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大家都怀疑与清莲有过节的雅儿是罪魁祸首,但是她虽然泰然自若,可看到嫌疑被转到别人身上去,绝不会替那人作证。
毕竟,只有别人当了替罪羊,她才能洗脱嫌疑。相反,对于雪娘来说,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显然,就连孙启也开始对这雪娘产生了怀疑,狐疑的看看她:“你着什么急,都是你楼里的姑娘,谁出了事不都是在影响你们春香楼的生意?”
雪娘被呛了一句,干脆就闭口不言了。
“孙伯父,可否拿血衣给我瞧瞧?”夏晚问道。
孙启微微颔首,那端着血衣的衙役连忙将血衣给递了过来。夏晚拿着看了看,只见这件白色的坎肩虽然早就被鲜血给染红了,但是布料上的暗纹反而更栩栩如生了。
对着烛光,只见那上面仿佛被人绣了一只红色的孔雀。那只孔雀栩栩如生的昂首,仿佛下一瞬间就能从衣服里冲出来似的,而该绣有孔雀尾羽却断了。
夏晚心中了然,信步走上前,低声在孙启耳边说了两句话。孙启牙痛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振奋起来,腾的一声站起来:“再去查春香楼,务必在将罪证给搜出来!”
在公堂上坐了接近两个时辰,夏晚早就坐不住了。便借此机会,和古易一道再次去了春香楼。
此刻已经接近子时了,原本该热闹非凡的春香楼,此时一个客人都没有。原来早在之前去传唤雪娘她们来的时候,衙役就已经将这里封了。不准任何客人留宿,也不准任何姑娘出来。
似乎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刚到的时候,几个龟公还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
古易冷漠的看着这些人,也许是担心再被叫回来搜查一次,他直接说道:“叫你们楼上的姑娘全都下来,所有的房间都必须搜查一遍。”
不过片刻,所有的女子都下了楼,原本宽阔的大堂瞬间就人满为患。
那些个姑娘个个不高兴的样子,一个女子扭着杨柳腰,娇嗔道:“官爷,这直接搜我们所有人的房间,恐怕有些不好吧。我们春香楼的姐妹少说也有上百个,怎么官爷还要一个一个的搜?”
古易顿时语塞,夏晚神情凝重的说:“这都是为了你们好,清莲的尸体如今只找回一个脑袋,你们猜她的身体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也不想一回房,尸体在床底下啊,衣柜里跟你共度良宵吧。”
那群女子个个脸色惨白:“您,您这边请。”
其实并不需要全部都查,夏晚心里有怀疑对象,就说道:“古大哥,既然雪娘是这里的老板娘,不如就从她的房间搜查吧。”
雪娘即使脸上抹了胭脂,都难挡她现在难看的脸色:“这位姑娘,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还指挥起几位官爷来了。官爷想查谁的房间自然就查谁的,不晓得的,还当你才是捕头呢。”
“这搜谁的房间不是搜,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做贼心虚?”夏晚唇角微微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古大哥,你说呢?”
古易沉重的点点头,只一挥手,那些人就顺着楼梯而上,不过一会儿就闯进了雪娘的房间。
任凭那些衙役在屋子里,将里面的陈设,箱子里的衣服,首饰全都搜了个遍儿,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东西。雪娘双手环抱胸前,半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夏晚和古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下不由得冷笑出声。
那件血衣上的孔雀纹绣,不可能不绣尾巴。唯一的可能,就是剩下的尾羽绣在了与坎肩配套的裙子上。只要找出那条裙子,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了。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找到了凶手之一。毕竟,女人哪儿来这么大力气,将尸体分尸?
夏晚打开柜子,里面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可她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与那白色坎肩配套的裙子。应该说,雪娘平时就喜欢鲜艳些的打扮,一条白裙子都没看到!
难道,她怀疑错对象了?可公堂上的种种反常,都无疑将凶手指向了雪娘。
这回,该夏晚面如土色了。
雪娘笑着走了过来:“官爷,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古易原本是很信任夏晚的,但是这回确实是没有找到半点有力的证据,连忙说道:“只是例行检查,妈妈得罪了。”
一直站在门外的庄哲彦见状,状似不经意的走进了房间里:“似乎有点闷热。”
夏晚:“……”这现在还是飘雪的季节,这地方又没有空调,你闷热个啥玩意?
下一瞬间,庄哲彦将雕花窗格子一抽开,放眼望去,下面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河。似乎是因为冰块才融化的原因,这条河的流动速度比较缓慢。
夏晚微微一愣,按照方位,这条河是背着最繁华热闹的那条街,也就是背着春香楼的大门。
“不用搜了,古大哥,找人下去打捞尸体吧。”夏晚叹了口气,看向了雪娘,“雪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雪娘脸色惨白,双手紧张的绞着手绢儿,好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姑娘们全都像逃命的鱼群似的散开。
“因为你的弄巧成拙。”夏晚平静的说着,望向了站在后面的香红,“香红,你晚上歇息不锁窗户的吧?”
香红被点了名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嗯,客人走后总要开窗户散散熏香的味道,我才能睡着。”
“嗯,这就对了。”夏晚继续说道,“你不锁窗户,这就给了雪娘一个栽赃嫁祸给你的机会。因为你的房间窗户,正好就在雪娘房间的左下方。你们春香楼的房间设计似乎为了方便客人在危急时刻,能躲藏在窗台下。所以,雪娘,你就趁着第一次搜查时,古大哥去搜查香红隔壁的雅儿房间时,故意跳到你左边的这一间房间的窗台上,将血衣丢入了香红的房间。”
香红听了夏晚的解说,瞬间眼泪婆娑:“妈妈,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平日可有什么地方得罪到你了,你竟然要将杀人的罪名栽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