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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好活下去”

林一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时辰了。

短短三天发生的事情如电影情节般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划过,从进“老古董”店门,到与老道谈话,到出店门,然后在荒野外游荡,再到老者家里。一切记忆都那么不合逻辑却又无比清晰,他希望这是一场梦,但鼻梁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是真的,如果老者没骗他,那么他真的来到了唐太宗时代!

“不行,还得再验证一下。”不甘心的林一从床上爬起,牛仔裤还是破破烂烂的,身上的伤口却被人清洗了一遍。

从卧室出来,发现老人和小姑娘都没在屋内,林一便朝大门口走去。

“吱”木门被林一拉开,阳光洒在林一身上“一切太真实了,真的不是梦。”

房屋门前是一块平整过的地,有几位老人家正围着老者的孙女在询问什么,在他们周围,有一群五六岁的孩童在认真的听他们聊天。再远一点,四个年龄更小的小孩在追逐打闹。一片祥和,无比真实。

似乎是林一的开门声打断了大伙的聊天,一群人停止了闲聊,纷纷看向门口。老者的孙女回过头,见是林一,便向他走来。

“林公子你醒啦。”小姑娘走近后对林一说道“家里煮了些粥,爷爷到地里去看庄稼了。”

小姑娘与林一一样高,走近了林一才发现,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简单收拾过的齐肩长发,大眼睛、长睫毛、俊鼻子、小嘴巴,整个就一标准的现代美女。一时间,这个单身汉竟然呆住了。

“咳··嗯···”身后的嬉笑声越来越多,小姑娘红着小脸咳了一声。

林一尴尬了揉了鼻子,一阵剧痛让自己的心思又回归单纯。

林一返回屋内,坐在桌旁,接过了小姑娘手中递过来的粥。

“谢谢小妹妹,不知道怎么称呼呢?”林一喝完粥,舔舔嘴唇与老者孙女闲聊起来。

“你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我们指不定谁大谁小呢,还叫我小妹妹”小姑娘小嘴微撅调皮道“我叫柳依依,一个算命先生取的,说是杨柳依依的意思。”

谁大谁小?一般大?

难怪了,昨天傍晚感觉鞋子越走越大!

难怪了,七分裤竟然直落脚跟!!

难怪了,皮带拉到底还是穿不稳裤子!!!

自己竟然回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

林一真的是欲哭无泪,本来还想再验证一番的心思早已了无影踪。神经连续受到强烈刺激,林一的也渐渐的习惯了,很快便接受了现实,回不去了,反正到哪都是一个人,哎。

柳依依望着突然叹气的林一,以为他又要犯病了,跟着也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林一问道。

“你没事?”

“什么?”

“哦,没什么。”也许是见林一很正常,也许是受他们间莫名其妙的聊天,柳依依微微笑了起来。

月牙般的眉眼、浅浅的酒窝,单身林一又呆住了,草,还回去干蛋!!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林一和柳依依的聊天中度过了。林一聊的很开心,小时候的孤独、长大后的高墙,让他很少有机会跟他人敞开心扉的聊天,与美女聊天的机会更是等于零。当然开心也有被打断的时候,例如在门外来来回回,并不停往屋内眺望的老爷爷老奶奶。

通过聊天,林一对自身所处环境有了更多的了解。现在是贞观元年,上河村一共49户人家,老老少少加起来约有三百来人,柳老是村长,村里的田地都属于一位大将军,白天的时候劳力都会去地里干农活,大家负责种地,大将军则保证大家的温饱。

柳依依也很开心,林公子上过学堂,他不傻,还很正常。林公子算数很厉害,还会讲很多有意思的故事,特别是“打豆豆”的鹅,真的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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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炎炎烈日,中午时分柳老返回了村庄。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挑着水桶、有人拿着镰刀。说是少年却也平均身高突破一米七,用壮汉来形容也不为过。

柳老结果柳依依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把汗,又拿起木勺在缸里舀了瓢水喝“小兄弟,今天好些了吧?”

小兄弟?那可不行,这辈分不是全乱了吗?

“柳爷爷您这么叫可就折煞我了,您看我跟你孙女一般大,您就叫我小林,我叫您柳爷爷吧”林一礼貌的回应道“昨天多亏了您,不然我还指不定躺在哪呢。”

柳老见林一精神好了很多,对他礼貌的一通话语也没有反对“嗯,那行。”

“那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柳老的这一问,直接难倒了林一。是啊,我今后有什么打算呢?我要去哪里?我该干嘛?

