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瘦削的身体，晨光中映着孱弱的他蹒跚前行。林大嘴倔强地挺着头颅，眼睛闪耀着坚定的信念。
三个月来，他跟死神抗争，跟命运斗争。最终，幸运之神降临，他挽救了父亲的生命。天空中的色彩仿佛由黑白变彩色，这是他感受到的深刻变化。此刻，他无比渴望见到他的同学们，一丝温暖的泪花不知不觉又涌上眼眶。
眼前，落叶缤纷，鸽群遨游。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感觉，林大嘴的心里呼唤道：我回来了。
“大嘴，见到你真是太高兴啦！”甜甜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在面前，高兴道。她不再矜持地露出四颗碎玉微笑，咧开嘴跑过去把大嘴抱住，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
曾经，这个美丽的、有些矫柔造作的老师，让他误以为虚伪高傲。此刻，他不禁潸然，抱着身上散发出阵阵温暖的老师。他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孩，渴望得到关怀。
甜甜老师笑道：“男子汉，哭什么？要高兴，像斗士一样骄傲。”
大嘴噙着眼泪，笑道：“是，甜甜老师！一切不幸都过去了。”甜甜老师探询着大嘴的情况，慢慢向前走去。
班里，李应站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跟大家讲述着和青梅园大学的比赛。他添油加醋道：“天空霞光一片，一只雄鹰扑翅飞速而下，叼起周立传出的球，迅如闪电传给青梅园大学的金飞。他们高呼道：天助我也！这时一个猎人高举手枪，“啪”的一声就将那头雄鹰射落。金飞一个暴扣，竟把球扣在铁圈上。哈哈，金飞气得哇哇大叫啊……最后二十三秒，我在十五米外，唰的一投，篮球像长眼似地钻进篮筐，青梅园的学生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哈哈！”大家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泡妞高手”嘴巴一撇道：“吹吧，吹吧，小心把牛皮吹破！”
李应红着脸道：“你不相信就不要听，没人当你是聋子。”
吴静瞪眼道：“我偏要听！喂，周立！你说，某某有没有在吹牛。”
周立尴尬道：“我们虽赢得比赛不错，但是赢得颇为艰难啊！至于……”
李应赶紧接道：“至于这场比赛嘛，大家的表现都十分出色。”
吴静笑道：“有人就是脸皮厚，不肯承人自己窝囊。”
李应笑道：“我李应的表现有目共睹，某人不要以个人恩怨，抹杀我的功劳。”吴静转过头去，冷哼一声。
这时牛牛老师春风满面，背负双手，哼着山歌走进来。李应赶紧跑下讲台，回到坐椅上。牛牛老师扫视一圈，若无其事道：“大家正讨论什么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
大家默然，他接口道：“大家回到座位上，我有件喜事公布。”大家七嘴八舌嚷起来，盯着讳若莫深的牛牛老师。牛牛老师抬手看表，皱着眉头道：“刘洁怎么还没来？”大家这才注意到刘洁空荡荡的桌椅，一片愕然。
牛牛老师转过头来，淡淡笑着，忽然用激越的语调道：“让我们欢迎大嘴重新回归！”说完率先鼓掌。
门口闪现出大嘴瘦削的身影。瘦了，瘦了，大家从短暂的第一感觉醒转，一齐呼道：“大嘴！”
大嘴带着浅浅的微笑，在讲台上深深地给大家鞠了一躬。
牛牛老师示意大嘴归座，然后侃侃道：“世界上没有完美的集体，但有团结的集体。世界没有完美的人生，但有乐观的人生。同样，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我不是，大家也不是，但是我们要追求真善美，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他和蔼地看着若有所悟的学生，长长叹息一声，仿佛要把所有的期盼融进这声叹息中，他缓缓道：“好啦，我老头子就不再罗嗦。对了，大家有空给大嘴补补课。大家开心吧，我先走了。”说完笑了笑，大踏步出门。
班级像炸开了锅，大家争抢着把大嘴抱在一起，然后把他抬起来，一齐喊口号道：“英雄！英雄！”
接着大家围着大嘴，默默听着他这三个月来的经历和故事。大嘴平静地说着，许多人却红起眼睛，这段伤心凄楚的故事故令人不能自已。林大嘴撩起上衣，指着自己的伤口，淡然笑道：“这个伤口太有意义啦，它是上天给我的记忆，它让我懂得许多许多。”大家又是一片嗟嘘。
