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落话没说完,迎面扔过来一个东西,他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手里方才接住的是一只药膏。
“一日三次,抹个两天就差不多了。”秋燎用羽毛啪地一声敲上江仲落的头,“你天天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走了——”秋燎转身,顿了顿,又转回来,看似不在意地问道:“哎——你说的那精怪,到底长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江仲落低头思索起来,“形态倒是挺大的,四肢很长。”
“那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特征?”还是有些不死心。
“你这么问我倒是想起来了,”江仲落拍了拍头,“那精怪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看不清五官,不过我对那面具倒是印象很深。”
“面具底边是暗红色的流苏,那颜色暗得出奇,但是倒能看出来是红色的。小妖看着倒是瘦弱的很。
“地点在哪?”
“你奇怪得很,”江仲落起了兴致,将一张脸凑上前去,有些玩味地打量起秋燎。
“哎,你和我说说,你让我留意的那几样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先走了——”秋燎利落斩断话头,掉头就走。
“哎——等下,”江仲落一把拉住男人的肩膀,将秋燎身子掰扯过来,眼睛笑眯眯地对上去。
“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他示威一般向秋燎挑了挑眉毛。
“行。“秋燎轻飘飘得转过身去,压根没觉得有丝毫的为难,爽快地丢下一句。
身后男人傻眼,嘴里小声咕叽,好半天也没咕叽个所以然来。
秋燎知道,他定是在骂人。
“我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问题,倒是你的任务没完成,怕是不好交差吧,从无常降到死侍,江仲落,你要是再降,怕是直接降入畜牲道了。”
其实他的话听着虽不大好听,理倒是也没错。
原先在秋燎还没来的时候,地府里只有一个无常。
然而其实在很久之前,地府里也曾经是有过两个无常的。黑无常江仲落,白无常灵桦。
怎么说呢,这无常虽比不上阎王爷,但也算得是个不小的官儿。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江仲落连第一把火的半个火星子都没烧起来,就因为战斗力过于羸弱,被一纸下放到了死侍。
辅佐着干些无常平日里无暇顾及的,收收小妖,维护维护三界关系之类的差事。
这三界,分别是天界,人界,以及地界。
秋燎他们替阎王爷办事,自然是属于地界的。
其实平日里他们很少和天界的仙接触的到,天界的仙都是有固定工资的,又有人类上供,节假日还固定休假。
一到放假的日子,那麻雀精槐树仙什么的,就从天上偷飘下来,四处游玩。
地界地位相对要低上一些,部分年轻小仙对地界持有色眼镜。
地界嘛,不过都是一些前世犯了滔天大罪,罪恶深重的。
其实也没错。
看着人畜无害,白白净净的灵桦,面前这个娃娃脸,看着弱不禁风的江仲落,包括他自己,秋燎,一副书生模样,看着仪表堂堂。
前世毫无例外,都曾是手上沾满着鲜血,脚踏无数尸首,在惨叫哀嚎之声中兴奋到颤栗的嗜血恶魔。
“不过你若说了,我要是心情好,说不定就——”秋燎故意只说了一半,意味深长地留了一半。将身后娃娃脸男人的一颗心挠得无比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