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走吧。”
杨总管看着面前神色平静柔和的青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与自己的大哥太像了,总是一身正义,永远护着自己的国主。
“想必杨总管也累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出了宫门,乔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若是兄长他们二人执意要同皇上作对,他也是当真无法再继续阻拦了。
濯龙殿。
“你是说,刚刚小春子去找了杨总管。”洛棯低声说道,“可知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
“乔大人一直在劝阻着杨总管,甚至让他以后不要再干涉他的事情,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洛棯有些迷惑,乔麦去找杨总管,就是为了说这些简单的事吗?难不成不是杨总管要让他过来劝阻自己,不要将那些钱收入国库吗?
司宇在旁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咱们的这位乔大人,看来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什么意思?”
“笨蛋。”司宇宠溺的弹了一下洛棯的额头,笑道,“你觉得乔麦偏心吗?他在你和他的家人之间,选择了你,这何尝不是将心偏向了你。”
司宇的声音里带了叹息,他抬手放到洛棯的头上,神色里尽是无奈:“有些时候,你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有多大,你若不是这大周的君主,恐怕红颜祸水早已冠在了你的身上。”
这世间的公正本就是人心控制,若是学不会公正,自然是会偏袒自己在意的一方。有太多的黑暗他不愿意让洛棯看到,他幼时立下了要保护洛棯的誓言,便理应将世间所有光和温暖给她,而不是让她去面对这狼狈不堪的一面。
原本,杨总管与许可刻这样的人,何须让洛棯脏了手。
司宇有些无奈,若不是当年司家夺权,他必须回去,早在当年,他便与贤王策划着要将许可刻隔出朝堂,早日让棯儿在这皇位上坐的安稳。
洛棯听着她的话,有些愣神,司宇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濯龙殿。
翌日。
洛夙悠悠然的站在一边,丝毫不顾今日因着他的奏折,这朝中又起了波澜。
原本他们都以为贤王是打算当一个摄政王,慢慢的夺了小皇帝身上的权,现在却发现,贤王这哪里是打算夺小皇帝的权,分明是打算将所有的路都给小皇帝铺平坦了。
“你们可是对本王的提议有何异议?”洛夙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一群恨不得将他赶出去的大臣们。
他们当然是有异议,只是就算有异议,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不知道王爷修建水利之后,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丞相面上平静沉稳,朝洛夙说道。
洛棯看着他,挑了挑眉,道:“自然是为百姓谋福利,我们身在高位,对于下面百姓的想法想必是不了解,他们的日子可不算好过,若是我们可以替他们承受一些,想必他们也不会如此困苦。”
“想必王爷不清楚,这百姓如今的日子也不算好过,江南今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都只等着明年重新耕种,若是此时让他们抽出人手来,想必......”
听到这话,洛夙抬起眼来,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
拿百姓来压他,看来这几年还是没有让人认识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然的话,这些人怎么会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挑衅自己。
洛夙平静开口:“水利一事,能够解决江南水患一事,想必丞相也没有了解这点,若是此事成,江南大旱可安然解决,且永不会再大旱。此时国库尚且充盈,待到日后再有人往国库借银子,消磨了国力,怕是再也不能修建了。”
此言一出,丞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之所以处处阻拦此事成,完全是因为他们正打算将国库里的银子还进去,再偷偷的将之运出来。
洛棯坐在上首,没有说话,轻敲着桌面,底下的人静静等候他,片刻后,洛棯轻笑一声:“朕觉得皇叔说的有道理,此事交由皇叔全权治理。”
洛夙抬眼看向洛棯:“臣遵旨。”
早朝散后,洛夙刚一出殿门,便见到了等在不远处的丞相。
“真是没想到,王爷果真是心怀天下,处处为百姓着想,臣真是应该让家里众人向王爷学习。”
世家少有会同意此等荒诞之法,想也知道,这种法子只有贤王这种无赖才使得出来。
丞相审视着洛夙,洛棯淡淡的回视他,这几年,他身上的羽翼丰满,虽是被洛棯怀疑过自己的真心,他却从不曾摆错过自己的位置,他这一世,势必是要做一个忠臣的,至于旁人,他要做的,就是打击掉那颗不该存在的心。
长公主府。
许可刻面上儒雅从容,心底却开始焦灼起来,长公主一直不肯见他,如今朝中之事尽是贤王说了算,再这样下去,哪里还有他镇国将军的位置。
“将军,公主请你进去。”
他被人带到了花厅,原本是他连通报一声都不用的地方,如今看来却尽是陌生。
洛霁月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漠然道:“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免得被人说我长公主府没有规矩,来了客人都不知道请他进来。”
“月儿。”许可刻声音里尽是涩然,“你落胎一事,我亦是十分自责,若是我陪在你身边,恐怕就不会发生这等事。”
“许可刻。”洛霁月抬眸,目光冷的像是射出了一把匕首,硬生生的插进了许可刻的心里,“我无意与你争吵这个,你有事便直接说。”
许可刻心跳的飞快,面上却不显,他能察觉到有些事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却不知道这件事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抬起手,朝着洛霁月拱了拱手:“微臣想请长公主往宫中走一趟。”
“宫中?”洛霁月皱着眉头道,“你犯了什么错,竟然都要我去宫里替你求情。”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皇上要收回国库借出去的银子,而将军府,正好向国库借了一大笔银子,将军府暂时不能将这笔银子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