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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阳城县文学创作会上,许孝文又收到了一批稿件,他开始编辑第二期《绿地》。孝柱恰在此时又匆匆走办公室,孝文吃惊问:“孝柱哥,你有事吗?”

孝柱今天早晨刚从许家湾赶回阳城县的。他来不及说,接过孝文给他倒的开水几乎是埋头一口气喝完才抬起头来,这才喜形于色地告诉孝文:“孝东的定婚酒办得很闹热,只有孝文没回许家湾去吃一杯孝东的定婚酒。”

孝文问孝西哥在不在?谁知,许孝文一提起许孝西,孝柱好像就有一肚子的不满和愤怒要向孝文兄弟诉说:“孝西可在许家湾耍够把戏了。孝西的媳妇对他哪点不好,孝西跟婆娘两个人在许家湾闹离婚咧,许家湾的天都被孝西闹红了,好丢人哦!”许孝柱有条不紊地讲述起许孝西湾的故事……

许孝西也回到许家湾吃孝东的定婚酒。孝西媳妇汪秀云默默地在家做家务事,见他回来,还把洗脸水洗脚水都给他送到面前。她媳妇说:“你在外头鬼混,染没染起怪病?”

许孝西嘻皮笑脸地说:“这可是难免哟!”

“你到底染的啥子病?到医院检查过没有?”

“有啥子检查的?”汪秀云把许孝西死死地看着,显得紧张而又急迫。许孝西见婆娘认真起来,很不耐烦地说:“我在打青霉素。”

“你今晚上就不要上我的床。”汪秀云屈强地说。

许孝西把眼睛一愣说:“你敢不要老子上床!”

许孝西那晚还真的就被媳妇汪秀云关在外面不能进睡房。许孝西大怒,他要把那门砸了。许孝西便在屋子里大吵大闹,那门太结实,到底没有被他砸烂。他骂道:“你个****婆娘,听哪个说老子患了性病?你说!”

汪秀云隔着门说道:“你自家患了性病还要来害我吗?上一回我染了你那病就吃了半年的药哩!”许孝西想自己在外面是何等的威风八面,哪个不喊他叫许老板。堂堂许老板回到家居然连婆娘的屋都进不去,他许孝西还有脸去见人吗?许孝西就在门外怒吼道:“姓汪的,老子明天要跟你离婚!”

汪秀云几乎是在痛苦中犹豫,又在犹豫中痛苦地煎熬着。许孝西推不开门,便从屋里跑了出去。他的老爹和老妈也冲出屋来四处呼喊自己的儿子。许家湾整个晚上都响起他们两位老人的呼喊声。第二天,许孝西一早就将汪秀云拉到法庭上去离婚。许孝西在法庭里也舍得用钱,汪秀云也愿意跟他离,那两口子离婚的事也有了些眉目……

许孝文听了孝柱哥的讲述,久久地不能平静。老实说,孝西哥那样的文化底子到城里来居然也混出个人样来了也实在不容易,几乎创造了人间奇迹。孝西哥不该那么混呀!他难道就这么甘心情愿地被毁掉吗?如果是这样被毁掉,当初又何必出来做生意呢?孝文感叹了许久才又问:“汪秀云嫂子也愿意离婚?”

“孝西在外头鬼混,汪秀云已经坐了两回月子了,就是没有能把娃娃养活,她心里也苦,你说她愿不愿意离婚嘞?”许孝柱端着开水又说:“孝西他们俩口子看来是合不到好久了,唉,苦就苦了汪家那女子了,唉!”

许孝文心里也同孝柱哥一样在连声地感叹。孝文想等孝西哥回到阳城县好好地劝劝,咋能把离婚当成儿戏呢?同时也要劝他收收心,改变他原来的生活态度,做一个受人尊敬的许老板。

许孝柱喝了一口水又说:“你这次没有回许家湾,婶婶说,是不是孝文有些见外,虽然他爷爷不在世了,许家这个大族人还能不认孝文吗?孝文可是我们许家湾出去的娃子呀!”

