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仙仆反应过来后,立即向凤琚行礼。
“你们可知议论皇族仙人的是非长短,是何下场?”凤琚训道。
两个仙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反复道:“三皇子,我们知错了。”
“今日是仙宴,就暂且不追究,若是再犯,一并严惩,”凤琚警告道。
两个仙仆谢过了凤琚,急忙下去了。
凤琚本想去看看凤泠,可看凤泠和凌筠正说得高兴,就又回了自己的席位。暗自叹道:“看来我的担心是无必要的,凌筠这小子竟不是传言中的那么冷漠,泠儿与他倒很合得来,此次联姻,倒不至于太亏了泠儿。”
这时,凤琚想起了两个仙仆的对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冥界的事,已传入了父君的耳朵里,现如今只知道占古的儿子占纵便是建立者,而他在不断扩大军队的规模,在不毛之地上建立冥界。
可现在无人知晓冥界的具体位置,因此便不可压制冥界的势力。苏姓臣子虽说自己调查出了一些线索,却是价值甚微。如今冥界已渐成气候,不如先征集些应对此事的军队,日后才不会乱了阵脚。
想到这里,凤琚又愁了起来:如今君权虽说已在泠儿手里,可她又长期不在凤族,只能暂且仍由父君和母后掌权。父君办事理政一向开明,可这次却被那苏姓臣子的话迷了心窍,将精力花费在了寻找冥界的位置上,却忽视了征军的重要性。
凤琚想起二哥凤江向父君请示征军之事时,被训斥为“不明事理,择轻弃重”的场景。
“既不能上奏父君,不如去与泠儿商议,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还是有凤族的实权。”
凤族的仙宴向来都会举办好几日,每一日的仙宴散后,从各族来的仙人常会聚在一起,商议本族与凤族的商贸往来,以更好地维持与凤族的友好关系。
凌筠,凌霏,凤泠同小贞去了凤宁院。一进院门,凤泠便十分高兴,四处查看着院中的物品,忙得不亦乐乎。
随后,凤琚进来了:“回一次家就高兴成这番模样,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般?”
凤泠调皮地向凤琚笑着:“或许我童心未泯吧!”
凤琚笑道:“还顽劣得很呢!”又招呼凌筠,凌霏快快请坐,两人向凤琚行过礼,坐在了院中的亭下。
“泠儿,玩归玩,可政事也不可耽误啊!”凤琚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的冥界已是咱们最大的敌人,不容小觑。”
“可父君似乎不着急,只是派遣朝中一位姓苏的臣子去秘查冥界的所在之处,”凤泠答,“此事我略有耳闻。”
“如今凤族的军队不多,依我看,若是冥界那边有什么动静,凤族百姓定会遭殃啊!”凤琚有些着急。
“嗯,此事我也曾想到过,”凤泠思索着,“找到冥界还是较为困难的,不如先做好预防措施,常言道'防患于未然'。”
“这正如我所想,”凤琚点了点头。
“不过寻找冥界也是有必要的,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凤泠又接道。
“泠儿所言,句句在理,但我权力有限,不知泠儿可否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办理此事?”凤琚似乎看到了希望,忙问。
凤泠思索着:“既已不能靠父君,那便只能私下办理此事。如今冥界势力应该已能与凤族士均力敌,估计冥界的统治者也不会与仙界划清界限,战争是临近的事,想必也是避不开的了。”
“凤族也是我的故乡,征集军队,也是为了凤族着想,我定会尽己所能的,”凤泠思考了半天,终于向凤琚说道。
“泠儿既如此想,我便安心了些许,”凤琚如释重负。
两人正商议着征兵之事,凤泠偶然朝亭中看了一眼,问:“凌霏呢?”
凌筠答:“出去了。”
“凌霏不熟悉凤族,怎能乱走呢?”凤泠有些恼,“你为何不跟着他?”
“她不会走丢的,”凌筠十分从容。
“凤族有些地方是去不得的,比如父君的住所,我也得绕道而行呢!”凤泠着急了,要出门找寻,不料被凌筠拉住了:“御枫稍安勿躁,凌霏知晓自己要去何处,不会走错的。”
凌霏正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方才她按一位仙人指点的道路走到凤霜院,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门口的侍卫问:“姑娘可有何事与王爷商谈?若有要事,在下自然怠慢不得。”
“路过罢了,多谢好意相问,”凌霏便继续朝前走去。
忽然,一阵筝声传来。凌霏停步细听,却又什么也听不见了,便也不以为意。又走了一段路,筝声渐渐听得清晰了,声声低沉的弹拨,筝弦的连颤,让她觉得陌生而又熟悉。
这曲子似乎在何时何处听过,不过说不出个名称来。凌霏的脚步不由自己控制地循着这声音走去,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座白石桥,可还是不见一个人影。
她上桥凭栏望去,水面波光粼粼,两岸栽种着一些湘妃竹。此时凌霏才注意到不远处坐着两位仙人,左边穿蓝衣的仙人抚着筝,右边穿朱红衣裙的仙人端坐一旁痴痴地看着,全然不曾注意到站在桥上的凌霏。
又一阵悠扬的笛声飘到凌霏的耳边,顿时,一幕幕往事快速浮现在凌霏的心头,她的腿软了,膝盖也支撑不住身体了,顺势蹲下来,靠在白石桥的扶拦上,目光呆滞地停留在对面的扶拦上,不知想什么。
身后,不同的乐器接连响着,堪比清晨林中百鸟的争鸣声。她回头一望,只见红衣仙人斜靠在蓝衣仙人的肩上,像是睡着了。这才慢慢起身,悄悄走下白石桥:美景佳人,或许,我才是那个扰乱了诗意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