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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善恶

长安城,一座金碧辉煌的府第之内,正堂。一个气度雍容、风采翩翩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虽然从背面看去,看不见此人的容貌,但此人却天然散发出一种盛气凌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静静地听完了苗百毒的报告,中年男子因道:“如此说来,苗先生此次南宫派之行是无功而返了?”苗百毒心头一紧,急忙解释:“王爷,非是本人无能,实乃当时事发突然。本人原本以为大局已定,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个薛安,致使计划功败垂成。”“薛安?就是上次本王不在府中,一人独闯王府的那个薛安?”苗百毒道:“回王爷,正是他。”继而语气一转,说道:“不过这小子倒不足惧,但他身边的那个用伞的年轻女子,却甚是厉害,武功之高,所用武器之怪,苗某生平仅见。”说着,抱着右臂,似乎仍心有余悸。王爷听苗百毒如此说,心中一奇,说道:“能让苗先生如此忌惮,的确罕见。不过江湖上何时冒出了这等人物?本王倒不曾听说。”苗百毒说道:“王爷身居朝堂,不问江湖中事,因此对江湖中人知之不多,实属正常,并不奇怪。”用伞的女子,用伞的女子,王爷忽然心思一动,转过脸来,说道:“好了,苗先生,你先下去吧。”苗百毒看了一眼王爷,只见他脸上并无其它表情,喜怒不形于色,苗百毒不敢再说,忙退了出去。“来人。”王爷话音刚落,突然出现一人,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来的。但见此人身形瘦削,白衣蒙面,进来后便站在一边,毕恭毕敬。大天白日,王爷面前,竟然还有人蒙着面,不禁令人感到奇怪。王爷说道:“查一查和薛安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弄清她究竟是何来历。”白衣蒙面人道:“是。”话音消失,白衣蒙面人便和来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这夜,月明星稀,乌鹊绕匝。地面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之下,如同白昼一般。南宫山,后山,新坟,泪人,轻风吹过,让这一切益发显得淒惨冷清。白衣道童伏在地上,甚是伤心,不知过了几时,他仍在哭泣:“徒儿蒙师父教养大恩,尚未来得及报答师父片恩,天道无常,师父便与弟子阴阳两隔,是徒儿不孝。”空荡的夜色中,偶而传来两声寒鸦的鸣叫,白衣道童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显然极为害怕。“师父,你安息吧。徒儿一定会找到大师兄,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问问他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得。”白衣道童哭道,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散开,显得是那样空旷、那样无助、那样刺耳。这时,地面突然传出阵阵怪声,接着似乎抖动起来,只见白衣道童前方坟头的新土不停地簌簌滚落。白衣道童何时见过这种场景,早已被吓得完全呆住,一动不动。只见那新坟坟头突然炸开,将沙土扬起两三丈高,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坟坑中一物飞出,却是棺材盖,重重地落在一旁,泥土落了白衣道童一身。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安宁,白衣道童此时只听得自己的心脏嘭嘭地跳动,久久不能平息。“凡儿,凡儿。。。”