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亚东私人中学录取前,有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入学试需要通过。
这让人哭笑不得的原因在于,一张试卷百分之八十都为随机的弱智题,连成语接龙都有,
只是各种学科都有涉及,便总是有些人想太多,
难的题都一样,或又没那脑子想起来。
导致了一百五十的总分、一百一十分的录取线,录取率仍只有百分之六十五。
第二天一大早,叶鱼亲自开车送白斯和卓怜去亚东学院。
白斯的车在店里升级,她不太放心这两个人单独坐一辆车。
至少,在昨天,两个人的关系是不好的。
将二人送至校门口后,叶鱼不厌其烦地叮嘱了两个人几句,才三步一回头,回去了车上。
国外有一个业内的比赛邀请她去担任评委,此时,她不得不调头赶去机场。
很快那辆红色的车子逐渐在视野中消失,卓怜似乎忘记了叶鱼的叮嘱,亦或是她觉的白斯会跟上,一声招呼没打,她就自顾自地到前边去看考场安排。
走着走着,她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卓怜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当看见白斯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眺望四周时,顿时耷拉下了脸。
她怎么会忘了这是个路痴……
“笨蛋……”
卓怜低骂了一声,凭借自已5.1的视力扫了眼不远处的考场分布,有些不情愿地转过身折了回去。
面对卓怜有些粗鲁的牵起自己的手向一栋楼那走去,白斯不作反抗。
只是在旁边,较为小声的说,“我怕自己迷路——”
前面的卓怜没有回头,好像没有听到般。
走到一栋柱状小楼前时,突然牵着的手就被松开了。
卓怜伸手指了指她们面前的通道,面无表情地说。
“从这边上去,三楼右边第三间。”
随后她便不由分说的向另一个通道走去。
那个通道陆陆续续还有蛮多人上楼,卓怜很快就淹入了人群之中。
看着那个背影,白斯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回想小时,总是她留给卓怜一个不近人情的背影。
慢慢地,长大了,卓怜留下的背影越来越多。
而她们之间的鸿沟只有那一道。
十几年了,白斯都没有在意,或者说没有去意识到。
也是在这时,她才知道自己与这个姐姐相处得有多糟糕。
白斯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四周似乎没有多少人了,时间应该也不早了。
她将目光投向左边的电梯,又看了眼旁边的楼梯,将步子迈向了阶梯上,去找自己的考场。
即使是有学完高中基础知识,对于高考来说,仍只是冰山一角,况且她们也不想第一次进入学校就面对那紧张的氛围。
所以白斯和卓怜都是直奔高二部去的。
像她们这样中间来的插班生,除了通过刚开学的入学试进入学院,只有在半期考时,会和着学校中的考试一起进行。
刚开学的那场入学试,考生非常多。
亚东有一个专门考试的小楼。
自学校创办以来,向来是由学生会监考开学期间的入学试,只有半期考间的入学试是由老师监考。
白斯和卓怜这次的考试,正赶上开学。
白斯到考场时,便发现这个考场就差她一人没有到。
里边都是女生,人很少,桌上已分好卷子。
她的那个位置靠窗,风景还不错。
距离考试还有几分钟,考场里有一两个人很自来熟地就聊了起来,其他的都在做自己的事。
白斯在自己的位置刚坐下,便倚着墙对着窗外神游开始神游。
而卓怜到自己的考场时却是引起了一场哄动。
白斯的考场是最后一个考场,十个考生,很巧的是,都是女孩。
而她这个考场比较靠前,是学校标准的三十六人考场,男女都有。
“诶,看看看,美女耶”
卓怜刚走进教室,坐第一排的一个男生就一脸笑意地转过头对后面说,也不管那人与他熟不熟。
“我也看到了,还真是漂亮耶!”
后面的人一双眼神直勾勾的打量从考场外走进来的卓怜。
“早先有听说亚东有很多女神,现在这情况……是又来了一位?”
“瞧那大……”
一个抱着卷子、戴眼镜的帅男生注意到了这边,第四个草痴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走了过来。
“那大什么?”
男生眼神中藏着抹意味,语气中还带着些戏谑。
“当然是大长……”
草痴没有回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
“恺……恺少好”
其他几个男生心虚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
被捂住嘴的男生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十分不满旁边人的行为。但不满还没发泄出来,那个人再次用手把他捂上。
他一边小心地看了眼抱卷子的男生,一边煞有其事地对那草痴说,“他就是恺一集团的舒一恺,恺少。”
“嗯嗯……啊?”
草痴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站正了身子,连道了几声抱歉,马上安分地坐了下去。
舒一恺点了点头,转过身正想走上讲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目光落在刚才几个男生身上。
正想坐下的几个男生哆嗦了一下立马站好。
没等他们开口,舒一恺就面带微笑地抛出了一句。
“那个女孩是我的女朋友,以后少看点,我会吃醋的。”
看似和气的一句话,几人的背后生出一些寒意。
“不敢不敢不敢……”
几个男生连连摆手,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舒一恺没再说什么,抱着卷子往讲台上走。
孰不知,刚才的场面,那在考场迅速传来的消息,伤了七八个少女心。
刚坐下的卓怜无奈地笑笑,似乎早已习惯了。
“嗯……我说一下啊”讲台上的人一边点着卷子,一边启唇。
“亚东呢,是个不可以再开明的学校了。电梯七人站,其他人可以锻炼身体。
“不仅课外活动多。最重要的是,每一个学生都拥有课堂自由,只要上课时间在自己的位置上,且没有声音,游戏打得天昏地暗都没人阻止。”
“前提是……”
他将最后一叠卷子放到了最后一列第一桌上,用修长的手指耸了耸眼镜。
下面有一位女生禁不住帅哥的诱惑,忍不住戳了戳前边也在犯花痴的陌生女孩。
“诶诶,他的手好长好好看哟……”
“咳哼——”
舒一恺佯装不悦地朝刚才说话的女生那看了一眼。
那个女生收回了手,一双手撑在下巴那,仿佛定住了一般,痴痴地望着他。
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女生,舒一恺不紧不慢地走回讲台,同时也继续刚才的话。
“前提是,你得过了今天这场考试。还有,今天,包括你留下以后任何一场考试,都不可以,带,任何电子设备——”
“挂课超过四课,罚抄校规二十遍,作弊超过三次,直接开除——”
也不愧是一个集团的领导人,底下的同学皆是感觉到了隐隐的威严,不强,却是最好的说服。
他们波浪鼓似地点点头。
连卓怜都不得不配服自己男友的魄力……额,不,应该说腹黑。
有哪个学生会的人会第一天就跟连新生都不算的人说这些?
