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张飏提着腿,看了看厨房的环境,确定没有丧尸后便自语道“我特么这是哔了狗了,喝凉水都塞牙,揣个丧尸反弹回来,躲个丧尸弄出这么大一道口子,真特么倒霉。”
说着话,张飏一瘸一拐的走到放盐巴的地方,拿着盐巴挪动着坐到旁边空着的面板处,放好水枪和平底锅,然后卸下背包再取出桶装水,又从背包里最干净的厨师服上撕下几缕布条,准备冲洗和消毒。
“这玩意儿撒在伤口上肯定酸爽,我……;还是赶紧用吧,谁知道那个尖角上有没有病毒。”用清水冲洗过伤口后,张飏拿着盐巴犹豫了一番。
但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对疼痛的恐惧,他拿起盛放盐巴的容器把盐粒撒在了伤口上。
咸盐把伤口的皮肉刺激的生疼,一阵阵刺痛感通过神经传输到大脑,不停的冲击张飏对疼痛的承受底线。
“嘶、嘶、嘶、嘶,真特么疼啊!”一边撒盐,他一边自语道;“这一会擦拭的时候,我不得爽死?还是别强忍着不出声了,反正周围也没人,用声音释放一下痛感也好。”
果不其然,伴随张飏用布条蹭着盐粒擦拭伤口时,比前一刻更强烈的痛楚再次从伤口处传到大脑。
“我艹、我艹……”他低吼的发泄着,以此来转移疼痛的感觉;突然,右侧传来“咯吱”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后,张飏没有精力再去感受伤口的疼痛,立即扔掉手里的东西,第一时间拿起水枪和平底锅并跳到了地上,整个动作过程仅在1秒钟内就全部完成。
厨房内部的空气在一瞬间僵硬了,下一刻,他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地方低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话音落下后,一秒、两秒、三秒……整整十秒钟的时间内,房间里安静的像是一间没有人的空屋子,安静到张飏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程度。
又过了五秒钟,张飏见声音传来的方位没有任何变化,正准备迈步上前查看时,又是“咯吱”一声从他正面传来。
只见他对面厨师休息室的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隙,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传来“不要杀我好吗,我是这里的厨师,我能给你做饭,求求你别杀我,行吗?”
这是自灾变以后张飏见到的第一个活着的人,他心想“终于看到其他幸存者了!”
但是经历过数次意外的张飏这次并没有大意,只不过是在思考了一下后,放缓语气低沉着道“你把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走出来,我要确认你的情况。”
张飏的话音刚落,厨师休息室的门便慢慢打开,一名身着休闲服的年轻女子从里面慢慢走出来。
这名女子面容秀丽、五官匀称,带着一丝南国风情,身高1米7左右,她高举着双手一步步走到张飏所在的工作台过道中。
一边走她一边低声说“你别杀我,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有急救包,里面有酒精和‘某某白药’、还有绷带,你可以不用咸盐,那样很疼的。”
事实上,因为刚才紧张的状况,张飏伤口处的疼痛感已经不是很强烈了;可当他听到这名女子的话后感觉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这特么不是肉疼、是心疼,这女人的话可真是扎心呐!
“我特么这是智商欠费吗?怎么就没有想到找一个急救包带上?别处不一定有,但健身房肯定有,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拿?”张飏懊恼着,心里不断的抱怨自己。
女孩开口了“我去帮你拿,好吗?”
确认了女孩身后的厨师休息室没有其他人后,张飏点点头“去吧,帮我拿过来,谢谢!”然后他又转身坐在了面板上,但目光仍然锁定着女孩,手里的武器也没有放下。
片刻后,女孩提着一个有红十字标识的急救箱走到张飏身旁道“我帮你消毒包扎吧,这个我会。”
强忍着女孩笨拙的手法给伤口带来的触痛,等到包扎完毕后,张飏开口道“姑娘,你这是第一次给人包扎伤口吧!”
“嗯,我这是第一次给活人包扎,是考驾驶证在急救中心时学的、当时用的是塑料模特。”姑娘又是怯生生的回答道,生怕张飏生气以后‘杀掉她’。
因为她听到了刚才厨房里的打斗声,再看向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完全可以推断出是张飏出手所致,所以她认为张飏很凶残,极有可能一言不合就夺人性命。
“我去,这是新手啊!”张飏内心中无语的呐喊。
缓了一口气的张飏觉得这姑娘第一次包扎的实操还算不错,也就没有再纠结对方手法生疏和肉疼的问题。
他一边喝着水一边道:“对了,我叫张飏,你也可以叫我张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姑娘吧!还有,你挺有本事的啊,这屋里三只丧尸,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反应挺快的!”