听了孝柱哥的话,孝文心里十分感动。他觉得自己当初真该回去,免得婶婶们产生误会。许孝柱又接着说:“孝文,你有空了,我们一定陪你回许家湾去耍两天,你已经好久也没有回许家湾了。”

许孝文点头,觉得是该回许家湾一趟,不光是去见婶婶他们,也该帮孝西哥俩口子调解调解。许孝文觉得自己有责任把孝西哥俩口子拉合,不许他们再制造出一件人间悲剧来。现在,许孝文有一种急切要想见到孝西哥的心情。他问:“孝柱哥,孝西哥啥时能回到城里来?”

许孝柱说:“我也不晓得,听说他们闹到法庭上去离婚,后来就听说他出门走了。孝西现在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不晓得。”

孝文又问:“孝东哥咋说?”

许孝柱说,他昨晚没有见到孝东。孝文想,自己跟孝东哥联手能把孝西哥两口子的误会消除掉的。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尽快见到俩位兄长。

许孝柱到文化馆找到孝文不久,许孝东就到城里来了,并直接来到田家院子。正开门的时候,田秋秋便呼喊着走过来了喊叫道:“孝东,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咋老是找不到你?打传呼也不回,你啥意思嘛?”

许孝东回过头来,说:“我……我回去……有事。”

田秋秋说:“你今天不走哪里去了吧,帮我办点事情。”许孝东已经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问你办啥事情?田秋秋只笑了笑,好像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但她忽然走近许孝东,很神秘地说道:“你跟我们一起走,上了车你就自然晓得了。”

许孝东看她很认真的样子,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许孝东只好把门关了,田秋秋去屋里把她老爸叫出来。老田头今天可是改头换面了,真像一个县级部门在职的领导人。他的头发吹得不但很适合他的脸型,那头发上分明打了摩丝;上身穿着一件衬衣,下摆是拴在裤带子里。脚上穿着一双透亮的四季凉皮鞋,那双丝袜与皮鞋的色彩十分协调。老田头今天显得特别有神采,好像年轻了二十岁似的。许孝东心里感慨:这人是树桩,全靠衣装。老田头的形象今天的确有点光彩照人啊!许孝东走上去说:“田伯伯,你年轻了二十岁了,恭喜!恭喜!”

老田头听了脸都红了起来,嘴上喃喃地说道:“都是秋秋做的事。”

许孝东也不晓得田秋秋为他老爸做的啥事,只管这样陪着老田头往外走去。田秋秋走上干道,便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孝东陪着老田头坐在后面,田秋秋坐在前面指挥司机。出租车一会儿就开到了田秋秋的同事张大姐的门口了。

张大姐早已等在门口,许孝东把老田头从车里扶了出来。当许孝东出现在张大姐的面前时,张大姐立即将田秋秋拉到一边问道:“这位小伙子是……”

许孝东立即上前去给张大姐解释说:“我是田伯伯的房租客,田伯伯说我是已经结了婚的人,不会开黄腔,田伯伯要我来陪他。”许孝东在车上已经晓得老田头今天是去相对像。

张大姐听了也就糊里糊涂地“喔喔”了两声,那脸上随即又开始灿烂起来了。田秋秋却把许孝东看了几眼,到底没有说啥话。几个人在张大姐的引导下来到了被张大姐称为蓝姨的楼房前。张大姐叫开了门,田秋秋一见那老妇人就亲切地叫了一声“蓝姨。”

老田头几乎是埋着头走进房间里去的,他抬起头来便愣住了。这不就是那位经常在广场上锻炼身体的女同志吗?田秋秋哪个不找,竟然找到了这个女人。老田头的手脚也不知咋放了。他原本对今天自己这一身“行头”装饰还是比较满意的,一般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老田头真是哪个单位的退休干部咧!这位女同志在广场上还没有把他这个土农二哥的骨头骨节看清楚呀?这人硬是鬼摸脑壳了,咋早先不到这里来调查研究呢?老田头在心里直后悔自己做事情太粗心大意,这么重大的事情就被这个不大懂事的女儿决定了,真是荒唐!蓝姨见是老田头,就主动招呼说:“你好嘛,我真没想到是你嘞!”

张大姐说:“原来你们认识呀?田秋秋,我们真是操空心了。”

老田头急忙分辩解释说:“我们只在广场上见过几回面,连姓啥子都不晓得,我们都是当过干部的人,说的话可得负责任呀!”

