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台上
“谢谢各位国主的建议,本王也听在心里。而草率处事当然也不是本王的作风,也请放心。至于国主们所关心的,本王为何要等到今日众目睽睽下才加以审判,也是因为想做一个严明公正的表率。”赤王很快便恢复成平日的沉着,清晰回答。
“表率?”铜王挑了挑眉,颇有兴趣。
“是的,一来是想让子民看到本王并非滥用私刑,而是想让大家来协助审判,才可以确定是否公正处决了这个木塔尔,正是本王特地带来祭祀台的原因;二来,也是希望杀鸡儆猴,如若日后有其他人想要处本王不利,对于国家利益不利之人,那以后的结局便会如这个人一般。那当然了,本王只是打个比方嘛…”赤王不急不忙,话语带有锋芒的威慑,而又点到为止。
“哦哦,是这样,看来赤王也并非一个不讲道理之人,是要让我们大家看到咯?”桀王点了点头,附加赞同。
“正如桀王所言…我赤猊国,作风正派而严谨。”赤王点了点头。
“严谨不严谨本王不大想了解,但本王正有兴趣协助赤王审判这个罪人,反正进来大大小小事情发生不少,也不差这一件了。”铜王说。
“既然铜王,桀王也同意了,那么骞王,还有陵王您…的意思呢?”赤王眼里锋芒更显,脸上一副志在必得的笑,望向陵王。
“本王没意见。”骞王保持中立,点了点头。
“那么陵王呢…您是刚第一个对本王提出建议之人,也要顾着您的意思不是?”赤王更是笑的嚣张。
陵王并没有避开赤王的目光,依旧平和沉着,静默了一瞬,便慢悠悠回答“那就如赤王所言,本王只是来协助而已。”
“好……那审判开始。”赤王点了点头,抬起手对看押着顾槿的狱卒示意。
几个狱卒手一并松开,放下了顾槿在冰冷的地上,然后又立即手握大刀,四方的刀口朝向顾槿,防止其动弹,顾槿被迫匍匐在地,依旧不得动弹,周围是人群纷纷聚集投向的目光,有看热闹的,有好奇的,有冷嘲热讽的。
“好,那么犯人木塔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赤王的随从拉高的了声调,问。
顾槿看似之前被各式刑法折磨过,已经晕死过去,并没有睁开眼。
“来人呀,给其清醒清醒。”赤王说。
然后,冷水当面泼来,顾槿感受到了刺骨的冷,被迫清醒过来,艰难的,缓慢的,睁开了眼。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现在是审判,或许你坦白从宽,到底是何身份,那还可以考虑留下你一条命。”赤王压低了声音。
“本人木塔尔,自小出生于赤猊国,家底清白简单,父母早已过世,而很小开始便一人生活,多年来苦加磨练,得幸加入军队,而后近几个月,终于因捕捉天狼灵豹而立功勋,而得到大王的加封为将军,却不知……被军师栽赃嫁祸,实属冤情。”顾槿依旧回答。
“你当真还是这套说辞?不考虑说真相……?想清楚了,这会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赤王再次问。
“木塔尔背景清白简单,对国家忠诚归顺,又何来真相一说?”顾槿笑了,笑的坦然。
“嗯…赤王啊,本王看罪人说的坦然,看似另有冤情?”桀王试着说。
“的确,性命只有一条,要是这个人真的背叛了赤王您,那还是不如性命重要啊,自然早就一五一十说了,可是这个人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骞王随后回答。
“这个人当初是被何事情而揭发的呢?”铜王找到了关键。
“在军师和我国穆王暗自同谋,想要造反的时候被这个木塔尔发现并转告本王还有赤王去捉拿归案的时候。”陵王出声。
“是的,正如陵王所说,之前本王与他临时离开一段时间,就是因为此事。”赤王点了点头,不否认。
“那么,发现木塔尔是身份有异,甚至有背叛赤王的嫌疑的发现人,是赤王您吗?”桀王问。
“并不是的,是军师揭发的。”赤王回答。
“可难道军师的话就能信任吗,他可是刚好和穆王一块的同谋者哦,那怎么之前他不告诉您,而刚好这个时候才揭发?有点蹊跷哦。”陵王挑了挑眉,直切疑点,然后再问“再说了,您可有确切的证据?”