几声低微的声音传来,白衣道童隐约听见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忙小心问道:“谁在叫我?”再细听正是从前方坟坑里传来。白衣道童内心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当下顾不得害怕,跑到坟前,望着坟里问道:“师父,是你在叫我吗?”坟里棺材中躺着的人微微抬手,说道:“凡儿。”白衣道童一下跳入坑里,欢天喜地地说道:“师父,原来你没死,可想死徒儿了。”棺材中人气息低沉,似乎每说一句都要用劲全力,只听得棺材中人低声说道:“凡儿,背师父出去。”白衣道童欣笑道:“是,师父。”棺材中人正是南宫派掌门罗清秋,因先前疏忽,不曾提防,被路蹊成下毒,以致全身武功尽失,身履险境,险些又命丧二徒盛长渊之手,罗清秋危急关头,使出先天闭气功,停止呼吸,让盛长渊误以为他已经死亡,这才躲过一劫。随后南宫派弟子将掌门尸体停灵七日,埋葬于南宫山后山。罗清秋六徒夏凡与师父关系素日亲好,因伤痛师父亡逝,这夜便在此哭祭,恰好此时罗清秋闭气功时间已到,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被埋于地下,他便使出全身已恢复的一点内劲震开棺材盖。当下夏凡将罗清秋扶出棺材,说道:“师父死而复生,师兄们一定都很高兴,我这就将消息告诉大家去。”罗清秋忙阻止,说道:“凡儿,慢着。”夏凡停下来,看着师父,问:“怎么了,师父?”罗清秋说道:“凡儿,你先将这些沙土按照原样埋回去,师父再跟你详说。”夏凡道:“是,师父。”

南宫山后山,另一处所在。夜色中,却见一人连舞长剑,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使出三十六招,月光照处,正是南宫派二师兄盛长渊。当下盛长渊脸上渐渐泛起红光,只见他头顶雾气蒸腾,手上所握长剑也隐隐火焰环绕,空气时不时发出“滋滋”声响。练了两柱香功夫,眼看天色将亮,盛长渊收剑,又看了眼剑诀,将剑诀折起放入怀中,纵身便去。“二师兄,二师兄。”盛长渊正在酣睡中时,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喊叫自己,问道:“什么事?”门外之人说道:“二师兄,弟子们已探得路蹊成行踪,二师兄是否前去?三师兄等不及,已经带人先去了。”盛长渊闻言,忙从床上爬起来,说道:“阮师弟真是擅做主张,岂有此理!如此大事也不叫上我,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师兄吗?”说着,便匆匆穿上衣服下山,直追三师弟。

却说薛安和吴星儿自南宫山下来,先前二人上山时停在山下的那辆马车早已不见,当下二人只好步行往前。薛安问:“吴姑娘,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吴星儿微嗔道:“你还这样叫我?”薛安不解,犹豫着问道:“那该如何叫你?”吴星儿羞涩地说道:“真笨,你就不会叫我的名字?”薛安讷讷地说道:“星儿。”吴星儿看着薛安,笑道:“薛大哥。”薛安道:“我们还往长安如何?”吴星儿笑道:“薛大哥是不是把长安当成自己的家了?”薛安道:“中山王多行不义之事,长安或许能寻得他的行踪。并非是我贪图会什么,再说我哪里有什么家。”吴星儿道:“薛大哥所言不错,反正我也无处可去,就跟着薛大哥好了。”薛安一顿,犹豫着说道:“星儿,你究竟什么来历,怎么让人看不透。”吴星儿道:“薛大哥先前曾说过,不会强人所难。”薛安一愣,自己的确说过不会为难她的话,但那只是因为当时她中毒无法行动,自己不愿趁人之危,如今她所中之毒已解,这个推辞未免牵强。虽然如此,可现在吴星儿如此说,薛安却不忍拂她之意,忙道:“是,我原本不该问的,只是好奇:你怎会和我一样,都是无家可归、四处流浪之人。”吴星儿低头,心有所思地说道:“薛大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薛安看着吴星儿,说道:“我相信你。”二人一路相伴往长安而行。这日经过一片桃树林,二人都已走累,便在桃树下休息。吴星儿问:“中山王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使得薛大哥如此不顾自己安危,必欲除之而后快?”