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飏和居大形双掌相击后,两人力量和内功的余波开始从二人手掌的边缘四溢,一道道人眼所不能视的波纹呈一个平面向空中和地面冲去;天空中看不出什么,可二人脚下原先散落的尘土和树叶却被余波冲起、掀到一旁。
“好,真痛快!再来!”从未遇到过内功和力量如此旗鼓相当对手的张飏大呼痛快;而宝相庄严的居大形也是神色微动;两人同时收掌撤步,又再次打斗了起来。
只见张飏趁居大形撤步之时,立即紧随而上、腰肩扭动后,一记“贴山靠”砸向居大形;
而居大形双眼一缩,心想“以他的内功和这招式的纯熟程度,我决不能硬接、否则必然会受伤。”于是,他脚尖一点,使出了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闪到了张飏的左侧。
张飏的“贴山靠”本来就只用了五成力气,见居大形躲闪开之后,留有余力的他快速变招,一个转身推掌打向刚刚腾挪到一旁的居大形。
已稳住身形的居大形轻笑一声,先是并步抱拳、紧接着就是一对当头炮直冲张飏胸口而去。
“哗——!”拳掌相交之后,阵阵余波再次荡起混凝土地面上的尘土和树叶。
张飏的状态越来越好,很显然——《伏魔咒》对于祛除心魔带来的后遗症有非常良好的效果。
接下来的打斗不再是像刚才那样单纯的内功与力量的比拼,张飏和居大形二人都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游走打斗着;居大形使得是传统的佛门功法,而张飏的招数就显得有些杂乱,既有道家功法、也有其他武术门派的功夫。
张家这一脉人总是为人四海、广交好友、乐善好施,家大业大时虽不曾呼“三山五岳”好友、但也时常救助接济那些暂时落魄拮据的江湖中人,一来二去的对这些人的功夫也就了解了一招半式;而这些江湖的功夫招式也就随家传功法一同传了下来。
只见居大形和张飏二人打的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时间倒也是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张飏是白鹤亮翅、野马分鬃、双峰贯耳、弯弓射虎、劈波斩浪、提灯引路、凿石开山等招式不断使出;对面的居大形见招拆招、身形不断变换,用出了倒骑游龙、黑虎掏心、猴子偷桃、如封似闭、摔碑断水等招式。
这二人的拳、掌、肘、肩、胯、膝、脚等身体各个部位全都用来进攻对方的重要部位,每一拳、每一脚都虎虎生风;而当两人紧贴在方寸之间格斗时,肘、肩、胯、膝每一撞、每一顶都指向精准、力大无比。
刚开始的时候,居大形还在口诵《伏魔咒》,但当二人打斗的激烈后,他便停止口诵、改为心读;即便是这样,面对全力以赴的张飏,居大形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对待;因为他知道,一旦失手必定是万劫不复。
连续十多分钟的缠斗和激斗后,当事的双方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精神高度集中在对战上的居大形,也没有通过招式分析他眼前的对手究竟是何门何派之人;但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居大形师弟看出了端倪,“这张飏使得明显是道家的功法,师兄怎么说他是魔头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于是,居大形师弟趁张、居二人再次对掌后撤之机大声开口道“住手!师兄和那位朋友都停手!”
闻言的张、居二人相互打量着对方,停下了继续进攻的动作,但还是保持着戒备的状态,各自快速的调息。
其实他们二人在打斗时间超出3分钟后,又一直在激斗,根本原因就是骑虎难下,不是他们不想住手,而是根本没法停手;毕竟从古至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总要争个高低长短,以往少至几招、最多数十招就能拿下对手的二人、这次可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连续对了数百近千招。
居大形已经不在乎张飏究竟是不是魔头,而张飏也没有试验自己武功进展的想法;两人只有一个、共同的、唯一的目的,那就是打倒对手、击败对方。
所以,这眼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但二人谁都不愿先开口说停手;因为不管谁先开口都意味着低对方一头,这种事情可是正值壮年、气血方刚的习武之人难以接受的;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楚留香、香帅那样宽广的胸怀。
而居大形师弟开口劝阻正是一个借坡下驴的好机会,所以这两人虽然都在各自戒备对方,但张飏已经有了罢手的准备,居大形则是打算联合他师弟一同对付这个“魔头”。
居大形一抬眼道“任师弟,你有什么要说的?”
“师兄,这位朋友的招式和功法看上去不像是魔门的,我们把他当成魔门中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任师弟整了整思绪,一脸正色的道。
居大形稍一回忆方才二人对战的情况,发觉张飏虽然招式杂乱,但却没有魔门功法那种吸取他人内功的特性、以及短时间内功力大增的秘法。
想到这里,居大形原本警惕的脸庞神色一正,抱拳道“敢问兄台方才入魔是何缘故,功法又师承何门何派?”
见此情形,张飏也是一抱拳,微笑道“在下蒙省张飏,刚才听闻居兄讲述老人和孩子的悲惨后,不由得将远在蒙省的家人代入、然后又坠入自己营造的幻境之中,虽是入魔,但却并非魔门中人。”
“哦,原来如此。”居大形释然的点点头。
张飏又接着道“至于师承何处,在下一身所学全部都是家传功法。”
“敢问令祖、令尊高姓大名?”居大形继续问道。
听到对方询问自己祖父、父亲的名号,张飏一脸崇敬的认真道“家祖张腾、人称漠南苍鹰,家父张敬业,人送绰号青山雪狼。”
“失敬失敬,原来张兄弟是漠南张家之人;说起来,在下的师祖倒也和令祖有过一段渊源。”居大形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再次抱拳道;又说出了他师祖与张家之间的关系。
当年其师祖年少未入佛门前闯荡江湖,在漠南被一群武功高强的马匪所伤,命悬一线之际为碰巧路过的张腾救了下来,慑于张家威名的马匪随即逃遁;而张腾不仅是给其师祖救治调养,还待其师祖伤势恢复后在武学方面给了很多指点;其师祖要以师礼待之、张腾不允,之后二人也是亦师亦友,时常往来通信,直至二人全都终老。
说完这些之后,居大形微微低头抱拳道“是我鲁莽了,要不是张兄弟本领高强,我这险些伤了‘一家人’的和气;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张兄弟谅解。”
“居兄切莫如此,我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有误会解开了就好。”张飏也是抱拳微笑道。