“嗯……暂且是军师的质疑,还没有证据。”赤王说。
“没有证据,就妄加判断这个木塔尔是背叛赤王之人,这是否当真太草率了点?”陵王接着质问。
“这个……”赤王开始犹豫不定。
“赤王可是在迟疑自己的草率了?再说了,这个军师本人也是确实的背叛者,那么他的话当真就能完全相信吗?”陵王乘胜追击,继续质问。
“是啊,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赤王不应该仅仅一面之词,而听信这个军师…?嗯,正如陵王说的。”骞王来帮口。
“但是,木塔尔依旧不能完全洗清自己的嫌疑,还是很多谜点。”赤王不为所动依旧,态度坚决。
“大王,请容属下冒昧插一句话!”一个洪亮的声音,本来在祭祀台边缘的老八,在细心捕捉到了国主们的话语后,冒着逾矩的风险,自顾自走了过来。
“大胆加路尔!你不应该擅自来到祭祀台中央。”赤王的随从拔高了声线,大声呵斥。
“是加路尔…?”赤王转过头来,眯细了眼睛,开始审视这个人。
“属下知道逾矩,不应该擅自来到祭祀台中央,但是属下看不惯不公正之事,所以想要说句话。”老八半跪在地,双手抱拳,低着头,声音坚定。
“哦?看似另有隐情?赤王不妨让他来说下。”铜王来了兴趣。
“是啊是啊,说下无妨嘛。”桀王也随着回答。
“这……”赤王犹豫了,审视着加路尔,心里开始快速思量:加路尔可是跟在木塔尔的身旁,这次肯定是帮腔,虽说平日他也是矜矜业业,但是终究有撇不清的关系,嗯……
“赤王可是有何不认同?”陵王打断了赤王的思考。
“陵王多虑了,本王自然也是会采纳多方建议的,那么加路尔你有何要说的?”赤王眼里眸色深沉,让人参不透。
“是,军师是个狡诈奸猾之人,正如大王被木塔尔告知,又去亲自捉拿,才能认清了军师的面目。”老八回答。
“你只说对了一半,本王讲究证据确凿,本王虽确实怀疑军师和穆王干的勾当,有背叛赤猊国的大嫌疑,可军师叫嚣着,本王并没有证据。”赤王说。
“那大王,如若加路尔能够帮您找到潜逃在外的,那个消失了的证据,巴尔克亲王呢…?他正事最早亲耳听清军师的阴谋,并且多年来掌握他罪证之人。”老八说。
“大王,加路尔在吹嘘……军师的随从还有亲王巴尔克早就消失不见踪迹了,他要如何保证能捉拿到他们?”赤王的随从表示反驳。
“是的,加路尔你难道胆敢在本王面前说谎吗?”赤王声音愈加压低质疑,像是无形的压力,在场的国主们都沉默不语,所有的矛头开始指向老八的一面之词。
“既然加路尔说出此话,自然是有妥当的方法,所以在此请命大王,给几日缓和的时间,让加路尔出发往北荒大路以北的禁区寻找。”老八回答。
“哦?北荒大路以北的禁区?这就是你发现的那个军师的随从还有巴尔克的离开方向是吧……?”陵王帮腔。
“是的。”老八恭敬回答。
“可是那里长年茫茫飘雪,苍茫无人烟,你为何确定他们在那边?”赤王问。
“因为禁区之外,属于无国家势力管辖的地区,也正因为无人敢去那边,所以是潜逃的最佳选择。”老八解释。
“有点道理,因为没有国家有能力去跋涉在那边,所以也无法捉拿,再说了其他的地方已经由国主们的势力范围所全部掌控,他们也不可能逃亡去任何一边,那么剩下的,只有北荒大陆以北的禁区了……”桀王终于解答了疑惑,很是赞同。
“可,为何军师的随从去了那边,难道他们就有能力在那边存活吗?”赤王问。
“赤王,那可说不定。”铜王插一句话,“这世间能人异士多了。”
“好……那么本王最后问一句。”赤王再次眯细了眼睛,眼里的墨色翻涌浓稠,声线也冰冷低沉,“给你五天时间,如若你真的能在禁区以内,活捉到潜逃的军师的随从,穆王的随从,还有重要的证人,亲王巴尔克带回本王面前,那么……罪人木塔尔的,当真是被嫁祸的话……那么,或许有释放的机会。但是…你要是做不到呢?!”
“那么,加路尔任由大王处置,绝无怨言。”老八只是轻轻一笑,笑的坦然平和,眼里早已是从容赴死的无畏,还有坚定信念的决绝。
这次,轮到他来救回顾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