“贤侄,那黑驼庄定不好相与,你要小心!”唐德才夫妻也都目露关切之色,纷纷道:“大侠小心!”

独孤行道:“姚老伯,唐大哥唐大嫂放心,你们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拿回解药!”

沅青见独孤行要去黑驼庄,抢道:“独孤叔叔,你带我也去吧!”说着摇了摇独孤行的手,他对独孤行有些不依不舍。

姚齐平喝道:“青儿,你又胡闹!”

独孤行见沅青一脸殷切期盼,于是慰道:“青儿,叔叔不是去玩,带着你不方便,还很危险。你放心,叔叔很快就回来!”他见沅青鼻子一抽,好像有些委屈,连忙又道:“你是好孩子,要乖乖听话,跟外公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有空就教你功夫,怎么样?”

沅青听到独孤行说要教他功夫,立时转哭为笑,喜道:“独孤叔叔,你是说真的,你要教我武功,不许耍赖!”说着伸出指头要来与独孤行拉钩。独孤行连忙蹲下,伸出手指跟沅青拉了个对勾,笑道:“不耍赖!”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寺坐落于江州北城区,背靠莲花山山麓,那是全江州城唯一的山脉。菩提寺每日香火鼎盛,游人香客络绎不绝。独孤行赶到菩提寺时,已近酉时,可上山朝拜的善男信女仍然很多。一路之上,他确实见不到少人手中拿着刺荆花兴高采烈地下山而去,他想了一下却也不便阻止,只好装作香客进了寺门。这菩提寺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东转西绕,庙堂屋舍甚多。独孤行随人群先后来到了天王大殿、大雄宝殿、参拜了各路菩萨,最后到了法堂。这法堂不同别处、静谧祥和,里面正有僧人诵经。香客们听完僧人诵经,便到了旁边的佛药堂。这佛药堂果真如唐家娘子所说,有一神婆坐在殿上念诵善文。

这神婆着一身花布禅衣,口中念念有词,她头顶花冠,将发髻也全都遮住了,看起来正是刺荆花,一张方正颌脸、宝相庄严,年约五旬上下。左边侍立一女童,约莫十一二色,身披黄色凤凰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七彩屺罗软丝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刺荆花,眉如春黛、眼似秋波,活脱一个小仙女。女童身前有两个坛子,右边是一个大坛,坛子中栽满了盛开的刺荆花;左边一个略小,用于盛装香客贡献的香油钱。

每位香客在神婆面前顶礼膜拜,并奉上贡钱,并可得女童赐予一支刺荆花。得花者莫不眉飞色舞、冁然而笑。独孤行见那神婆双目紧闭,时而迷离,心中生疑,于是假装参拜,又奉上了一两碎银作贡钱,他接花的刹那,暗中运劲试探那女童。那女童果然神色一凛,随即恨恨瞧了独孤行一眼。独孤行佯装失礼,向她道了个歉,接了花枝,出得佛堂,又找到一处偏僻之处,手中运足真气,将那花枝用力往力往地上一掷,果真从花苞里震出一个虫来,只是蜷缩无翅,正是七彩飞蛉的幼虫。

“果真如此!”独孤行心中暗道。他刚才用暗劲试探那女童,便已发现那女童绝非一般人,而是身具特殊内功,且修为不低;若是一个未习过内功的人吃他那一劲,绝对会被弹开跌倒,而那女童除了眼中有一丝讶色以外,竟什么事也没有。

这菩提寺一向乐善好施、与众积德,在江州城颇有名气。这神婆跟女童究竟是什么人,又如何能在寺中藏身,暗施毒计,戕害众生。莫非她们与寺中有所勾连?独孤行想到这里,从衣袍上扯下一块破布将那花枝、幼虫都包了起来。回到院中,他扯住一个执事僧人,问道:“小师傅,请问寺中主持何在?”

那僧人年纪不大,贸然被他抓住,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道:“施主......主持师傅在正堂讲经!”独孤行道:“快带我去!”那僧人见他面色不善,不敢多话,在前头带路。不一会两人到了一处正堂,门口有一个僧人见他二人闯进,合十拦道:“圆通,主持师傅正与客人讲经,不得擅闯!”原来领独孤行前来正堂的这名小僧法名叫圆通。

圆通合十还礼,恭敬道:“圆性师兄,是这位施主要求见主持师傅!”说着,指了指独孤行,然后告退了。独孤行道:“大和尚,我要见寺院主持,劳烦你带我去见他!”那叫做圆性的僧人向独孤行合十一礼,说道:“这位施主,鄙寺主持正在讲经,不见外客!”

“我有急事见主持,麻烦你请他出来。”独孤行存了先入为主的念头,认为菩提寺与那神婆串通勾连,所以不免说话语气有些生硬。那圆性见他面色生冷,来意不善,不禁心生岔怒,但是心中想着师傅教诲还是忍气说道:“施主若要见主持,还请施主道明来意,小僧一定代为通禀!”

独孤行心中火急,懒得跟那圆性废话,于是绕过他,举步迈入。圆性见他硬闯,伸手急拦:“施主,请不要擅闯!”独孤行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寺庙主持还有这许多规矩,心中生气,手上使劲将圆性横拦的手向外一拨一推,那圆性吃他一推,跌倒在地,大叫起来。

“是什么人在此吵闹?”一个声音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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