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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竹林小筑

南夜带着月卿骑着马,出了皇宫,直奔城外的竹林庄园。

竹林是南夜先前命人精心整理过的,中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小竹屋,和一个小小的伙房。

白天南夜带着月卿,轻装素面的去山上的树林里打猎,晚上回来,就把猎物分割存起来,或烤,或清蒸,混合着在山上采回来的蘑菇或者野菜,两人过着寻常夫妻甜蜜的日子。

下雨的时候,两人哪里都不去,依偎着,在竹楼里,听雨,弹琴。雨后山路泥泞,南夜就背着月卿,拿着鱼竿去河边钓鱼,品荷。

月卿说,南夜,遇见你,是我这一辈最大的幸事了。我自小被父母丢弃,练舞学艺,居无定所,吃了许多苦,本以为这辈子只能是过那样的日子到终老。是你让我的人生开出灿烂的花,让我知道爱与被爱的滋味。

南夜抚摸着月卿的脸,轻轻的为她擦拭眼角滴落的眼泪,内心却是生出了内疚感,爱与不爱这个问题,在南夜的脑袋里峰回百转。他身边的人,女歧和魅儿还有魔界的许多长辈,都以为他在册立大典的时候,又重新将云镜封印回了心口,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云镜一直都好端端的呆在他的行囊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从那时候开始,他对待月卿的每一个情愫,都源自他自己的真情所向,他只是想由着自己的想法和感觉去做罢了,未曾想,却又一次将自己推进沼泽,深陷其中。虽然明知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什么,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真正的爱上了月卿,可是,却由不得他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看着月卿熟睡的脸庞,想着,如果真的将封印启动,一层一层的开启,自己会不会失去她,而她若是知道自己主动接近她,娶她的前因后果,会不会痛恨自己,女歧说,孔雀大母,一念为佛,一念成魔,若不是让她经历大悲大痛,又如何令她成魔,那悲痛从何而来?是自己吗?要伤害月卿到那个地步吗?南夜不敢再去深想,他带着月卿来到竹林,在周围设下了结界,就是不想有人来打扰,有人能找到,他觉得拖一天,就有一天完整的幸福。

月卿说,这幸福于她而言,从前都不敢想。于南夜而言又何尝不是呢。从佛祖的法器,受了佛祖的念力,到九子魔血的供奉修炼,千百年来,南夜以为自己生来就是要被人运用的,从前是佛祖,现在是魔母。可月卿的出现,让他胸口的那个空洞,慢慢被填满了。

下过雨后的清晨,空气中满是泥土清新的芳香,鸟儿在林中穿梭,愉快的哼唱着,南夜起来的时候月卿还没有醒。他轻轻的抽出月卿枕着的胳膊,下了床,站在门口,刚刚升起的太阳,洒下的光辉透过树木枝条,折射下来,倒映在地上,变成一块一块的星斑,南夜恍惚的想,要是我有能让时间定格的能力就好了。

月卿从背后深深的抱住南夜,闭着眼睛感受他淡淡的体温。南夜转过身,看着月卿,很认真的问道:“卿儿,如果眼前,你爱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人呢,你会怎么办?”

月卿笑笑,俏皮的捏了一下南夜白净的脸,目光深情的对南夜说:“从来,我爱的都是你这个人,你是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我都知道,不论你是上天入地,你都会带着我的,对吧。”

南夜的心口,不知是什么,突然狠狠地抽紧了,“可是,卿儿,我……”

没等南夜说完,月卿吻住了南夜的唇。

她说:“第一次见你,我差点滑倒,你在门口竟然能突然到我身边,你的体温,从来都是淡淡的,心口的位置,也从来都没有常人的脉搏,丘成瑞说,十年来,你的面容全无变化,你告诉我你的母亲是修仙之人,我并不全信。可是,那又如何?我自问自己,并不能因此放弃爱你,所以,我就当全然不知。你也不要在因此,心存芥蒂。”

南夜用力的抱住月卿,暗暗的做决定,一定要保护月卿,守住她不被伤害。

云游回来的女歧,就去了皇宫,喜宝告诉她,南夜带着月卿,几天前就离开了,不知去向。女歧震怒的回去了无望地脉。命魅儿去找地精兽,让他快速搜查南夜的下落。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风元秋也来找女歧告魅儿的状,说魅儿侮辱了他,还抢走了他的徒弟。

女歧没理他,侧过头看看魅儿,魅儿连忙上前说道“老头儿,我看你是没事找事,那人族少年,分明是不情愿跟着你,我才出手的,再说,他一个人族,若是跑上玄法寺,被那群大和尚知道,岂不是会坏了师傅的大事。”

风元秋指着魅儿骂到:“妖女,你信口雌黄!那少年企图加害孔雀大母的真身,我只是要看管他罢了。”

魅儿一听,也不甘示弱:“你放屁,你怎么不告诉师傅,要加害月卿的是一个侏儒的跟你一样老的丑八怪!”