张大姐说:“田伯伯说话还这么幽默啊。”

蓝姨说:“都是在这么小一座县城里住着,相互之间难免就不见上几面?”秋秋却哭笑不得,但看蓝姨却并没有为此而生气,竟然主动为老爸解了围。蓝姨说着,又将一些水果端出来放在老田头与许孝东面前的茶几上。

老田头拿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咬了口,旁边的许孝东立刻靠了他一下,便从水果盘中拿出小刀给他削。老田头脸一红,见张大姐跟姓蓝的并没有注意,就慌忙把这只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在了自己裤包里。许孝东把苹果皮削了才递给老田头吃。老田头拿着苹果又想起刚才咬了一口没有削皮的苹果,想把吃进嘴里的苹果全部吐出来。他见那个装苹果皮的塑料盘中只有许孝东削了一些果皮,这地上又是铺的锃亮木地板,口水吐在上面有些难看,便吐在了那个装果皮的塑料盘中。老田头这一回真被蓝姨抓住了,她说:“这里有痰盂。”

老田头闹了个大红脸,索性连苹果也不吃了。田秋秋看见父亲实在令人扫兴,无可奈何地暗自叹了口气。她就对张大姐使眼色。张大姐就说:“蓝姨,秋秋跟她爸请你去他们田家院子耍。”

蓝姨高兴地说道:“好嘛。明天或者后天我一定来。”停了停,蓝姨又对老田头说:“明早我还要在广场上去锻炼,你来不来?”

老田头又一次被憋得脸红筋胀,许久嘴里才挤出一个字:“来!”

老田头对像的过程就这么简单地完成了。他就跟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犯人似的,老田头从屋里走了出来,下楼是一路领先走在前面,许孝东也要加快步子才能赶上他。田秋秋见老爸这样,就走上去拉着蓝姨的手说:“蓝姨,我明天就请一天假,在屋里等你,你可要来哟!”

蓝姨善解人意地说:“秋秋,你千万不要请假,我们中午去吃大排档都要得。现在有个工作不容易,你千万别把工作耽误了。”田秋秋真被蓝姨感动了。她已经在心里选择了这位蓝姨作为自己的母亲!

老田头在许孝东的陪同下,上了回去的出租车,这才大大出了口长气。

田春春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在街上租了一个门面准备开个小酒吧,这想法其实还是那天晚上被李大容关在门外逼出来的。他被李大容放回屋后,婆娘向田春春宣布:如果再在外面鬼混,她也不做生意了,两人一起混。田春春最怕就是婆娘来这一手,生意没有人经营,他还有时间去耍吗?田春春既要将邵三妹安顿好,又要把婆娘李大容稳住。他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出了一个他认为万全之策来。他在这街上开一个小酒吧,婆娘可以在那儿卖烧腊卤菜,把邵三妹弄来当服务员。田春春就在婆娘眼皮底下包个二奶。他想到这里,竟为自己的脑壳忽然开窍兴奋不已。

田春春向来有说干就干的脾气,从找门面到装修不到几天时间。他今天正在挂“春春酒吧”招牌时,老田头和田秋秋以及许孝东便坐着出租车经过了这里。许孝东眼尖,见田春春正在街上指手划脚,便对田秋秋说:“你哥哥要开酒吧。”

田秋秋立即叫出租车停了下来,喊道:“哥哥,你要开酒吧嗦?”

田春春见是老爸跟妹妹一起来了,手摸着八字胡子,烂起脸说道:“我不开又有啥子办法,要在阳城县城里混下去也实在太难了。”

许孝东也下车了,看了看田春春的招牌说:“田老板,你这招牌硬是有点安逸,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个姑娘开的哩!”

田春春看见孝东走下车来却并不奇怪,觉得小妹还是很有点眼光。许孝东将来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这小子有点儒商味道。田春春对妹妹跟许孝东耍朋友一直是持赞成的态度。他忽然看见老爸走下车来就有点惊愕了,老爸那一身穿戴使田春春眼睛一亮,好像才发现老爸原来也是这么风光!

“田老板,你看看这‘春春’两个字贴正没有?春春是歪的嗦?”