周立把目光从他的伤口中移开，注视着他的脸庞道：“家父还好吧？”
林大嘴道：“已经过了排斥的危险期，现在处于长肝的阶段，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他环顾大家，哽咽道：“感谢大家，要不是你们，我家真的就山穷水尽了。”
周立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们是被你感动的，我们能对一个原意勤学、要带领家乡群众脱贫致富的人无动于衷吗？我们能对一个舍肝救父的孝子束手不帮吗？”
大家众口一词道：“周立说得对！”
欧密笑道：“我给大家唱首歌致兴。”说完唱起《明天会更好》。美妙的歌声飞出窗外，和紫薇花上跳跃的鸟儿的清脆声附和在一起……
这时，刘洁匆匆跑进班门，坐到椅上，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摔，然后趴在上面，“呜呜……”大哭起来。
大家愉跃的气氛被打破，大家涌到刘洁身边。小嫣轻拍她的肩膀，关心道：“小洁，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刘洁不理，兀自趴桌大哭。大家面面相觑，莫名其妙。肖锋大声道：“是不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你高诉我，我要好好叫训他一顿，敢欺负我们的才女。”说着大手往桌上一拍。
刘洁抬起头来，眼中含泪，小声道：“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伤心难过。小俊……小俊他妈……”刘洁忽然羞红了脸，急得结巴道：“反正……反正……嗨……”说完又趴桌轻轻抽泣。
肖锋道：“还说没人惹你，小俊，就是那个医生吧？我找他去。”
“你不要去找他。”刘洁抬头，急道，“小嫣，张可欣，你们陪我出去散散步，好吗？”在众人莫名其妙中，三人牵手出门。
三人来到春暖海子，刘洁的心情已平息下来。一阵大风从海子吹来，三人衣襟飘逸，秀发飞扬。
张可欣把脸前的秀发拢到耳后，轻声道：“你说小俊的母亲要小俊回家相亲。”
刘洁蹙眉道：“对啊，昨天他母亲打电话过来，跟他说了大半天。”
小嫣道：“莫非小俊母亲不知道你和小俊的事，你叫小俊公开你们的关系嘛。”
刘洁急道：“小俊说啦，可是小俊他妈不同意。”
张可欣哼一声道：“她凭什么不同意。小洁你又漂亮又有才气，多少高富帅喜欢啊，她倒不乐意。”
刘洁道：“她母亲老观念，说城市里的人花花肠子，不如乡下人地道纯朴。又说城市人好吃懒做，不勤快。”
张可欣道：“这就怪了，你和她又没见面，她就如此诸多理由，难道所有的城里人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成？”
刘洁道：“据我所知，小俊母亲要他相亲的对象是她家的一位远亲，好像还挺喜欢。”
小嫣道：“小洁，是小俊找对象，不是他母亲要找对象。现在有不是古代父母包办的时代，恋爱自由嘛。”
刘洁犹豫道：“可是……”
张可欣接道：“可是什么，难道小俊听他妈妈的话，要回去相亲。”
三人在春暖海子边的小石凳上坐下，看着春暖海子。一只鸽子掠过湖面，逐水飞远，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刘洁低头叹道：“小俊是个孝子嘛，他母亲从小辛苦抚养他长大，又志持他上大学，慈母之命不能违啊！”
张可欣道：“只要小俊对你的心意是坚定的，一切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我们可以想想办法的。”
刘洁用手支着脸，喃喃道：“有什么办法呢？”
小嫣用手弹了弹头，口中小声叽叽喳喳念着什么，忽然拍手叫道：“我有办法了。”
刘洁两人精神一震，问道：“有什么办法？”
小嫣笑道：“缓兵之计！让小俊先借口工作忙，等过年再回去。然后等过年时，小洁陪小俊一起回去见他母亲。小俊母亲见到我们漂亮的小洁，一定会喜欢的。”
张可欣附和道：“对，他母亲一定会喜欢上小洁的。”刘洁被她们说得心动，不禁破涕为笑。
三人站起身，开心地牵手慢步。前面，忽然出现一副巨大的壁画，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男生持画笔疾画。只见上面的轮廓已经在柔和的线条下显露，它正是海子全景图。
小嫣觉得那男生十分眼熟，熟悉，对，熟悉！一张笑脸闪过她脑海，她大声喊道：“志伟！”
志伟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甜甜的笑脸，举手热情地跟她们打招呼。三人迎上去，对志伟的画作赞不绝口。