薛安说道:“那日在汾水河边,遇到一伙蒙面人劫掠百姓,他们从一个村子里抢了几十个孩子,村民们上前阻拦,不想全被这些歹徒杀死。当时见此情况,我便出手相救,但仍被他们逃脱了十几个。我便随后追赶,最后发现那些人全都进了中山王府。似中山王这等禽兽不如之人,怎能容他继续苟活于世?”听薛安说完,吴星儿说道:“薛大哥,我一定助你杀了中山王,为民除害。”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见前边桃林里人声传来:“路蹊成,你这个叛徒,勾结外敌,杀害师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到了。”薛安和吴星儿二人往声音方向走了几步,声音越发清晰,从树枝间隙看过去,只见十几个身着道袍之人,持剑正围着中间一人。那人正是南宫派大弟子路蹊成,围着的人便是南宫派二弟子盛长渊和三弟子阮不行,以及十数名南宫派弟子。只见路蹊成仰天大笑:“我犯下大错,自知罪孽深重,只求一死。各位师弟只管动手,我绝不反抗。”说完便闭上眼睛,垂手而立,看来路蹊成是真的不想再苟且偷生,薛安不禁暗赞道:敢做敢为,是个好汉。阮不行“呸”地一声,指着曾经的大师兄,说道:“路蹊成,你还好意思叫我们师弟。看剑!”话音落时,“嗖”地一剑便直刺路蹊成心脏。盛长渊见状,也紧跟着出剑,一剑挑开阮不行之剑,复又一剑刺向路蹊成。阮不行大怒,剑尖忽然转攻盛长渊,大声喝道:“好你个盛长渊,我就知道你急匆匆跟着下山,定然是要抢功。”二人相距甚近,阮不行之剑说话间便要刺中盛长渊,盛长渊只得收招,回剑弹开阮不行之剑。旁边南宫派弟子见二师兄和三师兄忽然打了起来,都忙劝道:“两位师兄还请罢手为好,不要再挣了。”盛长渊和阮不行二人哪里听得进去他人相劝,今日谁杀了路蹊成,谁便能继位南宫派掌门,如此大的诱惑,二人岂肯停手,各自施展全力攻向对方,越攻越急。路蹊成本一心想死,只求解脱,不想局势忽变,二师弟竟然和三师弟厮杀了起来。路蹊成心中大愧,说道:“这一切都因我而起,一时贪念,酿成大错,又招致二位师弟反目成仇,但愿这一切都会随着我的死而结束。”说着,抬起右手,用力朝着自己头顶天灵盖拍下,欲自裁了断一切。忽然一粒石子不知从林中何处射来,正好击中路蹊成右手,路蹊成手上一痛,力道稍减,手掌依旧朝着自己而去,顿时血流满面。路蹊成眼见求死不成,便又聚力一掌,再度朝自己拍下,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善恶一念间,知悔尚不晚。一意孤行者,终非修行人。”南宫派众人听了,都是一惊,盛长渊和阮不行也停止了打斗。众人环顾周围,不知声音从何方传来。路蹊成跪下说道:“师父,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其它人也是一脸惊疑,刚刚的声音分明是掌门罗清秋在说话,可是掌门已死去多日,众人都亲眼看着埋葬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在众人狐疑不定,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之际,林中突然闪出一人,快步来至路蹊成身边,背起他就走。薛安在一边看得清楚,那人似乎正是那个年轻道童,南宫派六弟子夏凡。“不可能,不可能,师父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是师父?”盛长渊一脸惊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看,路蹊成不见了。”众人这才注意到场中,原来路蹊成所在的位置早已没了人影,刚才众人全都惊骇无比,因而不曾留意路蹊成。盛长渊说道:“方才定是路蹊成之计,故意假扮师父声音使我等心生疑虑,他好趁机逃走。”阮不行道:“不错,快追。别让他跑了。”众弟子听说,立即兵分几路,向外追去,只留下盛长渊和阮不行二人。就在此时,阮不行趁盛长渊不备,猛然又是一剑,突袭盛长渊腹下,盛长渊一声冷笑,忽然间面上红光大胜,手中剑烈焰笼罩,阮不行突见盛长渊如此,不禁呆住,接着手中剑便被盛长渊斩断,接着便觉心口一疼,被长剑刺入胸膛而亡。