装修人员的叫喊声这才把田春春从思索中提醒,说:“妈哟,你才是歪的!”但他嘴里虽然骂着匠人,脚还是走到街中间认真地看了看才点头认可。老田头看了这一阵子才发言,问身边的许孝东这是做啥子生意?许孝东告诉他是用来开酒吧的。他听不懂又问,啥子叫酒吧?是不是卖跟斗酒的地方?许孝东想了想告诉老田头,差不多就是这种卖酒的地方吧!老田头心里想到,现在这城里取些洋名字,我这老头子都看不明白了,恐怕再过些日子我走到这街上都找不到路了。

田秋秋这时见许孝东在与老爸说话,将田春春拉到了一边,悄悄地对他说道:“哥,今天老爸去看对像去了。”

田春春丈二和尚摸不到脑壳,问道:“老爸看啥子对像?”

“找个老伴结婚嘛,看啥子对像?”田秋秋嗔怪地说。田春春恍然大悟,原来老爸这一身光鲜衣裳是有名堂的,难怪他老人家今天的精神这么好,感情是他也在行桃花运咧!田春春暗自笑道,老爸你那么大岁数了还找些拖累做啥子嘛?你每月不就是一百多元政府补贴的占用土地养老金吗?还有啥子资本娶婆娘咧?

田秋秋见哥哥长时间不说话,便说已跟嫂嫂商量好了,嫂嫂都没得意见,难道你当哥哥的还会踩怪教?田春春经过妹妹这一提醒,不禁的有些愤懑。这么大的家屋事,儿子居然不晓得,竟然被俩姑嫂蒙在鼓里,现在才跟他说这件事情,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想着,他有些不满地问道:“这事是哪个成的头?”

田秋秋理直气壮地说道:“是我成的头。明天,蓝姨就要到我们田家院子来啦,中午请你喝酒。”

田春春见妹妹这样子,也不好当街教训她。他只淡淡地回答道:“明天再说吧!”

李大容这时也推着人力三轮车上街卖烧腊卤菜来了。她那烧腊卤菜摊子刚刚摆开,顾客就围了过来。李大容先给一位大爷秤了卤菜,只见那秤翘得老高。大爷说:“都说你做生意不太黑心,秤得旺,我今天信了。”

李大容那双大眼睛露出笑容说:“做生意讲个诚信,我耍不来秤。大爷你拿好,慢走。”

一位老妈子说:“我都来过一回了,你今天咋晚点了?”

“大妈,我开始卤的菜味道有点不对头,这是我又重新卤的菜,把你等久了。”

“你的卤菜味道又好又够秤,难怪我们主人家喜欢吃你的菜。”

“难为你们照顾我的生意。大妈,你这菜一共十元零两角。”

“我只带了十元钱呀!”

“就十元吧,我不收那两角。”

大妈欢欢喜喜地走了。田秋秋没想到嫂子做起生意来嘴巴真是会说。她等嫂子把这一伙买主打发走了才过去对她说:“嫂嫂”,然后她嘴巴靠近嫂子的耳朵上悄悄地说:“爸今天都对过像了,蓝姨打算明天来我们田家院子呢?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李大容点点头。

田秋秋通报完毕,又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先让老爸跟孝东坐进去,她想跟哥嫂打个招呼再上车,但哥哥正在跟嫂子说话。

田春春跟妻子商量说:“我们明天还是要请两桌客来庆贺我们的生意开张喔!”

李大容想了想,说:“你老爸明天正好有新客,多在酒店里订一桌就把老爸的事也一起就办了。”

田春春想了想,忽然很开怀的样子,急忙转过头去看妹妹,只听见田秋秋大声地说道:“哥,嫂,我们走了。”

田春春立刻就喊道:“秋秋,你等一等!”说着就急步来到了出租车前,把田秋秋拉到一边说:“明天中午我要来喝酒,只是我有几个朋友你也一并招待,只一桌就够了。”

田秋秋晓得哥哥又在算计自己,但为老爸的事,她也爽快地答应了。田秋秋坐上车又邀请许孝东今天中午去陪爸喝酒,许孝东今天中午倒想请孝文兄弟喝酒!

