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臻在镇噩塔顶层伫立了一夜,直至破晓时分镇噩军军营惯例吹响了晨练的号角声,镇噩军列队于军旗下,向点将台上哪个佝偻的身影行大秦军礼。
伴随着披甲军士的军礼,姬侯浑厚的声音也传至每个人的耳旁;“如果有一天,战火燃烧到眼前,我们是否能冲破硝烟,仗剑戍边?如果有一天,战鼓雷鸣在耳畔,我们是否能不畏艰险,一往无前?”
“战!战!战!”镇噩军的将士发出雷鸣般的呐喊,刚探出头的荒日,照耀在他们暗红色的战甲上,折射出了希望的颜色。赢臻看到此等场景,不由得脱口而出:“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伫立在点将台上的姬侯,看着这些大秦儿郎热切的目光,道了一句:“晨练。”镇噩军瞬间回应到:“诺。”紧接着如潮水般散开在演武场,演练着大秦军中最广为流传的军阵“风林火山”,他们时而疾如风,时而徐如林,时而侵掠如火,时而不动如山。
赢臻从镇噩塔缓缓走下来,心中感慨万千,想到自己就要离家远行了,不由得眉头皱成一团,嘟囔道:“自己只想呆在这里,时不时出城和这些大秦好儿郎去猎杀荒妖,才不想去什么祀院,自己在镇噩塔才能够守护大秦。”
“你个傻小子,在那里嘀咕什么啊?”少女如银铃般的话音还未传至赢臻的耳旁,他便下意识的撒腿开溜,而少女还是快他一步拽住了赢臻的耳朵。
“疼,疼,姬姝快松手啊,耳朵要被你拽下了。”赢臻急忙喊道。
少女那宛若葱根的芊芊玉指,反倒加了几分力气。
“姐姐。姬小姑奶奶,赶紧松手啊”赢臻求饶道。
“哼,这才像话,以后见了本姑娘,必须叫我姐姐。”姬姝松开了自己的玉手。
赢臻捂着自己差点被拽掉的耳朵,在行道上上蹿下跳。
“我说,赢臻你堂堂镇噩军前锋营的百夫长,怎会这般怕疼。出城猎妖受伤时从不皱眉的你,此刻怎么这般柔弱啊,不怕本姑娘笑话你吗?”姬姝斜靠在行道的矮墙上,轻启红唇的说道。
赢臻这才停止了自己拙劣的表演,抬头看向倚靠在墙边少女。
“咦,姬姝你怎么穿上了宫装啊?号称女侠的你,不是一向视宫装为累赘吗?你这是东施效颦吗?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赢臻边说边笑,就差点在地上打个滚了。
少女有些羞恼得道:“你耳朵是不是不想要了,再取笑我,我就拽下你的耳朵,给我父侯养的敖犬做口粮。”
赢臻听闻此言,顿时止住了笑声,可是从他脸上已经扭曲成一团的五官上,看得出他是忍得十分艰辛啊。
少女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便要系紧军甲,与这耻笑自己的小混蛋,分个生死出来。
可是,伸手去摸军甲的绑带时,少女才想起自己今天穿的是秦都少女推崇不已的宫装。
“都怪父侯,让自己去什么祀院,还说女孩家家的别整天穿着军甲,可是,自己从小在军中长大,自己的衣服都是他让人置办的军甲。”少女心中暗道。
少女越想越生气,不由得眼眶有些微红。
看着少女泫然欲泣的样子,赢臻不由得有些惊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少女这般表情,赶紧上前向少女赔罪。
“姑奶奶,我错了,大不了让你再拽我的耳朵,你可是我心中的女侠啊。”赢臻向少女说道。
可是少女不为所动,蹲在墙角咬紧嘴唇,微微的哭出了声。
赢臻顿时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少女。
赢臻以为是自己取笑少女的宫装,让少女羞恼不堪。便急忙说道:“姬姝,你穿宫装的样子真的好看,我刚说你东施效颦是骗你的,你比东施美多了。”
少女听到赢臻的话,顿时眼泪从眼眶滑落,落在了少女的藕臂上,瞬间哭出声来了。
赢臻看着蜷缩在墙角,像只小猫般,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少女。
过了许久,少女才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双眼通红的盯着赢臻,像只炸了毛的小猫,朝赢臻就扑了过来。
赢臻顿时撒腿就跑,少女穿着宫装不便于追击,只得在哪里双手叉腰,咬着满嘴银牙狠狠的说道:“赢臻,你给姑奶奶我等着,我就去换身军甲,定要和你分出个高下!”
行道来往得军士对此等情景早见怪不怪,因为这种场景每隔十天半月就会发生一遍。
远遁而去的赢臻,回到了自己所属得营帐中,不由得拍着胸口,暗暗庆幸道:“终于逃脱了那个小姑奶奶的魔爪了,这个小姑奶今天是不是真吃错药了啊,怎么似变了一个模样啊,不过穿宫装的她,还是挺漂亮的。”
赢臻赶忙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自己怎么会讲出这个小姑奶奶漂亮的话,是不是自己才是吃错药的那个人。
唉,可能是自己昨晚一夜没睡,失心疯了。得赶紧睡会,免得再说错什么话,让那个小姑奶奶真的将自己得耳朵拽下,拿去喂侯爷的敖犬。
赢臻躺在自己的军帐中,看着帐中的一切,想到自己就要离开此处,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姬姝此时也回到了自己帐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自己今天会如此脆弱,竟然在赢臻面前哭了,难道自己真的吃错药了?
离别的情绪萦绕在赢臻与姬姝的身边,让他们都好似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