盛长渊看着阮不行的尸体,冷笑道:“不自量力!”薛安亦是大吃一惊,不想盛长渊的武功如此之高,盛长渊突然向薛安这边望来,薛安心头一紧,却见盛长渊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踪影。看着盛长渊走远,吴星儿说道:“不想此人如此恶毒,对同门师兄弟竟下得出如此毒手。”薛安道:“南宫派有盛长渊这等人物,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感到可悲。”吴星儿道:“薛大哥,我们继续往长安走吧。”薛安见空中乌鸦环绕,此处又是野外,野狗等的都不在少数,不忍阮不行弃尸荒野,便随便挖了个坑,将阮不行尸体埋在桃树下。

南宫山后山,悬崖半壁之上,有个隐壁山洞,洞内有条秘道直通山下,极少人知。话说路蹊成虽然自尽不成,但那一掌还是重重地拍在了头上,因而当时便已身受重伤,只因听得师父声音,路蹊成才强提真气,欲见师父一面。后被夏凡带走,心中之气一松,顿时便就昏迷,此刻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山洞之中,打量四周,只见旁边一老者正闭目打坐,正是师父罗清秋。路蹊成急忙下跪,说道:“师父,弟子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致使师父遇险,弟子后悔莫及。”罗清秋睁开眼睛,看着路蹊成,说道:“人生一世,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既有悔意,那便还是为师的好徒弟。”路蹊成涕泪纵横,说道:“弟子多谢师父谅解。”罗清秋说道:“凡儿,快将你大师兄扶起来。”夏凡上前将路蹊成扶起,又将盛长渊加害师父,盗取淬火剑诀之事告诉了他。路蹊成说道:“这一切皆因弟子所起,弟子定将二师弟绑来,听由师父处置。”罗清秋说道:“如今长渊已练得淬火剑诀,那淬火剑诀极是厉害,你二人非他之敌,而为师功力还需一年半载方能恢复,因此此事暂且急不得。”路蹊成问道:“师父,怎么弟子们以前从未听师父说过此事。”罗清秋心下感叹,说道:“淬火剑诀原本是为师二十年前在此山洞中无意间获得,因嫌内中招式过于霸道凶险,便一直放在证道阁中。不知长渊是如何得知此事,致使他利令智昏,变成如今这样。原来为师以为,只要你们秉正自持,自会修成正道,因此才于武功招式上疏忽了你们,致使外敌到来之时,满派之中竟无一人能够抵御。如今经过此事,为师方才明白,修身养性只能清者自清,并不能护派御敌。”说着话锋一转道:“自今日起,为师便口授你二人青云剑法,须要潜心修练,三个月便可大成。”夏凡、路蹊成同道:“是,师父。”

薛安与吴星儿走在长安街上,忽见前方不少百姓扶老挈幼,风霜满面而来。二人感到好奇,便拦住一户人家问道:“大叔,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那个尘色满面的中年男子说道:“如今大宋朝廷又欲向西夏用兵,我等因怕战乱,皆是从北面逃荒来的。”长安城原本人口鼎盛,热闹繁华,因遭受唐末五代连年战乱,人口便急剧减少,加之不少人内迁关东,越发使得长安城人烟稀少。再说这长安大街,往日大街本无多少人来往,这日却被这成群结队来的难民填塞,薛安心下感慨:朝廷此次用兵,不知又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流离失所。大街上人山人每,人流拥挤,众人你推我搡,薛安不停躲让,待百姓过去,回头看时,却不见了吴星儿,忙喊:“星儿,星儿。”薛安连着找了两条街,均不见吴星儿踪迹,心下着急非常,又一想她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才稍稍放下心来。