许孝柱离开文化馆后,许孝文再也无心看那些稿件了。他联想到刘英对自己无情的辱骂与泼妇般的羞辱,内心十分的恼怒。我出生虽然是农二哥,但也不能说所有城里人的血统就比农二哥的血统高贵?时代已经进入到了九十年代,人们的意识和偏见也不该这么陈旧。他忽然想起了一则童话,那就是“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扪心自问,许孝文真是吃不到刘英这串美丽的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吗?酸的就是酸的,许孝文如果不认为葡萄是酸的,难道吃不到这串葡萄就在葡萄架下吊死吗?许孝文再一次肯定葡萄是酸的!不这样进行换位思维,许孝文此时心中就难以平衡。他起码是一代有文化的“农二哥,”是一个凭借自己的优异成绩进入城市的“农豁皮,”这种优越感在乡亲们眼里那是多么的崇高,在乡亲们眼里那是多么的了不起。许孝文一进到了城市,便被更优越的城里人淹没了。在这阳城县里,许孝文成了血统低贱的“农二哥”,成了被人瞧不起的下贱人。许孝文痛心疾首地思索了好一阵,他觉得自己对城里人也是一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那种心结。如今自己在城里工作,是城里人了,是否也应该像对待刘英一样,用换位思维的方式来求得自身的生存?是否也应该像城里人那样,做人做个假人,戴上假面具在人来人往的人堆中拥挤?相互倾扎、精于计算、不择手段、唯利是图、吹毛求疵、落井下石,稍不如意就泼妇骂街的一个城市小市民?许孝文应该换位思维,尽快适应城市,变成一个真正的城里人。许孝文原来身上固有的朴实,那种田园牧歌般的情感在城里只能受到那些血统高贵的小人抬起那双高贵的脚无情地践踏!虽然,许孝文要换位是极其痛苦的,但又不能不换位,要在这城里生存就必须换位!

刘馆长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对许孝文说:“许老师,他找你。”

许孝文看这个人的气色还很不错,有点满面春风的样子,肚皮挺大,像个老板的样儿。许孝文想起了孝西哥,这人跟孝西哥是一模一样的样子,只是个子略高于孝西哥而已。他一进办公室,很认真地看了许孝文一眼,那目光极其认真,好像是在寻找许孝文脸皮上什么东西似的。他随后伸出手来,说:“你就是许老师吗?我是秦科长介绍的。”

许孝文立即想到了那天在文学创作会上,他曾经请求各位作者帮助文艺小报《绿地》拉赞助的事。或许,这位就是秦科长介绍来的顾客或者叫赞助商吧!想到这里,许孝文热情起来让座、倒水,并特别将电扇对着他扇。这或许是他刚才反思的精于算计、唯利是图不是城里人的特征吗?许孝文要从行动上、实践上加快脱变为城里人的步伐!

老板坐下后缓缓地说道:“我今天来是请许老师写篇文章赞颂我一盘。不然,乡下那些官员都看我不起。我老实说,我过去杀过人也放过火,坐过监狱,但那是过去。如今我是个体户,******同志不是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吗?如今我富裕了,但那些乡官却还是看不起我,我要当干部也好像没得资格。今天就请许老师给我写一篇文章,刊在你的《绿地》报纸上,我要拿回去给他们看咧!看谁是骡子谁是马!”

许孝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位来者现在挣了些钱,有点财大气粗。但他又不满足于财大气粗,还要向官场进军,捞取政治资本。他由于过去有些劣迹,自然会受到多方面的弹劾和谴责。他现在要许孝文给他写文章来证明半生的辉煌成就,以实现其进入政界的狼子野心。或许,这是一个非常滑稽的故事。许孝文想告诉这个人,文章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也不可能颠覆人们的潜在意识和根深蒂固的看法。

老板见许孝文犹豫不决的样子,竟然毫不犹豫地从老板包中取出那一叠人民币来,放在许孝文的办公桌前,说:“许老师,我晓得这写文章也是很难的。不是说一字值千金吗?你给我写好这篇文章,我给你这伍千元钱。秦科长说,你的路子很广,不仅可以在《绿地》上发表,还可在外面的报刊上发表,将来我再来谢你!”

看着这五千元白花花的钞票,许孝文开始感到很是震惊!他没有想到,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他焦愁这一期的文艺小报《绿地》还没有找到印刷费,这笔钱可是解决大问题了。渐渐地,许孝文又感到这笔钱是一个烧红的炭圆子,弄得不好就会很烫手。他实在想伸手去拿这叠钞票,但又不能理直气壮地伸出手去拿。

“许老师,你是……?”