风元秋一听,瞪大了双眼,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女歧。

女歧,站起身,看着风元秋平静的问道:“魅儿说的,可是真的?”

“师傅,魅儿说的绝对当真,当日南哥哥回来找过您,只是您没在,就问我山脉里有没有过这样的人,我一想,根本没有啊。不知道是哪里的鼠辈之族,受人指使,背着您做坏事。”

风元秋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说到:“我确实不知还有此事,我回去一定彻查族内有没有此人!”

女歧不耐烦的说道:“够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我告诉你们,凡是想要破坏我魔界大计的人,不管是谁,他都得死。”说着,女歧缓慢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揉着额头,又接着说道:“这几天,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尽快处理,没空闲给你断是非,此事就此作罢。”

风元秋识趣的赶紧磕个头,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女歧对魅儿说:“一旦地精兽有南夜的消息,一定要即可通知我,还有,也一并找找墨阴。”

魅儿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果然,地精兽寻找人的本事真的不一般,没出一日,地精兽就来通知魅儿,墨阴没找到,而南夜就在城外,具体是哪里搜寻不到了,因为似乎有的地方有结界,小地精兽是进不去的。

魅儿白了地精兽一眼,说道:“小地精兽进不去,你就亲自去啊”

地精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哑着嗓子说道:“我去了,主要是我也没进去啊,我看您还是告诉魔母,亲自去看一下吧。”

魅儿没有多想,就自己去了城郊,很快就找到了地精所说的有结界的地方,果然,不是一般法力的人进的去的。她双手施法在结界内,用力的幻化出了一条水流,又现出了真身,顺着水流游了进去。她一边走,一边仔细的查看着,结界里,很美,是一大片竹林,隔绝了外面的是非算计。这里空气清新,鸟语虫鸣,很惬意舒适。

南夜陪着月卿,正在河边钓鱼,突然感到有异动,便对月卿说:“卿儿,你在这里等我,怕有猛兽出动,所以你不要随意走动,我回屋子里取点东西就回来,很快。”月卿撅着小嘴,装作生气的样子,点了点头。

南夜一个隐身移形,就回到了竹屋内,并没见到有人,南夜四下张望。

“南哥哥,可是在找魅儿?”

南夜警觉的瞳孔猛缩,右手背在身后,偷偷的凝聚着力量,问道:“你怎么会找来这里的。”

魅儿笑了一下,坐在了竹屋前的石凳上,说道:“你不用对我这么警觉,除了我,没有别人来了。是师傅,派地精兽找你的,地精兽说这里有结界,进不来,我就来看看,我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进来的,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贵客吗?”说完,魅儿看着南夜阴冷的眼睛,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母亲,她已经知道我在这,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吗?”南夜迫切的问魅儿。

魅儿摇摇头,说道:“都说你别这么紧张了。我还没告诉师呢,只是自己先来看看。”

南夜听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魅儿接着说道:“南哥哥,既然事情这么顺利,我看咱们还是带着那个女人一同回无望山吧,把她交给师傅,如果你让师傅真的找来这里,那你就太被动了,师傅肯定会责怪你的。”

南夜没有说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魅儿离开这里。转身自顾自的就要离开。魅儿站起身,冲着南夜的背影说道:“站住!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去找那个女人吗?然后带上她马不停蹄的逃离这里吗?你们能逃去哪里!你是不是忘了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南夜慢慢转过身,说道:“我做什么不用你来教我。我想做什么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不会带卿儿回去的,我想陪她安静幸福的走完这一生。”

魅儿的眼泪流过腮边,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的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对南夜说:“南哥哥,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变成这样。只是我自欺欺人,不敢去想,去相信。可是,就算这样,你带着她能去哪?师傅会发疯一样的找你们。”

南夜没有回答魅儿,刚要转身离开,魅儿就大喊道:“爱上她,的确你没有错,可是,你不带她回去开启封印,师傅会杀了你的!”

南夜无奈的摇摇头,一抬眼,就看见了月卿惊恐的脸。南夜快速上前,抱住月卿,“没事的,不要……”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夜就感觉后脑一凉,晕了过去,倒在地上,月卿吓得连忙去叫南夜。

魅儿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道:“不用怕,他只是被我打晕了,我的攻力对他来讲,不会有伤害,很快就会醒来的。”

月卿抱着南夜,防备的看着魅儿,问道:“你想干什么?”

魅儿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月卿,“我现在要带你回去见我师傅。”

“我哪里都不会去。”

“如果你不去,南哥哥会死的。”

“我不信!你师父是阿夜的母亲,她怎么会杀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他亲生母亲,就算是,我师傅也不会留情的,因为她是魔界的魔母!”

月卿害怕极了,她用力抱着南夜,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她感觉得到,她跟南夜之间平静幸福的生活,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魔母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不会跟你走的。”

“由不得你了。”

魅儿伸手紧紧的抓住了月卿,就在这时,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压顶,一道闷雷闪过,魅儿吃痛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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