原来吴星儿在刚才众人来往之时,瞧见人群中一个熟悉身影,便急忙追了过去。连跟了几条街,到得一处院子,前面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吴星儿说道:“原来是你。”那女孩说道:“是,小姐,斋主要见你。”屋中,只见堂上坐着一中年美妇人,凤眸皓齿,鹅脸鬟发,举手抬足间便让人心旷神怡。吴星儿进来,拜道:“徒儿拜见师父。”中年妇人问道:“星儿,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告诉他们一声,害得为师担心。”吴星儿一顿,说道:“徒儿奉师父之命,一直在跟随薛安。”中年妇人看着吴星儿,问道:“是吗?为师怎么听说你和他走得颇近?”吴星儿面上一红,忙道:“师父听谁乱说的,一定是误会了。”中年妇人眼珠一转,说道:“是么?”语气忽变,说道:“你这就随为师回离恨斋。”吴星儿心中自然舍不得薛安,急道:“师父,为什么?”中年妇人说道:“怎么,你要违抗为师之命?”吴星儿道:“徒儿不敢。”中年妇人又道:“薛安之事,为师另有安排,你就不要管了。”吴星儿只得说道:“是。”

再说南宫派众弟子追寻路蹊成未果,只得回到南宫山,却久不见三师兄阮不行回来,众人合议,又派人下山去找。夏凡等人多方寻找,方在先前那片桃林中发现一座新坟,众人心下怀疑,扒开一看,里面埋着的果然便是三师兄阮不行。夏凡见坟中所埋的阮不行往日所用长剑断为两截,又联想起那日盛长渊和阮不行之争,立即便感阮不行十有八九是盛长渊所杀。当下众人将阮不行尸体运回南宫山,南宫派众弟子见三师兄突然遇害,心中虽怀疑是盛长渊所为,却又无实据。盛长渊说道:“如今三师弟身死,凶手不知是谁,路蹊成又不知所踪,一切事情都需从长计议。但我南宫派不能一日无主,不如今日就选立新掌门,众位师弟以为如何?”众人皆低头不言,一个弟子说道:“二师兄所言甚为有理,如今本派正值风雨多秋之时,若不早日选立新掌门,万一外敌再来相犯,该当如何?”有人问道:“那以你之言,立谁为掌门合适?”那弟子说道:“选立新掌门,自然应从先掌门的徒弟中选取。先掌门共有六徒,大徒弟路蹊成已成叛徒,三徒弟阮不行不知被何人所杀,四徒弟、五徒弟在前番外敌进犯之时皆已遇害,如今六徒之中仅剩下二徒弟盛长渊和六徒弟夏凡,掌门自然便从他二人当中选立。”另有弟子说道:“此事不可,掌门之仇未报,何况我等先前早已约定,杀死路蹊成者继任掌门,难道你们都忘了?”夏凡说道:“不错,此话是三师兄当日所说,当时各位都在现场,亲耳所听,也都已默许。如今还是那句话,只有先报掌门之仇,才能再议新掌门继任之事。”众人皆道:“夏师弟所言不错,我等深为赞成。”盛长渊见众人极少支持自己,只得对众人说道:“既如此,那便继续追查路蹊成下落,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薛安四下找寻吴星儿,不见其踪迹,一时情急,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无可奈何之际,忽见前面出现一个人影,似乎便是吴星儿。那人身着红衣,垂束马尾,看其背影,极是活泼可爱,薛安急忙追了上去。不料那人轻功了得,身形奇快,薛安在后一路追赶,两个时辰之后,方来至一处所在。薛安停下来,环顾周围,只见此地山青水秀,鸟语花香,却不见先前那女子踪迹。薛安正在四下打量,忽听一声:“什么人,在这里探头探脑?”只见几个壮汉过来,来到薛安旁边,问:“你是什么人?来兴龙寨干什么?”薛安因道:“在下正在追寻一个人,一路跟踪至此,不想人未寻得,却打扰了各位,还请恕罪。请问各位是否见过一个身穿红衣的姑娘?”一人说道:“什么红衣绿衣,快滚!”薛安说道:“在下只是有事询问,阁下何必出口伤人?”那人说道:“我不但骂你,我还要打你呢!”说完便挥刀砍向薛安,薛安心头一动,朝着那人虚晃一剑,说道:“好厉害。”转身便逃。那几个壮汉哈哈大笑:“如此不堪一击,也敢闯我兴龙寨。”看着薛安逃远,几人转头便走,不到半里,却见前方出现一座旱寨。寨门口巡逻队伍来往不绝,守卫甚严,薛安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接着远处又来了几个骑马男子,马背上绑缚着几个女子,也跟着进了兴龙寨。薛安见此情形,担心吴星儿有失,当下毫不迟疑地来到兴龙寨门口,径直便往里闯。守卫拦住他问道:“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请出示腰牌。”薛安说道:“你们这群为非作歹的恶人,快将抢掠来的女子全都放了。”