看来,如果再继续犹豫,许孝文便知道老板可能会将这叠钞票收回去。许孝文觉得自己现在处在十分艰难的境地,几乎无法给老板一个明确的表态。但是,失去了这笔钱,这期《绿地》将无法运转,一切都是空谈,金钱对于许孝文办这份报纸是多么的重要。老板看着许孝文犹豫不决的样子,大概又要想说什么。许孝文暗自批评自己的心太软,送上门的肥肉居然要拒绝,不是傻瓜了吗?有奶便是娘,你不能心太软!你如今可是真正的城里人哩!你不是正在学城里人吗?唯利是图怎么讲?精于算计怎么理解?许孝文想到这里,竟然拉开写字桌的抽屉,拿出来一本收据,开出了一张五千元的收据凭证。

点清了五千元的钞票,许孝文便开始正经采访起老板来……

老田头今天心里高兴,中午就陪着许孝东喝了好几杯烧酒。今天要不是这位年轻人,老田头不晓得要在蓝姨那屋里丢好多丑。他今天还没有削皮的苹果就往嘴巴里塞,像个饿痨鬼,真是丢尽颜面了。唉,看人家城里人是咋讲卫生的,这人连痰盂也不晓得用,还当过二十多年的社干部嘞!你老田头跟人家姓蓝的相比,那硬是孙猴儿打个跟斗,差了十万八千里哩!老田头心里有些不安稳,姓蓝的肯定是看不上我们屋子里这些家具?先人板板,今天叫秋秋去买个最贵的痰盂回来,便宜的不要。请人把这田家院子好好地整理下,该栽花的要栽花,要不是就买几只鸟来养起,反正这人又没得事情做,像有些城里的退休老干部样,也找个活法,培养那叫啥子“情趣。”

老田头想着要娶了蓝母母做老婆,未来的日子该咋过,一定要像城里人那样把日子安排得井井有条,生活得有滋有味的,免得被别个嚼牙巴,说我们农二哥硬是下贱!老田头今天的脑海里就有了很多的设想。如今是城里人了,城里人就该有城里人的样子。老田头曾经是当过干部的人,走在街上总不能比人低一等吧!

老田头在给许孝东劝酒时充当了一回英雄,心里特别的高兴,最后打了几个飘飘就倒在床上去了……但老田头似乎比没有喝酒还清醒,今天他又开始找老伴了。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老田头不能忘了原配老伴,他从床上又爬起来,到街上买了些纸钱和一斤刀头肉,提着酒拿着酒杯来到了院子后面那个坟堆前。老田头把两只酒杯端端正正地摆着。他从酒瓶中倒了两杯酒,然后一手端着一只酒杯,凄凉地说:“婆娘,我们来喝一杯交杯酒吧,我们今天喝了这杯酒就要……”

老田头没有说出来,沉吟了许久才有些气馁地说:“我对你不忠,我现在是城里的人了。我每天早晚看见城里的人在广场上散步,在街上手挽着手走路。那叫啥呀?那叫黄昏恋,那叫天伦之乐!我现在是城里人了,也该享受天伦之乐呀!婆娘!我已经没有多少光景了。婆娘,你能原谅我再娶吗?”

秦鸭公路过看见了老田头双膝虔诚地跪在了这堆坟头前,不禁笑道:“嗨,你们看这田队长咋搞起的嘛,给土堆跪着干啥?快点起来,我们喝茶去!”

老田头反驳说:“你老秦头晓得个啥?提你的开水壶去吧!”

秦鸭公又把顺嘴牛贩子刘老头叫了过来,说:“田队长哪里都不跪却要对这个土堆跪,硬是笑死人了。”

老田头说:“你莫打胡乱说,这是我婆娘的坟,我欠她的太多了。”

“如今我们都是城里人了,哪个还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老田头有些愤怒地质问道:“城里人就不要祖宗了吗?哪个说的?”

顺嘴刘老头说:“城里人现在都坐在了水泥房子里,在哪儿埋死人去?你田队长是干部,就该给我们这些社员做个榜样,像正儿八经的城里人一样弄去火葬,买个小骨灰盒把骨灰装在盒子里就放在自家的屋里,再放张大照片,天天都可以看上几眼,哪点不安逸?毛主席教导我们:‘村里的人死了,开个追掉会,寄托我们的哀思。’”

刚走到坟前的王芹菜也插进来说:“就是,田队长,你还是该来点现代的祭祀新玩艺儿,有些洋盘的东西你得带头兴。你是干部,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干部。我们二天好跟你学嘛!”

