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道德的缄默
“那么，人都到齐了？”博士站在讲台上，朝凯尔希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嗯。”凯尔希的回答永远简短有力。
“好的，那我开始了。”博士假装咳嗽两声清理嗓子，“今日邀请诸位从百忙之中过来，是有一些重要事情要宣布。”
“众所周知，罗德岛之所以可以成为世界瞩目的存在，其主要原因是我们的医疗技术而非军事实力——虽然在座大多数人都拥有不凡的战斗力，但经历过大型战争的人想必明白，个人战力在那种战争中是多么苍白无力的。”
煌和赫拉格都点了点头。
“而罗德岛为什么具有这样强大的医疗技术呢？不止是外界的政府和机构，想必在座各位也很好奇。唔，大家当然有猜测，我们是继承了史前技术。”
“现在我代表罗德岛官方承认一下，的确如此。”
场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汇聚在阿米娅身上，到底谁能代表官方？这位年轻的罗德岛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有大新闻公布了。
“罗德岛的技术，来源于史前大型组织巴别塔的罗德岛医疗实验室。而现在我们的移动基地，”博士指了指脚下，“就是原罗德岛医疗实验室。”
对于这个结果几乎没人意外，毕竟罗德岛的先进程度远远不是后世代的移动城市可以比拟的。大家的关注点在于巴别塔，有些人通过某些途径听说过这个组织，虽然大多以讹传讹。
“巴别塔有多厉害呢？在座各位有谁听说过？”
煌举起了手：“我在加入罗德岛之前，在维多利亚地区听说过关于巴别塔的事情，据称现在的维多利亚之城就是巴别塔的大型基地之一。”
赫拉格呵呵一笑：“老夫也略有耳闻，从一支佣兵团里。”
“博士，那天好像没发现你这么勇于表现。”冼尘则关注到了另一个点，调侃道。
博士抬起手，外衣上的系统被激活，一串串晶元代码飞速流逝，让博士看起来颇为科幻。“而我要说的就是，我、凯尔希和阿米娅均来自巴别塔。”
华法琳则盯着博士看了半天。与她一样的还有坐在轮椅上静静聆听的另一位少女。
场下炸响一片议论。这颇有点在乱世期间发现前朝正统的感觉，只要有足够军事力量，完全可以用复兴前朝的口号指哪儿打哪儿，而且对于其所属心态上的提升也不是一点两点。
“当然，今天的主题并不是这个。”博士摊摊手，“这只是为了保证让大家更能相信我。”
场下突然有人举起手：“博士，巴别塔的研究已经到哪一步了？”显然，这是科研部部长科学家。
“比你们想象的更为先进。”博士打了个响指，但由于戴着手套没有打响，“唔，虽然他们也不总是做对事情，奇迹造物研究室联合莱茵环实验室研究出了源石——后来它造成了什么，想必大家都清楚。”
场下突然安静下来。
没有人能在这个消息面前平静，除了事先就知晓的凯尔希和阿米娅，连可露希尔都颇为惊奇。
源石，被认为是随着人类出现就存在的东西……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们这是人造的。
场下不乏困扰于源石病者，比如夜莺，也比如阿米娅。
“罗德岛医疗实验室也参与了计划的一部分，所以我们才能对源石有更透彻的理解。”
“在此我也感谢一下随阿米娅前往切城解冻我的诸位，感谢你们的相助，我才能从沉睡中苏醒。我来自一千五百年前。”
今天的劲爆消息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大家甚至没有办法去表达惊讶了。
“大约一千三百年前，由于一场大天灾，整个人类文明几乎毁于一旦，然后就是后世代，也就是现在泰拉纪元的出现——今年是泰拉纪1317年。”
“这场大天灾和源石关系很大，是因为各势力争夺源石而引起的战争的伴随问题。”博士并不想和他们解释核弹，“其直接结果就是未完成的源石样品泄露，在后来的不断增殖中形成了现在的这片大地。”
“源石是具有一定生命活性的，它也会生长。”
“它也是稳定高能物，这也就是为何各位可以施展源石技艺而不是钢铁技艺。”
“但是关于个人对于源石技艺、源能的掌握上限，学术界一直有争议，而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们，最权威的答案。”
“源石技艺适应性分为六个等级，低能源石技艺破坏力也分一星到六星，但源能等级……或者说，就是生命进化等级，分为五个阶段，有四个瓶颈。”
……
真实情况当然不会像博士所说这么简单，这只是最简单的表象特征。至于源石被制造的目的，他也不打算在这个场合说明，一些真正有关紧要的消息，他都会把握一个度。