没等其他人再想很多,前方乃至各个考场的多媒体屏幕上所显示的闹钟都响起了一段愉快精致的轻音乐。
考场中的人知道,是开考了。
多数人都低下头开始答卷,偶尔有几个或许是觉得过于简单、或是开门碰壁,进入了神游状态。
舒一恺巡视了几圈,在开考一个小时后便坐到了最角落的卓怜的旁边。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笑意。
此时的卓怜已把那百分之二十的难题写完,她从旁边握住了舒一恺的左手,他们一起写剩下的题目。
用卓怜的话说,人生第一享受的事是,握着舒一恺的手,写她想写的字。
当然,前提是,守监控的同学不误会。
舒一恺也不会让他们误会。
白斯的那个考场,确乎是没有这样的场面。
她们考场的那个监考在开考前就把卷子早早地分好,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直到考试时间过了一半,才有一个女生十分悠闲的从考场外走进。
虽然是学生会派下的监考,女生们沉迷于答卷无法自拔,没有一个人抬头。
那个女生也没有想这些人能注意她,至少,她不是个帅哥。
于是她找了个靠窗的边角想要欣赏风景。
窗外就是一个体育场,一棵比楼高的大树有几个枝条十分调皮地伸入了这个考场。
比起赛场上那些锻炼打球的场面,她更喜欢欣赏这棵大树。
但也只玩弄了一会,便觉得无聊了。
一双手止不住地轻敲窗沿。
其她人隔得远,只有白斯将那声音听得清楚。
身后站着个不怎么安分的人实在令她有些烦躁,好在这个还算有些音乐细胞,没有胡乱敲,否则真的会被她赶走。
慢慢的,有了一缕暖暖的阳光照了进来,女孩停止敲击窗沿,反过身十分慵懒的靠在那儿。
即使这样,她的眼神也不是个安分的主。
说好听点,对监考职责认真负责,说难听点,就是闲不住。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到了旁边白斯的答题卡上。
第一眼看着,这字真是她所喜欢的类型!
第二眼她就瞥见了一题好像是古诗文填空的题目。
还好她眼神好,足够看得清。
嗯……
上面写了什么?
杨花落尽子规啼,
闻到/聋雕有点虚?
女生眉头轻皱,刚才因字在心中为前面的人塑起的比较好的人设顿时崩塌。
忍不住地在心中腹诽。
同样是女生,这厮,以前怎么学的?
这么简单的诗句都不会?
还有,到和聋中间一斜杠什么意思?
一只耳聋的雕闻到花的味道,鸟啼的味道心里发虚?
什么鬼什么鬼!
她看到第二句后的填空时,更是佩服旁边的人。
忍不住的,就轻声念了出来:
“欲把西湖比西子,
不抹烟脂自相宜”
啧啧啧,真是个人才!
这个考场总共十个人,位置原先就松,其他人并没有听见这自言自语。
当事人白斯更是无视了身后的人,继续下笔填诗。
“离离原上草,
牦牛难吃饱,
野火烧不尽,
真别可惜了!”
“诶诶——你以前怎么学的?”女生实在忍不住,用手戳了白斯一下。
她的声音十分小,但白斯足以听见。
聒噪!
白斯微微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看你的字挺好看的,我就帮你一把。”
“那句是闻道聋雕,呃,呸——龙标,过五溪”
“恐龙的龙,标杆的标。”
前面的白斯没有回答,她也并没有要改答案的意思。
“我在帮你,你怎么不接受呀?”
身后的女生似是有些不爽被无视,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在帮助白斯。
“今年大题都很难,这里也有好多分的!”
前边的白斯实在是被烦到了,她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警告道,“八哥,闭嘴,自己看原题!”
这边的声响引来了其它女生异样的目光。
女生有些恼了,碍于他人的注意,还有今天自己监考的身份。
忍下了。
当再次将目光投向旁边时,原卷上刚才那几题的原题目被用笔划了一道,好像存心讽刺身后的人一样。
“用……自己的诗句填空?填原诗只得一分?”
也是在这时,学校给监考配的耳机里传来监控室同学的声音,“澎姐,差不多行了!你是想等会长回来,挨会长的骂吗?”
女生拉下了脸,觉得好生尴尬。
挨不挨骂她到不担心,就说刚才的事,且不说白斯填得怎样,题目就在眼前,她看都没有看就说了一堆。
真是丢死人了!
“最后说一句,你写得还能再烂些吗?”
她快速地抛下一句话,一溜烟就逃到了讲台上。
她有偷偷看那个女孩接下来的反应。
这一次,白斯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写卷子。
因为她知道前几年学的小学、初中,简直一个揠苗助长。
只是她的思维很好,有那么一点学习的天赋,才侥幸地过了私人教师每次那十分刁钻的考试。
女生有些微微失落,整个人顿时焉了下来。
她从旁边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儿,百无聊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