志伟笑道：“真是缘份啊！我总觉得这画上少了一点什么，原来是少了你们三位美女，你们原意做我的模特吗？”
###第三十一：迷恋江湖
西北风利如刀，吹得干枯的树枝嘎嘎作响。雪舞如剑，漫天穿梭。风夹雪吹进窗户，一片两片扑打周立的面孔，融化、消失……
周立浑然不觉，埋首苦读，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两个休息天，他已经读了四十回合的武侠小说。“叮当，叮当……”墙壁上的挂钟鸣叫起来，指针直指十二点。
“小立，你在干嘛？快下来吃午饭呀！”周母望楼喊道。周立的江湖梦被打断，抬起疲倦的面孔，吟道：“江湖儿女多柔情，快意恩仇不求名。朗朗乾坤逍遥行，血染天地侠义鸣。”说完在书本打个角，然后游魂般下楼吃饭。
周母望着吃完饭又上楼的周立背影，笑着对周父道：“咱们的小立变乖了。”
周父叹气道：“是变怪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周母嗔道：“哪有这样？”
风雪更紧了，天空呼号声一阵接过一阵，如千军万马从远处驰来。周立的脸和手都被冻僵了，他关上窗户，缩到床上的棉被里。此时书中的情节已趋近巅峰，周立沉浸于书中画面，时而欢乐，时而忧伤。
手机就在这时响起，周立恍如隔世抬起头，随手接道：“欧密，闲谈不得超过三分钟，有话请讲！”
欧密笑道：“你什么时候也搞起研究，闭门自娱呢？”
周立懒懒道：“那你也说服我呗。”
欧密笑道：“老学者，请听好！第一：我约你去的地方有酒喝。第二：韩真获得音乐比赛冠军，约我们一起happy！”
周立摇头道：“不去，不去，我正在研究武侠，等我研究个结果再说。”
欧密笑道：“你读书读到牛角尖去了，请问，武侠具备什么品质？”
周立随口道：“忠、孝、仁、礼、信、义、智，还有……”
欧密俏皮道：“即然追求武侠，就应该多少具备点大侠风范吧？”
周立道：“那是必须的。”
欧密笑道：“哈哈哈！可是我觉得你一点也不配，还跟人读什么武侠，不是钻牛角，是什么？”
周立笑道：“好啊，我被你一将再将，再不答应，我就成武林中该杀的小人了。”
欧密答道：“这才是众所佩服的周立，侠士周立，我们恭迎尊驾。”
周立道：“在哪碰头？”欧密道：“老地方见，美美酒吧。”
周立挂下电话，苦笑道：“这个鬼灵精的欧密！”说完乐滋滋拿起书本，继续读起来。“咦！这是什么？”周立奇道。
只见书本末行出现一小段告示，上面写道：余爱武侠成痴，终日手不释卷，得益颇多，然武侠之风之弊，有令人迷武之风。吾年近古稀，著书立说，不能不训育世人。武迷们，请习大侠之风，亦习大侠之德。戒之，戒之！周立看罢，不禁叹道：真长者之风也！
周立起床，走到窗户向远料望。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风停雪息，天空中薄薄的迷云中，出现一轮如圆月般的光晕，暖暖地照着大地。远处几处人家，正自家门前清雪扫道。整个世界圣洁美丽……
晚上六点，周立准时来到美美酒吧。此时街上行人稀少，大多猫着身子急匆匆而行。七彩霓虹灯射出冷冷光芒，照得街道充满神秘诡异。周立呼出一大口白，搓搓冻僵的双手，昂然走进美美酒吧。
门童眼尖，迎面给周立鞠躬，满脸堆笑道：“周先生，欢迎光临！欧先生和韩小姐在里面等您呢。”
周立笑道：“小斌，你这么客气干嘛，难道不把我周立当朋友？”
小斌笑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啊，不能因私废公。”周立点点头，迈步而入。
酒吧内别有一重洞天，艳丽的歌声，动感的音乐，哗然的说话声……一句话，春意融融。角落处，欧密韩真两人面对而坐。两人相谈甚欢，不时传出笑声一片。
欧密瞥见周立，高声道：“周立，这里！”说着举起双手招呼。周立落座，拿起酒，倒满一大碗，然后一饮而尽。三大碗过后，周立犹未尽兴。
欧密拉住周立的手，笑道：“周立，你不要一见酒就成酒鬼嘛。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小真获得歌唱冠军呢？”
周立笑道：“我这个酒鬼有两个月没闻到酒香了，你说是不是应该一醉方休呢？来，咱们一起为小真干杯。”三人开怀大笑，碰杯，一饮而尽。
隔桌忽然出现一阵骚乱，只见一个漂亮的女子哈哈大笑，一只脚踩着椅子，醉道：“来，咱们继续喝。”
几个长像不雅的男子交递一个眼色，怂恿道：“来，喝！”
一个女子焦急道：“小芷，别喝啦，再喝就要醉了。”
小芷喷着酒气，打嗝道：“小娇，我没有醉。你不知道，我越喝越有精神。”说着在众人欢呼声中又喝下一杯。