源石来源于造神计划，其哲学依据是对多数人暴力的思考：我们常说文明的发展顾及了多数人的利益，那少数人怎么办？难道他们因为“少”就有原罪了吗？但是按照既定发展路线，这一问题看不到解决的希望。造神计划当然也不能立即解决这个问题，但提供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可能。
博士非常佩服那位提出这个疯狂计划的同事，最关键的是他说服了巴别塔的大多数人陪他一起玩。但批判也有，这是从社会的宏观发展而言的。
造神计划的初衷是改变人类的生存状态，这一点也和社会上部分人的诉求相关。人类的寿命有限，但我还不想死怎么办？
我想看火山，但不小心遇到岩浆喷发了怎么办？我被车撞了怎么办？
关于第一个问题，大多数人的结论是：没救了，等下辈子吧。关于后面的问题，大多数人也只能想到“快跑”或者“没死就是万幸了”。
但那位疯子，直接从根本上解决一切问题。缺寿命？延长就行了。遇到岩浆喷发？只要身躯够强健就好了，只当岩浆浴。被车撞？身体够强完全不会受伤就好了。而且，如果人类可以飞行，跑的够快，为什么还要用车？
凯尔希所言的四大瓶颈，也是造神计划的理论设想四大阶段。
首先是利用完全品至纯源石融合人类身躯，也就是“种种子”。
等到一定阶段后，由于至纯源石的特殊性，掌控阈是可以轻易突破的。此时人体已经适应了基础的源石技艺操作，可以继续下一阶段。
在特殊条件的辅助下，源石将彻底和细胞融合，改变遗传物质及其表达并彻底改变细胞状态。这种改变主要在几个方面：
第一，改变细胞基因的表达，人类将失去繁衍后代的能力，但可以在特殊条件下恢复。基因的表达随源石成分插入而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同时开了如端粒酶基因等的表达。
第二，细胞膜内外侧出现了新的高能架构层，同时出现在细胞器膜及核膜上（核膜改变较为特殊，为了保证核孔的大小，信息传递不被干扰。这属于未完成部分，因此非完成品源石植入会停止在融合前，融合会导致细胞坏死）。细胞质也会成为高能质。
第三，在基因链外侧追加高能锁，其实是特殊的高能化合物，用于保证细胞的富能化以及改造DNA、RNA、蛋白质等物质，防止在高能运作、高温状态下死亡或变性（这个需要人为调试和辅助）。
这样，高能生物的雏形就具备了。他们坚不可摧，他们力大无穷，他们甚至可以飞，可以放出各种各样好看的“魔法”，或者是催化手掌变热当火炉，令分子运动急剧减速让周围变冷一劳永逸解决夏天热冬天冷的问题。
虽然在常规思维中，维系高能是比维系低能更困难的，因此高能化似乎并不能带来长久的寿命。
但人体老化是细胞整体老化的结果，因为细胞分裂的次数是有上限的，而且在一次次分裂中，难免会有复制不准确的时候，所以随着时间增加，复制错误的概率也就越大。
这里不得不提到对于癌细胞的研究。和普通细胞不同，癌细胞几乎没有繁殖限制。但它的问题是不可控。
而莱茵环实验室恰好攻克了关于癌细胞繁殖抑制调速的问题，对LY-778基因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LY-778基因有一个主要功能就是复制纠错。
而众所周知，基因链有两条，其实可以看作一条是另一条的备份，而两个LY-778基因同时突变的概率是极小的。
这完全可以通过定期体检发现问题。
这里面也包含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从博士这样的史前纯人类到后来的阿米……兔或者是其他奇奇怪怪的种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面提到了高能架构层和高能锁。在基因链外累加高能锁的缺点就是会使基因链不稳定，复制时就更可能出毛病。不能单单指望纠错（LY-778并没有那么高的发动频率，因为自然演变中不存在那么高的错误率）。
而引入其他生物的基因是为了强化人类的基因链，让其不至于崩溃或者太不稳定。但这也考虑到了人类的审美问题，因此非纯种人大多数外貌都不赖，美人鱼也没有鱼头人身。
如斑点那样的就属于变异种。
但人类可以成为星球主宰而非其他物种，这本身就说明了人类基因的优越性。所以实际上基因融合实验的目的只是为了观察基因的反应，进而加以改善。
所以才会有萨科塔这种神奇的种族出现，这并不是人类和什么已知物种的基因融合产物。
这也是为何正常情况下生物不可能突破高能阈，因为融合这一步并不是依靠本身可以做到的，需要大量的调试。
至于高能阈之后的超能阈瓶颈，可以获得各种难以想象的可怕能力，则完全不在研究计划之内——研究人员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在哲学上，超能阈突破后的超能力和之后可能存在的联动阈又是可以理解的，事物发展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