望着发呆的林一,柳老也陷入了沉默。

打仗那几年,自己一家人四处流浪,直到近几年才返回村里。柳依依的父母都在战乱中死去,村子里好多熟悉的面孔逃出去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了。想到这里,柳老原本笔挺的背脊似乎微微佝偻了一些。

“要是没什么打算,就再村里定下来吧,合计着帮村里干点活,自己挣口饭吃,好好活下去。”柳老往桌子旁坐下,拍拍林一的肩膀说道。

柳依依也在此时将中饭端了出来,将饭菜摆放整齐,开心道“爷爷,林公子可厉害了,他上过学堂,念过书呢,留下来可以教村里小娃娃识字呢。”

“哦?那我们可是捡到宝了,来来来,吃饭。”

“多谢柳爷爷,多谢依依姑娘。”

午饭依旧很简单,微微参了沙子的糙米饭,两大盘青菜,三尾小咸鱼,简简单单、安安静静。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在这里好好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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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柳老休息了片刻便又带着那群青年汉子出去了,柳依依与柳老一同出去,林一独自留在家中。如同回来时一般,三五成群,扛着锄、挑着桶、拿着镰,只不过每个人手里多了一份饭盒,想必是给地里农作的亲人送饭去吧。

少了人聊天,林一便开始闲不住,在屋内巡视了一番。

房屋是标准的土砖结构,两卧一厅一厨一杂屋,客厅在中间,正对着大门是柳氏神位,两间卧房位于左右两侧,通过客厅的侧门便到了杂货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农具,再往里走便是厨房。

昨晚柳老把房间让给自己,他应该是在客厅睡了一宿吧?多少年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了,十年?二十年?

想到这里,林一心中一阵感动。

来到厨房,林一越发觉得柳依依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好姑娘,用一个字来形容厨房的话,那就是“干净整洁!”

自小在农村长大的林一对这种搭灶台的厨房有很深的感情,小时候都是母亲在做饭,自己在一旁烧火。

看着一大捆堆在灶台边的茅草,林一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拿草、捋直、弯折、捆上、镂空。

哈哈,手法还是没有退步,这是母亲小时候教自己捆茅草的方法,她说这样捆茅草更易燃切不容易堆灰。

一个、两个、三个···一个时辰过去,一大堆茅草全部变成一个个小茅草堆。

这一个时辰,林一的内心出奇的平静,从出生到下班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从脑中清晰的闪过,甚至于在书本上、电脑上看过的文字和语句都能一一回忆清楚。不过林一并没有注意这些,因为他看见了母亲临终前的一幕,病床上,拉着自己的手,一边流泪、一边道歉,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妈妈,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无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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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捆完了,算上自己发呆和瞎溜达的时间估计快到五六点了吧?

柳老和依依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依依喜欢喝粥,嘿嘿,煮粥关键是水量和火候,哎,有硝石的话还能做点冰块······

柳爷爷每顿青菜吃的多,哦,下锅前滚水烫一烫口感更好······

米饭里石头太多,嗯,今天要多花点功夫好好挑一挑······

一顿折腾,正好在柳老他们回来的时候,完成了晚餐的制作。

看着从厨房端着饭菜出来的林一,柳老和依依小小的吃了一惊。林一自称读过书,这年代会下厨的读书人实在是太罕见了。

一顿晚饭在柳老的夸赞和依依的不断追问下吃完了。

“为什么青菜这么嫩?”

“怎么煮才能把粥煮成你这个程度?”

“米饭里那些很难找的沙子你是怎么选出来的?”

······

晚饭过后,柳老坐在门槛上乘凉,依依去收拾碗筷,闲来无事的林一决定趁着天还没黑,到村里溜达一圈,熟悉一下环境,毕竟自己要在这里定居了。

柳老家门前的大坪被一条不宽的碎石路贯穿,林一沿着碎石路一路走、一路看。

邻近傍晚,许多吃过晚饭的村民都出来闲聊,分享着一整天趣事。看见林一路过,会热情的问候一声,林一也会礼貌的回应一句。

林一沿着碎石路慢慢往前走,享受着这份重逢的宁静。

前面有几堆巨大的茅草堆,是大家今天割来的湿草,晒干之后就可以用来生火煮饭。望着一人高的草堆,林一决定爬上去,躺着看会星星吧。

就在林一靠近草堆时,突生变故!

一只大手从草堆侧面伸出,一把抓住了林一衣领,将他拽到了草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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