欧密小声道：“你们看，那个女子这样喝法，早晚要出事的。”
周立笑道：“好豪爽的女生，我应该跟她喝上一杯，交个朋友。”欧密和韩真立时反对。
周立持酒走到小芷身边，对周围怒目相向的男子置若惘闻，笑道：“美女，咱们两人喝杯酒如何？”
小芷冷傲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喝酒？”
周立笑道：“岂不闻酒国英雄皆朋友，我看你颇为豪爽，才想结交。换作别人，我可不一定有这个心情。”
小芷重复道：“好一个酒国英雄皆朋友，来，我小芷跟你干了这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小芷对周立转身离开的背影叫道：“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周立回头盯着她，笑道：“好老辣的口气啊！丫头听着，我叫周立。”
小芷哈哈笑道：“很对本姑娘的脾胃。”
周立回到座位上，又饮一大杯酒。欧密笑道：“我上台给你们唱首歌助兴。”
韩真道：“我也要上抬唱几句，圆满告别这个舞台，明天我就要向歌唱家之路飞翔了。”两人携手上台，款款唱起《好人好梦》。
甜美深情的男女对唱，像一串串飞扬的音符，飘进大家的耳朵。大家不再说话了，身体如泥塑木雕呆了，眼睛望着两人直了。
一曲唱毕，余音绕梁。周立率先鼓掌，大家如海浪涌沙般的掌声随后而至。快乐的时光总是飞快而逝，幸福的人群恍然不觉。
夜色一点点深了，酒吧里只剩下周立、欧密和韩真。绯红的脸颊，呓语般的话语，摇晃的身姿，无不表明三人已半醉半醒。
三人醉眼惺忪相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欧密喃喃道：“醉了，我们三人都醉了。”
韩真道：“今天真开心，夜已深，我们走吧。”三人手扶手，歪歪斜斜出门。
街上关门闭户，空荡荡的，一片寂静。欧密转头对周立道：“夜深人静，我得护送小真回家。周立，咱们在此分手，小心！”
周立一人晃晃悠悠，踉跄前行。忽然，前面的小巷里传来呼救声。周立屏住气息，小心摸黑前行。只见胡同尽头，几见几个男子围着一个女子，欲行猥亵。女孩呜呜大哭，口中嘶哑喊着救命。一个男子狞笑道：“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一面上前撕扯她的衣服，其他人同样狰狞而笑。
周立哈哈大笑道：“住手！谁说没人救她？”
那人停下手，转头道：“原来是你！好小子，你倒大胆，一个人敢来多管闲事。”
周立笑道：“没错，你这只臭蟑螂最好带着你的臭虫夹尾巴滚蛋。”
那人阴笑道：“是吗？我倒要看看谁夹尾而逃。兄弟们，扁他！”
那些人一哄而上，把周立打倒在地。“臭蟑螂”用脚踏住周立的头脸，狂笑道：“给我磕三个响头，今天就放过你。”说完抽脚，叉着手臂，冷笑而立。
周立爬起身来，笑道：“臭蟑螂，要我给你磕头，做梦！”
“臭蟑螂”咬牙切齿道：“兄弟们，把他打到地上做狗爬。”
小芷哭喊道：“章郎，不要打他，你们这些混蛋，我当你们是好朋友，你们居然欺负我。”
“臭蟑螂”狞笑道：“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我要做我的女人。可是你眼光高，看不上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兄弟们，狠狠给我打！”几人对周立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眼见周立趴在地上不动才停手。
“臭蟑螂”仰天狂笑，蹲下拍拍周立的脸道：“大英雄！你爬着走，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谁知周立攒起拳头，挣扎着又站起来，摇摇晃晃，怒目直视着他。
“臭蟑螂”心中脑怒，不耐烦喊道：“打死他，看他死鸭子还嘴硬不？”
小芷哭得眼泪都干了，她扑过来抓住“臭蟑螂”的脚，哭道：“章郎，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你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的。”
周立说不出话来，吞吐道：“别……求……他！”
“给我狠狠打！”臭蟑螂”穷凶极恶喊道。
在周立晕过去瞬间，他机智迷糊说道：“警察就快到了……”
“臭蟑螂”骂道：“快走！不要被条子逮了。”小芷扑向晕过去的周立，失声叫唤……
她背起周立一步步艰难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