“我很笨的、反应也不快;我没事是因为中午收拾完厨房就回休息室了,他们在外面抽烟;”姑娘给张飏包扎过伤口后就一直安坐在原地,但那局促不安的神情、还有可怜的小眼神像极了大灰狼爪下的小绵羊。
感觉自己没说明白,姑娘又补充了一句“再后来手机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发,厨房里也乱遭遭的,我就一直没敢出来。”
说完这些话后小姑娘便呆坐在那里,非常紧张的低头紧攥着双手,感觉张飏长时间没有说话便慢慢抬头;可看到张飏一直盯着她看时就立即又低下头,开始思考张飏为什么盯着自己看。
这一想足足想了近10分钟,此时张飏只是眼睛下意识的盯着对方,其实心里面正在考虑自己的伤需要休养多长时间、厨房里有什么可以用的刀具做兵器。
一直低头不语的小姑娘感觉两人相对无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便鼓足勇气抬起头道“我叫何凝香,女、汉族、今年23岁,是一名中餐厨师,擅长淮扬菜和粤菜,我还会洗衣服,野外寻找食物和烧烤也是我的强项……”
“停停停,姑娘你别说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好方便称呼你,又不是面试和查户口,你说这么多干嘛?”正在考虑自己前路的张飏被对方吧啦吧啦的话语打断了思绪,赶忙叫停,心想“这姑娘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其实这个姑娘的头脑很正常,只不过是看了太多的电影和小说,将故事情节带入到现实当中后,潜意识里认为在大灾变之下的乱世中,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碰到一个孱弱的女人后第一件事情就应该是“啪啪啪”,所以才会如此。
何凝香一愣神,张飏的表现完全不符合剧情,心想“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于是开口道“张大哥,我叫何凝香。”说完之后,何凝香又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拨弄自己的手指。
“我说何凝香姑娘,我就叫你小何吧!”看到何凝香紧张局促的模样,张飏便想着怎么才能让她做点事情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当他一抬头,正好看到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11点,便以温和的语气和商量的态度道“你既然是厨师,现在已经是饭点儿了,你是不是能给你和我准备上一顿热乎饭?我可是从早上吃完早饭后就一滴水米都未进啊!”
“啊!做饭!”
“嗯,是需要你来做饭?”
“好的、好的,这个我擅长”。
点头如捣蒜的何凝香很是顺从的开始整理厨房和做饭。
就像酒吧的小厨房一样,大餐厅的厨房里同样有不少的食物和用以应急的桶装食用水以及煤气罐和配套的锅灶。
认真做事的男人是最帅的,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女人。
何凝香收拾好厨房就开始做饭,一板一眼很是有一些章法;靠坐在一旁休息的张飏痴痴的看着对方,思绪却早已飘荡到蒙省青城市的家里。
想着自己刚结婚不久的时候,妻子薛蓓蓓在厨房里做饭,他自己坐在餐厅里看一眼妻子、喝一口水,再看一眼妻子、再喝一口水;尽管那水只是薛蓓蓓给他晾好的一杯白开水,但他当时总是感觉喝不够,也感觉自己看妻子看不够。
可是事情总是会变得,自从有了第一个孩以后,恰逢升值加薪的张飏就有些飘了,在家里的时候对妻子言语冷淡,再也不复新婚时的柔情蜜意与琴瑟和谐。
到了外面的交际场上他便开始放飞自我,各种投怀送抱来者不拒、各种艳遇魅惑络绎不绝,他不再把持自己……
可是现在想到要珍惜自己的爱人,而爱人却……
“不管爸妈和蓓蓓怎么样,我都要回去,家里至少还有妮妮和年年,我要保护他们不受伤害,这样才对得起蓓蓓。”张飏收回了飘荡的思绪。
随后,他冲着何凝香开口道“小何,这厨房里有没有短一点的刀子?就是那种刀头不超过10厘米的。”
何凝香停下切菜的动作,咬着下嘴唇略一歪头想了想道“好像有,我去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