老田头见几个熟脸面说得有理,动情地对几位老友说:“不瞒你们说,我这也是最后一次给老伴上坟。老伴她跟我那么多年不容易,现在儿大女成人了,我只管享福。这人要讲点良心才对啊!”

老秦头说:“田队长,我晓得了,你是想找个老婆子,又怕原配老婆子怪你肚子痛,就一个人跑到这坟堆前来跟坟堆通明?”。

顺嘴刘老头说:“田队长只要你带头找老婆子,我看好多人也会跟你一样来找个老伴,单身老婆子也敢找个老公来做伴儿。田队长,当真话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的是你们这些干部。毛主席说:‘正确的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

老田头摇了摇头说:“你们莫笑我了,老实跟你们说,我那女娃子孝顺,才给我找个老伴来陪我过日子,这都是我前世积的德呀!”

“田队长,你好享福哟!”王芹菜说:“那些年当干部,说起来你也实在为大家做了些好事,也该享点福哦!我们都要送个礼,硬是要跟你碰两杯才安逸!”

秦鸭公说:“田队长,喝你的喜酒那天莫把我们搞忘了”。

老田头说:“到时一定都请,一定都请!”

几个老头告别了,老田头又重新看着坟堆说:“秋秋她妈,你好生安息吧。我会给秋秋当个好参谋,给你,也给我找一个好女婿。我晓得这是你最操心的事情。”

前面忽然响起了音乐声,老田头一看,是娶亲的队伍。他心想,这是下午时候还娶啥子婆娘?我也该去看看闹热,也好学些娶亲的新礼节,二天免得自家娶婆娘都搞不醒豁。老田头便走过去看闹热,竟忽然发现新娘子咋是上午才跟他对过像的蓝姨呢?你到底跟哪个结婚哟?我才是新郎倌呀!老田头顿时就愤怒起来。他高喊道:“我才是新郎倌呀……”

老田头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原来还睡在床上。他想起刚才做的梦觉得实在好笑。如此做梦,难道自己真的就想娶婆娘?他想起刚才跟秋秋她娘的对话,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老田头不知道秋秋今天下午上班去没有。

“秋秋!”老田头在心里动情地叫了一声女儿。

田秋秋今天下午就没有去上班,在老爸睡觉的时候,她把这半天憋着的话直截了当地去问许孝东。今天上午在即将去蓝姨家里的时候,张大姐肯定在心里狠狠地骂田秋秋,简直是水性扬花。前几天才跟她侄子认识,今天就在屁股后头带队伍了。许孝东给张大姐自我介绍他是田家的房租客,而且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因为有些看对像的经验就被老爸约到来蓝姨家来做伴。

田秋秋那时从心里真恨许孝东的自我介绍,他这样介绍把她田秋秋放到哪里去了?但田秋秋也不可否认,许孝东的介绍打消了张大姐对她田秋秋的怀疑。当老爸在床上去开始做春梦的时候,田秋秋这才觉得应该找许孝东讨个说法了。于是,当许孝东刚刚走进办公室,田秋秋便追了过去。

许孝东觉得田秋秋好像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在饭桌上觉得田秋秋还是一张新社会的脸,她现在那脸色就像又在开展阶级斗争了。许孝东给田秋秋端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来,这才问道:“田秋秋,你下午不去上班呀?”

田秋秋有些愤愤地说:“上班,我今天气都气饱了还上班?”

“你为啥气?”许孝东也不理睬田秋秋,自己便走到里面去提出水壶来把水灌满,又将电插头插在了电插座上烧开水。田秋秋见许孝东说话有些无所谓的样子,便仔细研究许孝东脸上的表情。无论如何研究,田秋秋也没发现许孝东脸上有什么答案,田秋秋也不知道说啥了。许孝东把开水壶插上电后,两手一摊对田秋秋说道:“只有等一等才能喝开水了。”

田秋秋现在终于抓住了机会,她说:“喝开水倒是小事情,我倒想问你,你今天跟张大姐说,你是我们的房租客,你说你是结过婚的人,我老爸看你有经验才把你叫去当参谋,这些都是真的吗?”

许孝东回答道:“这咋不是真的?我是你们的房租客这能有假?你拉我去跟你老爸作个伴不也是真的吗?”