众守卫听得薛安如此说,方知他是为闯寨救人而来,口喝一声:“大胆!拦住他。”瞬间暗中又闪出几人,数十人齐齐围向薛安。薛安拔剑、出剑,转瞬之间,剑锋旋转,连续击中众人手中武器,众人只觉一股大力推来,都向后退了二三步。稍一停顿,这些人复又挥动武器攻来。薛安心急,当下不再留情,舞动手中长剑,刺、挑、劈、砍、挡、拆,各种招式全力使出,二十多招过后,众守卫或被点住穴道,或者手脚受伤,一盏茶功夫不到,众守卫已倒下去十数人。薛安一边挥动着剑柄,一边往里闯,连着闯了七八座营寨,除了见到几个被困缚起来的女子,并无吴星儿痕迹。这时,兴龙寨手下都知晓有人闯寨,便齐拥而来,越聚越多,将薛安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至少有七八圈。众人紧随薛安,薛安朝哪边动,哪边的人便跟着朝前动,薛安朝哪边退,哪边的人便纷纷后退。兴龙寨中寨,一属下报道:“报告寨主,有一人硬闯兴龙寨,到目前为止,那人已伤了我数十名兄弟。”兴龙寨寨主刘兴龙,此时正在帐中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女子喝酒。听说有人闯寨,勃然大怒,说道:“把本寨主的武器拿过来。”薛安正在酣战之际,忽听一个声音说道:“都退下,我来会会他。”众人闻言退下。来人看着薛安,问道:“你是何人,敢擅闯兴龙寨?”薛安瞧来人虬髯络腮,豹头环眼,双手握一柄虎头大环刀,甚是凶悍,反问道:“你是谁?”那人道:“我乃兴龙寨寨主刘兴龙,你究竟是谁?”薛安道:“在下薛安。”刘兴龙念道:“薛安。”又问:“到此何事?”薛安冷笑道:“在下特来替天行道。”刘兴龙听了,冷哼一声,说道:“那得看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了。”话音方落,双手所握虎头大环刀凌空劈下,薛安见其来势甚猛,慌忙躲开。刘兴龙一招落空,接着刀锋横转,又朝薛安拦腰砍来。薛安伸剑一挡,只感手中一麻,虎口震裂,隐隐有血迹渗出。薛安心中惊骇,面上却不改色,强作镇定,施出全力又挡了刘兴龙三刀。刘兴龙这三刀招式虽然平常,力道却和前两刀一样,招招都是力大无比,使薛安苦不堪言。五招过后,刘兴龙猛然一停,说道:“好小子,竟能接住刘某五刀。怪不得你如此胆大,独自一人闯入此地。”此时,薛安的手中仍在隐隐发麻,暗想此人力大无比,硬拼非其对手,要另思对策。片刻过后,薛安已有办法,说道:“废话少说,看招。”快速攻出五剑,原来薛安欲以攻为守,逼刘兴龙回防,这样,薛安所承受的劲力就会大大减少,且刘兴龙手中所握的单柄虎头大环刀有一个明显的缺陷:太过笨重,舞动起来极为不便。刘兴龙抽刀自守,连防五剑,看似轻松,实则刘兴龙也是用尽了全力才防住薛安攻招。刘兴龙攻了薛安五刀,薛安还了刘兴龙五剑,不分胜负,二人彼此不服。薛安见刘兴龙眼光闪动,便先于他出手,又连出两剑分攻刘兴龙左胸和右腿。刘兴龙尚未出刀,薛安又已攻来,只得再次回防。两人这样,来回共战了八十回合,薛安攻了七十五招,刘兴龙防了七十五招,每当刘兴龙挥刀欲攻薛安之时,却总被薛安抢先一步攻来,逼得刘兴龙只得改攻为守。刘兴龙此时已完全被薛安牵着鼻子而走,连连防守,疲于应付,根本无睱施出攻招,对薛安造不成任何威胁。一旁的兴龙寨属下早已看出寨主身处下风,虽欲相助,却因二人变招奇快,身形变幻,根本无从下手,万一一个不慎伤着寨主,后果谁也承担不起。刘兴龙破绽渐显,薛安觑中机会,一剑轻点刘兴龙背部天门穴,刘兴龙手中武器脱手,定在原地,薛安又是一剑,指着刘兴龙胸口。刘兴龙问:“我输了,你欲如何?”薛安说道:“放了寨中你们抢来的所有人。”刘兴龙犹豫道:“这。。。”薛安剑尖向前,问道:“答不答应?”刘兴龙这才说道:“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按薛少侠所说的话去做?”旁边人连连点头应道:“是,寨主。”不多时,便从各个营帐中走出不少人,薛安看了,心中不禁大感奇怪:这些人当中除了几十名成年女子外,还有四五十名男童女童。那些人看着场中情形,都愣愣地停了下来,不知叫他们出来所为何事。薛安对这些女子和幼童说道:“你们自由了,都各回各家去吧。”众人尚不相信,畏畏缩缩,仍是满脸疑惑地看着薛安,想来往日并没少受兴龙寒人的欺负,个个都变得无比胆小。