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感激的看向庄哲彦,她头疼欲裂,尤其是这会儿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要不是他,她还指不定有多惨呢。
“颜公子,老身见你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劝你莫要牵扯进来。”夏老夫人气急了,可不管这庄哲彦究竟是什么来头,张嘴就说,“你与这丫头究竟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老身也没有为难你。”
夏大吉眼皮子一跳,忙不迭的走了过来,将夏老夫人往后面拉了拉,又说道:“颜公子不要多想,她这人就是这样,喜欢乱说话。这件事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自然会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不会冤枉了晚丫头的。”
庄哲彦没说话,他身边向来鲜少有女子。不管是谁送来女子,他从来没有与其密切接触过。从来不知,原来他与夏晚这般相处,在旁人看来是不清不白。
小周氏脸颊都被烫红了一块儿,她脸上抹的胭脂已经被水给冲开了,这会儿在她脸上花成一团。她一边拿冰块敷着脸,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夏晚,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几番将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不是的,这么愚蠢,且对我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夏晚沙哑的解释着,自己站到了刚才被绊倒的位置,“就是这里,我被绊倒时,下意识低头,看见一只褐色的鞋子往旁边收了去。”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大娘首先站了出来,不用她抬脚,脚上就穿着褐色的绣花鞋,她紧紧皱眉:“好你个丫头片子,照你这么讲,就是我故意绊你,让你泼我妹子一脸热茶了?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我妹子受了点伤,我关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存了那种龌龊心思。”
小周氏也一边用湿毛巾捂着脸颊,一边帮衬说:“我们两姐妹在家时关系就很好,大姐不可能有理由这样做。夏晚,如今我就算信你,可你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这般胡乱抓着人就乱泼脏水,怎么让人相信你是被人害的。”
夏晚有苦说不出,是啊,就凭着大娘和小周氏的关系,大娘就算不喜欢她,也绝不会在妹子的大喜日子这样做。
她目光扫去,男子们脚上不是穿着黑色,就是灰色的布鞋。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可她总觉得这儿少了个人。
夏大吉和夏老夫人之前是坐在堂上,旁边站着的男人又没有穿褐色鞋子的,大娘虽然穿着,却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她目光在每个人脸上转过,却没看见二娘。她眉头紧皱,问:“二娘人呢?”
“刚出去了,好像是去打冷水了吧。”夏杰说道。
“你的意思难道是你二娘?”夏建明有些不相信,毕竟二娘至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欺负过夏晚,“夏晚,长辈们都在,你要是为了不被教训而说谎,胡乱攀咬她人,你可晓得后果的。”
夏晚点点头,是了,刚才所有人手忙脚乱时,只有她站在旁边跟没事人一样。做了这种事的人,只要不是脸皮子厚到极点,都会有点心虚、不同以往的情况。比如出事后作壁上观,又比如早不出去晚不出去,非挑她说褐色鞋子的时候出去。
一旁双手藏在袖子里的夏建军就不乐意了,嘟囔道:“夏晚,你可不能胡说,你二娘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究竟是不是,直接去找找二娘不就知道了。”夏晚一边说着,一边先出去,刚一掀开毛毡子,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咳咳!”
庄哲彦俊眉一拧,结合昨天的情况,知道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害夏晚染了风寒。他状似无意的抬起头,看向院子某处角落。那隐藏在黑暗中的莫云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夏家。
二房的屋子正好与大房相对,刚绕过堂屋,就看见二娘手上正拿着一双褐色的鞋子。她震惊的看着好几人,似乎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找到她这里了。
“二娘这是作甚去呀?”夏晚一看到她的鞋子已经换成了一双干净的深蓝色布鞋。
“我这鞋子没晾干,趁着这会儿有太阳,拿出来晒晒又怎么了。”二娘心虚的说。
夏晚看去,只见那鞋面已经湿了一块儿。今日正是因为有太阳,地上的冰雪化了,让地上的泥土都湿润着。人一踩上去,泥土必定会敷在鞋底边缘。二娘手上这双鞋子鞋底上还沾着泥屑呢,说是洗了没干的,谁信啊。
“好啊,你当我老婆子眼睛瞎了吗?”夏老夫人一看见罪证,二话不说上前就扭住了二娘的耳朵,“你弟妹也没哪儿得罪你吧,你这妇人,心思竟然这么歹毒。”
“弟妹啊,你这就做得不厚道了。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下此狠手呢。”夏建田在旁边说,“还好人没事儿,不然老三还不得跟你拼命呐。”
夏晚摸了摸刚才被打的脊背,心说小周氏当然没得罪她,她想对付的人是自己。要不是她没测好距离,那自己就是摔碎了茶盏而已。
“婆婆,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二娘耳朵被揪得通红,她以为刚才这么快就收脚了,应该没人看清才是。没想到这夏晚不止看清楚了,还带着人来找她!
“唉。”夏晚叹了口气,既然这二娘又想整她,那她就只能反将她一军,“二娘,我知道周姨进咱们家,您心里不痛快。原本您和我们三房都没有男丁,可如今周姨的肚子可是会有动静的,你自然是不喜欢周姨。可就算您不喜欢周姨,却也不能这样要毁人容貌啊。”
此话一出,二娘脸色巨变,又听夏晚继续说:“唉,好在这冬天袄子穿得厚实,否则周姨要是伤到了肚子,恐怕就……”她住了嘴,见夏老夫人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你,你血口喷人!”二娘确实羡慕嫉妒过大娘和小周氏,但是她如今已经是半老徐娘,早就生不出来了,又有什么理由去让三房的人也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