田秋秋说:“哪个在问你这些事,我是问你结了婚的事也是真的吗?”

许孝东顿时就沉默起来了,田秋秋这痴情女真是好纯情好可爱呀!但是,许孝东现今虽然没有结婚,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王老五。但田秋秋不是他追求的目标,田秋秋只能作为老婆,作为生儿育女的工具。许孝东要在城里做生意,要在城里生存,娶她的意义就不太大。许孝东真不该跟田秋秋绕圈子了,他是一个正常的,有头脑的男人。许孝东到城里来首先不是来找一个或几个老婆,他是在城里来实现他的入城梦想的。征服城里的女人才能征服这座城市!这入城梦当然不是给哪个女人当男家属,他要堂堂正正的做许老板。他要在这城里建立自己的事业,而且是辉煌的事业。那一切阻挡他前进的女色和其它绊脚石许孝东都将不屑一顾。许孝东基于这样的考虑,此次回去同黄书记的女儿定婚就是实施一次对乡村权利的征服。在不久的日子里,许孝东会当众与黄书记的女儿退婚,给他对乡村权力的征服奏响最后一次鼓乐!有时候,许孝东也感到自己原来那些征服的想法真是太可耻了,因为那位黄书记的女儿是无辜的。许孝东也看得出来,黄姑娘对他也是一往情深。但可惜,黄书记没有,也不可能是阳城县废旧物资公司的总经理,黄姑娘不可能像钱嫒令许孝东垂爱之至。

但田秋秋的影子这段时间始终浮现在许孝东的脑海里,许孝东也想努力地制造成一种幻觉,把眼前的田秋秋当成虚幻的钱嫒,但是,这样的幻觉一旦消失,他便清楚地意识到:这位田秋秋永远也不可能是许孝东心中的淑女钱嫒,老田头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像钱总经理那样威风凛凛地当官。许孝东心中时不时地,悄悄地产生了一种愧疚感。他明白自己是在与虚假亲吻。只好对不起田秋秋了……

许孝东要在城里创造辉煌就不能心太软,无论是刚定婚的黄姑娘,还是田秋秋,都不可成为许孝东进军城市的绊脚石。正如当初曹操杀死吕伯奢一家,喊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曹操才是真英雄!

“田秋秋,我真的已经有女朋友了。”许孝东终于明白地告诉了眼前这个痴情的女子。田秋秋听了许孝东的话,用疑惑、爱慕、愤恨的眼光望着话孝东。许孝东在沉思的时候,在说话的时候,她都希望许孝东能够否认“已经结了婚”的事实。许孝东最终说出了田秋秋不愿意听到的事实,心里顿时被刀绞一样难受。她忽然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可怜得被许孝东甩了,田秋秋觉得自己太傻了,竟然这么久了还不晓得许孝东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他是想骗取自己的感情吗?田秋秋一想到这一层眼里便喷射出了仇恨。她又一想,许孝东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对她进行非礼呀。你能说许孝东是玩弄感情的骗子吗?他没有,许孝东不是色狼。如果他是色狼的话,我田秋秋早已成为他的俘虏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哪能去怪许孝东呢?许孝东并没有与你定婚,没有跟你承诺过什么,没有跟你田秋秋保证过什么呀!你能说他什么不是呢?田秋秋想,今天他能把真相告诉自己,田秋秋应该感激他呀。田秋秋觉得这许孝东还并不十分的坏,至少在她田秋秋的面前没有干过坏事。田秋秋应该感谢他今天这么坦诚地告诉自己这一切,使自己从一厢情愿的情感的漩涡中解脱出来,田秋秋也将去选择属于自己的爱情。

老田头的喊声救了田秋秋,她借此机会起身便往外面逃。刚跨出门,恰与刚刚从文化馆回来的许孝柱碰了个满怀。她愤恨地看了许孝柱一眼,直跑到院子里,那悲伤的眼泪方才汩汩地淌了出来。许孝柱愣了愣,他还以为是自己把田秋秋撞哭的嘞!

外面两个体收荒匠推着自行车筐筐从大门进来,大声喊道:“许老板,今天下午咋没得人收废铁呢?”

许孝柱大声地应道:“收呀,你有好多就收好多,往后面院子里推嘛!”许孝柱说完,就又忙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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