薛安又说道:“大家相信我,都赶快回家去吧。现在,没有人敢再为难你们了。”这才有几个大胆的女子向外走去,剩下的女子见那几个人安然无恙地走了出去,真的无人阻挡,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齐朝寨外跑了出去,一哄而散。众女子散尽,而剩下的几十名幼童仍在原地,薛安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回家去呢?”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说道:“大哥哥,我们不知道回家的路,不知该往哪里走。”薛安仔细打量这些孩子,大多数孩子年龄尚小,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恐怕不过四五岁,他们被劫来这里,又怎会记得回家的路?心思一动,当下有了主意,对刘兴龙说道:“快让你的人准备五辆敞篷马车。”刘兴龙只得吩咐手下:“快去准备。”不多时,五辆马车准备妥当,薛安对孩子们说道:“大哥哥这就送你们回家去好吗?”众幼童一听,都极为高兴,齐说道:“多谢大哥哥。”众幼童全都上了马车,薛安解开刘兴龙的穴道,说道:“你等好自为之。”说完,转头便欲上马车离去。忽然听得脑后寒风骤至,薛安回头,正是刘兴龙挥刀袭来,薛安早防着他的偷袭,一闪躲开,两剑连环刺出,刘兴龙双肩顿时各多一个窟窿,手中刀再次落地。薛安看着他说道:“我已废了你的武功。”又看着周围的兴龙寨属下,说道:“你们若是还不知悔改,刘兴龙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榜样。往后,再被薛某撞见你们所行不义,定不轻饶。”说着上了马车,带着众幼童离去。看着薛安离去,刘兴龙说道:“薛安,你给老子记着。”又说道:“来人。”应声过来一人,问:“寨主,有何吩咐?”刘兴龙说道:“速将今日发生之事,上报总寨。”那人答道:“是。”

县衙门前,薛安将这几十名孩子全数交与官府,说道:“有劳大人和各位捕头幸苦,将这些幼童安全送回各自家中。在下在此先行谢过。”县官说道:“前番多有报案,说有孩子失踪,或者被抢,或者被骗,但终因线索难觅,长久未曾结案。如今少侠拯救了这些孩子,也帮了本县大忙,本官感激不尽。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薛安说道:“虚名有何足道。”说着便出了公堂,来至院中,和众幼童别过。“大哥哥再见。”众幼童道。薛安看着这些孩子,想着他们不久就会与各自的父母团聚,心中便立感欣喜。

亭台楼榭,雕梁画栋,一厘一毫,都刻画得惟妙惟肖,精美绝伦,王爷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陶醉其中,不觉入迷。只见一个瘦削的白衣蒙面人不知从何处出来,报道:“王爷。”王爷回头,问道:“可是有那女子的消息了?”白衣蒙面人答:“属下寻得薛安之时,他身边并无旁人,仅他一人在街上溜达,似乎在找寻什么。”王爷又道:“再有那女子消息,立即来报。”白衣蒙面人答道:“是,王爷。”声音一顿,说道:“还有一事。”王爷问:“什么事?”白衣蒙面人说道:“属下刚接到的消息,说是薛安大闹了兴龙寨,刘兴龙也被薛安废了武功。”王爷语气一变,说道:“一群没用的废物,养着有什么用?平日里个个吹嘘得不可一世,真遇到事了,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白衣蒙面人又问:“王爷,接下来该如何办?”王爷语气忽变得极为冰冷,说道:“告诉刘兴龙,让他今后小心行事,再出差错,性命堪忧。还有,薛安一再破坏本王之事,本王原来认为他无足轻重,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现在来看他的确是个祸患,不能再留了。”白衣蒙面人说道:“属下明白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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