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
陌斐听出是白钰的声音,一个箭步蹿到白钰跟前,紧张的将她拉起身,“你没事吧?!”
白钰抬起头,一脸的惊魂未定。他爷爷的,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头皮就要被陌斐这家伙削没了。
陌斐借着月光上下一打量,发现白钰又惊又慌,还一身脏兮兮的像刚逃难归来,不由疑惑道:“你怎的弄成这样?”
白钰想起自己钻狗洞的事,一时间支吾不言。
陌斐太了解她了,但凡露出这心虚的模样肯定没干啥好事。他沉着脸,一把揪住白钰的耳朵道:“你又干什么坏事了?刚才还鬼鬼祟祟在院外躲着偷看?嗯?”
“放放放,放开我!”
白钰挣开陌斐的手,捂住耳朵疼的直咧嘴。她看着陌斐低眉怒目的模样,再看一旁看着自己微微笑的关踽歌,心里突然感觉一阵委屈。
为什么陌斐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没有温柔体贴的模样,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永远是那个只会干坏事的闯祸精?
白钰越想越来气,声量也不由自主拔高了些许:“我既不偷不抢,也没杀人放火,你管我干嘛去了呢。”
“你这番模样还有理了?”
“我这邋遢样你还见得少么?我看是这几天你跟知书达理的漂亮姑娘呆的久了,就开始看不惯小爷我了!”
白钰冲陌斐嚷嚷完才察觉自己失言,陌斐也没想到白钰会如此说,一时间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相顾无话。
白钰咬着嘴唇,感觉面上有些发烫。玉长青和那关家姑娘都在,自己跟这胡说些什么呀……
玉长青见状打了个哈欠从石桌边起身,将落在地上的宝剑拾起擦好后放入剑匣中。
“多大点事,至于这般吵嚷么?没的摔坏了我新得的宝剑。”
“适才只顾着看陌哥哥舞剑,现在近看方觉得这把观天剑所用铸剑材料似乎不像寻常之物,”一旁的关踽歌走上前,盈盈笑道,“毕竟是出自问元宫剑阁长老之手的神兵,不知踽歌可有幸能够细观此剑?”
陌斐将剑匣递给关踽歌,白钰最是喜爱研究这些神兵利器,一时也忘了方才的不快与尴尬,凑上前去想和大家一起欣赏下这柄宝剑。
“哇,这剑果真与众不同,透着一股巍巍苍华之气。”
却不想白钰伸出的手还未触到剑柄,陌斐突然用力推了她一把,接着连剑带关踽歌一起护到身后。
“夜深了,快回含光楼去。”
白钰愣在原地,没想到陌斐会如此粗鲁对待自己,她指指陌斐身后:“我只是想看看这把剑。”
“不可。”
白钰瞧着陌斐神色不大对,忽然记起他素日里有些洁癖,便跑到浮鲤池边用池水洗净了手,又鞠了一捧水顺带抹了把脸。
“瞧,干干净净的,这下可以了吧?”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白钰还特意把手伸到陌斐面前翻了几个来回。却不想陌斐看也不看,侧过身去,冷声道:
“回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你!”
若换了平日,白钰定会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将剑弄到手。可今日玉长青,关踽歌都在,白钰是个爱面子的人,自是拉不下脸来求陌斐,只得攥着拳头,气哼哼的转头离去。
关踽歌望着白钰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心:“小谷主貌似生了大气,陌哥哥,不如我们——”
陌斐摆摆手:“莫理会她。我乏了,师兄,踽歌,你们二位自便。”
陌斐走到房门口刚要进屋,却又忽的一声叹气,扭身转到廊下坐着发起了呆。
“不是累了,怎的还在这听风赏月?”
玉长青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冒出,换做旁人定要惊的跳起来,陌斐却面无波澜,甚至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师兄,我方才是不是有些过了?”
玉长青倚在墙边,抱着双臂看着陌斐:“如何?你很在意?”
“白钰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将她当作我……我的妹妹一般看待。”
“妹妹?”一旁的玉长青嗤笑,“若她有天想起一切,她可还会当你是她哥哥,当这和药王谷是她至亲的家?“
陌斐心中一震,转过身去看着玉长青。可玉长青大半个人都隐在廊下的黑暗处,陌斐无法看清此刻他脸上的神情。
“你莫要忘了寒剑山庄留她在此的真正目的。亲情也好,友情也罢,你与她之间根本无情字可言。这一点,我想你比师兄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